“皇兄……”
逍遙王聲音有些沙啞,還帶着幾分愧疚。
皇帝愣了愣,趕忙捶了逍遙王拳:“你做什麼!
”
“我……”
“不小了,别整這些娘了吧唧的!
”
皇帝察覺到逍遙王不大對勁兒,直接就把賜婚的聖旨丢到逍遙王懷裡,示意逍遙王看看。
逍遙王内心五味雜陳。
有慶幸。
有内疚。
有感激。
有心疼。
他慶幸自己是那個可以肆意妄為的人。
内疚這麼多年來,所有的苦楚和壓力都讓皇帝受了。
感激自己有個好哥哥,直護着他,才能有他幾十年的逍遙快活。
也……心疼皇帝的付出。
都說長兄如父。
皇帝雖然不是先帝的長子,但在逍遙王這裡,卻是十足十的大哥。
這麼多年來,這個大哥雖然是個身不由己的皇帝,但卻從未虧待過他這個弟弟。
但凡是逍遙王想要的,想做的,皇帝從來就沒有不答應。
換句話說。
這對兄弟就是弟弟放心去飛,哥哥隻管善後。
幾十年過去,逍遙王真正诠釋了什麼叫‘做自己’。
若不是皇帝今天突然提起,讓他為了後輩們忍忍那些麻煩的世俗事兒,他恐怕輩子都會将兄長的寵溺當成習慣。
逍遙王調整了好會兒情緒,才拿起賜婚的聖旨看了看。
又轉移話題問了句:“瑾熔的婚事兒,皇兄打算怎麼安排?
”
“還能怎麼安排?
”
皇帝深深看了逍遙王眼:“他是儲君!
即便不着急成親,這婚事兒也得盡早定下,不能繼續往下拖了。
再不濟,這側妃總該有兩個的,否則前朝那些老東西還不知要吵鬧到什麼時候。
”
說着,又歎了口氣,語氣頗為無奈。
“前幾年朕跟皇後還想着,這小子若是開竅開得早的話,也正巧可以看看他的眼光。
如果他心儀的姑娘是個好的,家世背景也能匹配得上他的身份,那朕跟皇後便成全了他。
到底是枕邊人,總得他自己喜歡,才算得上和和美美。
可眼下你看看?
作為弟弟的慕華都開竅了,他這個哥哥還跟個石頭樣!
每日除了讀書、體察民情、處理政務、盯着羽林軍外,就沒别的事兒幹了。
”
逍遙王:“……”
涼涼瞥了皇帝眼,覺得這家夥的話說得真輕巧。
每日除了……就……?
且不說天隻有十二個時辰,光說說個人的精力,那也是有限的。
縱使魏瑾熔從小就被當成未來帝王培養,能力超群,但也還是個人不是?
想到此,方才那感性的面蕩然無存。
開口,就是為自家大侄子鳴不平。
“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蜀國的江山社稷上。
這天天不是幫你批閱奏折就是盯着底下人的動靜,哪裡能認識什麼姑娘家?
你想讓他開竅,也得給他機會兒才是。
”
“機會兒?
朕還沒給他機會兒嗎?
至少沒攔着他出宮吧?
”
皇帝都要被逍遙王的話給氣笑了。
“再有,每年中秋夜宴、除夕夜宴,從來都是按時辦的嘛。
那些大臣們也沒少将家眷往宮裡頭領啊,你難道看不着?
朕就不明白了,怎麼他就個好姑娘都瞧不見呢?
”
皇帝越往下說,就越發覺得自家兒子在男女之事兒上不如侄子。
倒是逍遙王,直接怼了句:“你怎麼知道瑾熔沒瞧見?
那孩子心思深,會隐忍,能藏得住事兒。
興許那小子心裡早就住了人,偏偏就沒跟你們說呢~”
“那朕可就謝天謝地謝佛祖了,沒生個石頭兒子出來。
”
皇帝應了句回去後,又仔細想了想了。
忙道:“阿祁啊,你得空了去找太子談談,他素來跟你親些。
有些話朕跟他說也說不明白,還得你這個皇叔去說。
你最好打聽清楚,他有沒有心儀的人?
若有的話,咱們也好早打算。
”
“若是沒有呢?
”
“那就休怪咱們這些做長輩的為了蜀國大局着想,強行給他塞人。
”
“行,那就但願他有吧。
”
逍遙王點點頭:“人這生啊,能娶到自己心愛的姑娘,那可是件美事兒。
”
“……”
皇帝知道逍遙王又在炫妻了,心裡多少有些無奈。
“且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實在不開竅,那也無法。
縱使是尋常百姓,都不可能事事如願,更何況是站在權力之巅的太子?
”
“是~”
逍遙王笑了笑:“皇家的血脈嘛,多少都有點身不由己。
像我這樣幸運的人,還真沒幾個。
”
言畢,擺擺手就往門口走去。
意思是要出宮了。
皇帝見逍遙王即将跨出禦書房,又不免開口提醒。
“記得去找太子談談,好好套套他的話!
”
逍遙王沒應答。
隻是雙手搭在後背,食指勾了勾,便大搖大擺離開了。
皇帝見此,寵溺地搖了搖頭。
将聖旨遞給旁的高公公,歎氣道:“唉,朕自己的兒子啊,居然跟他皇叔更親!
”
高公公聽言,屁都不敢放個。
――這種時候,還是閉嘴比較安全。
他恭恭敬敬接下聖旨,便縮到旁當起了啞巴。
――烏龜不說王,你們兄弟倆都個德行。
――親爹沒有親爹樣,倒是皇伯伯和皇叔這身份,彼此都當得十分稱職。
高公公這想法,可沒有冤枉了誰。
事實如此。
不管是皇帝還是逍遙王,總是對自己的孩子格外嚴格,從不知道如何去跟孩子談心。
但對侄子們,卻是什麼話都能說,且頭頭是道。
這就造成了孩子們更喜歡别人的爹爹。
皇子跟父皇不親,反倒親近逍遙王這個皇叔。
哪怕皇叔不好對付,經常讓人心生懼意,但最起碼能夠溝通得起來。
魏慕華幾兄弟也是樣的。
相較于逍遙王,他們更願意跟皇帝談心。
雖說皇帝是九五之尊,對他們期望很高,甚是嚴格。
..
可這種嚴格,至少還有點人性。
不像逍遙王,動不動就來個‘棍棒之下出孝子’。
想跟他溝通,基本就是雞同鴨講,眼碌碌(形容眼睛滾動的意思,雞和鴨對着對方講話,眼睛轉動,但是各自都聽不懂)。
這也難怪為何皇帝有話不自己去問魏瑾熔,反而要拜托逍遙王了。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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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凰洲東部,隅。
陰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道道绯紅色的閃電,伴随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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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胧,有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内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随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着道身影。
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丈遠的位置,隻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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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如獵人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秃鹫終于将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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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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