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妃身子一顫，不可置信地看着四王爺。
尤其是瞧見四王爺眼中那股足以将她吞噬的恨意時，她心裡充滿了絕望：“我……我不……不配？你說我……我不配？”
被鉗住下颚的四王妃，每一個字都吐得如此艱難。
可四王爺對她，卻沒有半分的憐惜。
隻咬牙切齒道：“本王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你是一個好姐姐，一個好嫡母！”
言畢，看着四王妃臉上那兩行淚水，四王爺突然就覺得肮髒不堪。
手中一用力，直接将人甩到一旁：“心如蛇蠍的毒婦，本王連碰你都嫌髒！”
“咳……咳咳……我……我不配？哈哈哈，我不配！”
四王妃顧不得自己被摔得有多痛。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四王爺口中的那一句‘你不配’。
捂着脖子努力從地上站起，半哭半笑：“呵！王爺，你……你真是沒有心啊！
我嫁給你十幾年，給你……給你生下一兒一女，為你打理整個王府，幫你孝順賢妃娘娘。
可到頭來，我竟連……我竟連喚你一聲夫君都不配？”
四王妃的情緒，在一瞬間徹底崩潰。
她指着四王爺，咆哮道：“我不配？哈哈哈，好一個我不配啊！可是姓段的，你問問你自己！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我嗎！
你知不知道十幾年如一日的獨守空房，不得丈夫所愛，是一件多麼苦的事情？
你又知不知道，每一次當外人說起我們夫妻恩愛，相敬如賓時，我的心有多痛？
今天，你……你說我不配喚你夫君，那你呢？你又何曾配當一個夫君？配當一個父親？
卓羽那個賤人都死多少年了？你依舊對她念念不忘！哪怕她早已不幹不淨，你還是将她當成你的白月光！
還有……還有段雅南，她不過是一個野種啊，你卻當親生女兒來對待！”
“卓舒，你嘴巴給本王放幹淨些！”
四王爺懶得再碰四王妃，隻指着她一字一句道：“本王從小就把你當妹妹看待，與你相處時雖顧着禮儀分寸，但也算得上照顧有加。
尤其是你嫁入王府後，即便本王不碰你不愛你，卻也處處維護着你這個當家主母的臉面，給予了你所有的權利！
你說本王對不起你？呵……你嫁入王府，是本王逼着你嫁的嗎？嫁入王府之前，你難道不知道我心悅的人是誰？
現在責怪本王讓你獨守空房，沒給你丈夫的愛？你怎麼有這個臉啊！”
說罷，四王爺往前逼近一步：“羽兒為何會發生那檔子事兒？你的正妃之位是如何得到的？她後來又是怎麼死的？本王全都聽見了！
以前是本王蠢，看不清你的真面目！但現在，本王不聾也不瞎，你休要再狡辯！”
“狡辯？呵，我不狡辯！我隻是寒心，寒心我十幾年的付出，不如卓羽那賤人最先入你心！”
四王妃徹底被四王爺傷了心，已經開始破罐子破摔：“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卓羽那個賤人愛你愛得發狂，天天盼着嫁給你為妻，怎麼可能會心儀一個小厮啊？
是我~是我收買小厮陷害于她，是我假冒她的筆迹，是我給她下藥，是我偷偷給我父親留了線索！
是我想當你的王妃，是我想獨占你的愛，也是我恨透了她，讓她早早去了陰曹地府！
是我~都是我，可我有錯嗎？我不過是憑着自己的手段，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我有什麼錯！”
“你這個毒婦！”
“是！我是毒婦！”
四王妃閃着淚花，言行瘋癫：“可我再如何歹毒，也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不像卓羽那賤人，到死都隻是一個妾！
世人記住的四王妃，隻有我卓舒一人，旁人稱贊的對象，也隻有我這個毒婦。
你跟卓羽再相愛又能怎麼樣？陪你到老的人，終究是我不是她！光這一點，她就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言畢，四王妃又看向段雅南：“哦對了，卓羽她甚至都沒給你留下一兒半女。
隻有一個與你毫無血緣關系的野種，日日夜夜都在刺痛着你的心……”
“你少在這得意！”
段雅南恨不得沖上前，當場把四王妃給掐死：“我生母是死了，可我和王爺都會一直記着她，愛着她！
而你呢？摸摸你自己的心問一問吧，你真的得償所願了嗎？
連我這個晚輩都能看得出來，你犯下這麼多錯，無非就是想要四王爺的心。
可最後呢？當了正妃又如何？還不是十幾年如一日獨守空房，得不到丈夫的愛？”
“你……你給我閉嘴！”
“我為何要閉嘴？我非不！”
事已至此，段雅南也不想再裝什麼乖乖女。
她冷冷看着四王妃，一字一句就好比在剜心：“我就要告訴你，你的明媒正娶不過是替代！你的王妃之位，也不過是個笑話！
輸赢？呵呵！要論起輸赢，你打從一開始就輸了！”
“你……好，很好！”
四王妃笑着流淚，卻非要把下巴高高擡起：“我輸了？哈哈哈，那就當我輸了吧！
可就算我輸了，我也活到了現在不是嗎？而卓羽那個賤人呢？她恐怕也隻剩下一堆白骨了吧？
偏偏你們還奈何不了我，除了罵我幾句，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因為我是卓家的嫡長女，我若出了什麼事情，卓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罷，一雙紅腫的眼睛又瞟向四王爺：“别想着把我處置了，再将我的所作所為告訴卓家，以此讓卓家息事甯人。
你以為我父母是傻子？卓家就我這麼一個王妃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們都會護着我！
别懷疑我的話，我比你更了解他們~在他們眼裡，卓羽的清白和死，都不如權勢跟地位重要。
否則當年，他們完全可以請求你取消婚約，而不是上演苦肉計，非得讓卓羽求你來娶我！”
“呵，你當真以為本王奈何不了你？”
四王爺看着四王妃，越看越陌生。
他冷笑着湊近兩步，陰翳道：“明着來不行，暗地裡呢？卓家若要護着你，我連卓家一起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