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笑容才剛剛挂上,暖寶就直接應了句:“那是給皇祖母和皇伯娘的啦。
”
皇帝:“!
!
!
”
喉結滾動了下,有點頭疼。
臉上的神情怪怪的,這大概就是萬萬想不到系列吧?
也不知是不死心,還是為了緩解尴尬。
皇帝看了眼糖葫蘆,自我安慰道:“很好~很好!
咱們暖寶給朕買了這麼多糖葫蘆,真是有心了。
”
說罷,還不忘瞟了劉貴妃眼:“糖葫蘆吃了甜甜的,每天樂呵呵。
這麼好的東西暖寶隻給朕買了,别人都沒有~”
那語氣呀,酸就算了,還有幾分賭氣。
暖寶眨巴眨巴眼。
――呃?
不愧是爹爹的兄弟啊,樣的德性呢?
――可是皇伯伯,您好像想得有點多哦!
暖寶看了看劉貴妃,又看看糖葫蘆,最後再看看皇帝。
終是道:“不是這樣哒皇伯伯,糖葫蘆是要送去上書房的~
要給太子哥哥和二四五皇子哥哥,還有好多好多的哥哥呢!
每個人串,大家起吃起甜甜,起樂呵樂呵嘛~”.五⑧①б.℃ō
說着,伸手又拔了幾串糖葫蘆下來。
先給劉貴妃遞了串:“劉娘娘,這是給您的哦!
”
然後再給旁站着的妃嫔們,每人分了串。
嘴裡還碎碎念,道:“這是你的,拿好哦~不用謝我,我很大方。
可以感動,但千萬别哭!
”
站着的妃嫔們都分到糖葫蘆後,暖寶便挑了個順眼的太監。
吩咐道:“好啦好啦,都發完了~剩下的糖葫蘆都扛去上書房吧!
今天小暖寶請客~讓哥哥們吃得開心啊!
”
當然了,太監臨走之前,暖寶還不忘拔下幾串糖葫蘆自己留着。
她邊将糖葫蘆塞到秀兒手裡時,邊嘀咕:“串給皇祖母~串給皇伯娘。
剩下的幾串,帶回去給爹爹娘親和小強~嗯!
每個人串,隻有皇伯伯分了最多!
哎呀,那皇伯伯定很高興咯?
我給了皇伯伯好多好多串糖葫蘆呢!
我對皇伯伯也太好了吧?
不知道過年的時候,皇伯伯給的壓歲錢會不會大些~”
暖寶的聲音不大不小,吐字也足夠清晰。
要說她這番嘀咕不是故意的,恐怕沒個人相信。
轟隆――
轟隆轟隆――
短短片刻的功夫,皇帝卻仿佛被雷劈了無數次。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卑微了!
――醉仙樓的招牌菜沒朕的份就算了,糖葫蘆的快樂也不能完全擁有。
――行吧,不全給朕也沒什麼,為何又多餘給劉貴妃串?
――朕剛剛才對劉貴妃含沙射影了番,小家夥立即就去給劉貴妃撐腰。
――臉面啊!
朕的臉面往哪兒擱啊!
皇帝的漢子心此時竟有點脆弱,覺得暖寶喜歡劉貴妃比喜歡他這個皇伯伯還多了。
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很想來個猛男撒嬌,重奪自己在暖寶心中的重要地位!
畢竟暖寶以前最常說的就是‘皇伯伯好’、‘暖寶最愛皇伯伯’之類的話。
想到此,皇帝破天荒變身為戲精,擺出了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可誰知,人家暖寶早繞過他,跑到妃嫔堆裡了。
“咿?
嘉娘娘,你跪在地上做什麼?
我都看不見你啦!
”
聲音奶奶的,還帶着幾分好奇,險些沒把嘉嫔給直接送走。
嘉嫔早就後悔了。
在看到暖寶給衆人發糖葫蘆時,她就覺得自己這回沒臉見人了!
――怎麼就那麼管不住嘴呢?
――早知道是糖葫蘆,我提什麼臘梅啊?
――現在好了吧?
跪在地上起不來不說,連糖葫蘆都沒我的份!
倒不是嘉嫔在意那串糖葫蘆。
隻是她瞧見每個人都有,唯獨自己沒有,就覺得很丢人。
今日過,指不定宮裡頭會怎麼編排她呢。
“喏,給你。
”
嘉嫔正垂頭喪氣,串糖葫蘆就遞到了自己面前。
她不可置信地擡起頭,正巧看到暖寶笑盈盈的臉。
突然就覺得,這個小郡主好像沒那麼可怕了。
“給……給我的?
”
她小心問了句,以往的嚣張氣焰收斂了不少。
暖寶點點頭:“對呀,每個人都有嘛~我剛剛是沒看到你啦,不是故意不給你喲!
”
說着,直接把糖葫蘆塞到嘉嫔手裡。
再看看嘉嫔。
嚯。
打扮得可真是……
比劉貴妃那隻花孔雀還要花裡胡哨、花枝招展、花……花不出來,總之亂七糟!
嘉嫔難得禮貌道了聲謝,就感覺到暖寶的眼神怪怪的。
不自覺詢問了句:“怎……怎麼了?
”
――有什麼不對嗎?
暖寶‘哦’了聲,回過神來,笑了笑道:“沒什麼,嘉娘娘今日真好看!
”
為了能讓自己的話顯得更真誠些,暖寶目光灼灼,雙眸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嘉嫔:“!
!
!
”
下意識往後挪了挪膝蓋。
與此同時,還伸手護住了自己的發簪和耳環。
她收回了自己方才的‘覺得’,暗想:小郡主還是跟以前樣可怕!
暖寶:“……”
嘴角抽了抽。
――這孩子不經吓啊?
――都幾年了還沒緩過來呢?
――我的珍珠白送了呗?
暖寶把嘉嫔的糖葫蘆補上後,就趕忙往慈甯宮去了,根本沒給皇帝猛男撒嬌的機會兒。
皇帝憋屈得要命,卻還是吩咐了高公公:“去看看前些日子挑出來的人訓練得如何?
若能拿得出手了,便讓他們待會兒跟着暖寶回逍遙王府吧。
”
上次逍遙王進宮搖人時,皇帝就要給暖寶塞人了。
隻是塞幾個不頂用,多塞些又怕混入不好的。
故而,便親自去軍營挑了批精銳出來,加強訓練了番。
如今算算日子,也訓練有小半個月了,年前正好可以保護暖寶。
高公公得了令,當即便派人去查看。
皇帝見暖寶走了,自己待在禦花園也沒意思。
看着護食盒跟護犢子似的劉貴妃,他來氣。
看着群矯揉造作的莺莺燕燕,更來氣。
于是,大手揮,便道:“去坤甯宮!
”
――朕就不信了!
――劉貴妃的食盒吃不到,皇後的食盒難不成還沒朕的份?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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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凰洲東部,隅。
陰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道道绯紅色的閃電,伴随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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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胧,有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内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随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着道身影。
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丈遠的位置,隻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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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如獵人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秃鹫終于将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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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臉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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