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此，面面相觑（qù）。
而秀兒，則趁着他們發懵之際，直接将碎銀塞到了他們手中。
暖寶揮揮小手，轉身上了馬車。
除了那大棒子的冰糖葫蘆，她什麼都沒帶走，全讓送王府去了。
随着馬車漸漸遠去，人群中又炸開了鍋。
“這就是咱們蜀國五百年才得來的小郡主呀？
當真是個寶貝疙瘩喲！
”
“是啊是啊！
乖巧懂事兒，機靈活潑，也太讨人喜歡了吧？
”
“小郡主好親和好貼心啊，還特别有禮貌，點架子都沒有！
她跟我們打招呼的時候，我的心都要融化了，怎麼會有這麼甜的閨女啊？
”
“小郡主還會為我們老百姓着想呢，絲毫沒有瞧不起我們身份低微啊！
你們想想，小郡主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沒吃過？
她為何非要買這位大爺的雞蛋番薯？
為何要照顧我們路邊攤的生意？
不都是想幫襯我們，讓我們的日子好過些嗎？
”
“啊~我怎麼哭啦！
肯定是感動的！
小郡主的家教也太好了吧？
究竟是怎麼樣的教導，才能養出這樣暖心的小棉襖啊？
”
“莫說你哭了，我也忍不住啊，嗚嗚~我們能做蜀國的子民真是三生有幸啊！
能夠告訴孩子不拿老百姓針線，處處為我們老百姓着想。
這樣的皇上，這樣的王爺，恐怕也就我們蜀國才有了！
”
“就是！
多好的皇族啊？
那挨千刀的孟靜好還說我們小郡主沒家教！
要我看，沒家教的是郡王府才對！
我們小郡主這樣還叫沒家教，真是瞎了她狗眼！
”
“喲嚯，說到那孟靜好啊，我又哭不出來啦！
想想方才她被小郡主打趴的模樣兒，我就忍不住想笑，哈哈哈~”
“我倒挺為我們小郡主不值的！
那貨都把我們小郡主诋毀成什麼樣子了？
可我們小郡主呢？
見了她以後還關心她的身體，口句姐姐。
比試赢了，還内疚得不行，要給郡王府送藥！
要我說啊，送什麼藥啊？
不給他們郡王府送刀子不錯了~”
“對！
我們小郡主還是太單純太天真啊，不小心就被懵逼了！
看來以後我們再見到小郡主時，得保護好她才是，不能讓她被别人欺負了。
”
“哇，說起剛剛的比試，小郡主可太飒了！
咻的下，人就過去了。
咻的又下，人就飛起來了！
”
“對對對，看得我眼花缭亂的……”
暖寶都走好會兒了，醉仙樓門口這條街還熱鬧着呢。
人人都在談論着方才的事情，格外帶勁兒。
就連那些什麼都沒瞧見，後頭才來湊熱鬧的人，都在衆人的描述中被暖寶給圈粉了。
同樣受人贊譽的，還有皇帝和逍遙王。
甚至連葬在皇陵裡的先帝和深宮中的太後，都被誇了好久好久。
呃……
誰讓她生了兩個這麼優秀的兒子呢？
想不誇都不行啊！
在衆人激動不已的同時，醉仙樓二樓的雅間裡，有個小姑娘也同樣心潮澎湃。
她雙漂亮的大眼睛閃爍着亮眼的光芒，滿懷期待地盯着對面的男子。
“爹爹！
我等不到過年啦，我現在就想去逍遙王府！
”
小姑娘正是姜姒君。
她對面的男子，當然就是姜将軍了。
自從楊氏被關禁閉後，姜将軍就從軍營搬回了将軍府，嘗試着多跟自家閨女相處。
這對于他來說，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畢竟是這麼久都沒邁過的坎，下子還真是難以适應。
好在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時刻記着逍遙王的話和姜姒君的委屈。
因此，即便再不習慣，他也逼着自己多給姜姒君陪伴。
這些日子以來，他隻要得空就會帶着姜姒君出門玩耍，再不會任由别人拘着她。
當然。
現如今的将軍府，也不會有人能拘着姜姒君了。
楊氏關禁閉後，後院的事情便交給了宮裡來的兩個嬷嬷。
就連姜老夫人提出要出來管事兒，都被姜将軍給怼了回去。
“母親多年不管家事兒，想必是清淨慣了的。
這等瑣碎的事情還是交給别人吧，莫擾了母親的清靜，讓兒子背上不孝的罪名。
”
姜姒君對自己的父親本就沒什麼怨恨，再加上女兒素來喜歡黏着父親。
所以不管以前姜将軍如何疏離她，她還是想跟這個爹爹親近。
如今親近了幾日，這撒嬌的本事兒越發有長進。
表達訴求時，也是開門見山從不迂回。
“爹爹~走吧？
反正咱們也吃飽啦，就當去雞叔家消消食兒呗？
等玩耍得差不多了，還能混頓晚飯，多好？
”
――走吧走吧，坐這作甚？
又沒好戲看了。
――我是真的很饞這個小郡主啊，她太對我胃口了！
――特别是揍孟矯情時，簡直不要太爽哦~
――這麼好玩又可愛的妹妹，肯定很多人喜歡。
――我得趕緊去抱住，搶個閨中密友的位置才行。
姜姒君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心思早就飛了。
――我也饞糖葫蘆！
――剛剛才吃了串爹爹就不讓吃了，說會壞牙。
――小妹妹買了這麼多，我去讨串總可以吧？
在雞叔家，爹爹難道會不讓我吃？
――我還饞那個燒餅！
――剛剛進醉仙樓時都聞到燒餅的香味兒了，還想着回家時買個呢，結果被包圓啦！
――哦，馄饨看着也不錯……
姜姒君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就再也坐不住了。
倏然起身，就拉過姜将軍的手：“交朋友去，宜早不宜遲！
”
――再遲些，閨中密友的位置沒了，好吃的也沒了。
姜将軍看着小姑娘急吼吼的樣子，實在沒辦法拒絕。
命人結了賬後，便坐着馬車往逍遙王府去。
他已經很久沒去過逍遙王府了。
上次去，還是暖寶周歲的時候。
來，是因為自己還走不出來亡妻的死，總喜歡躲着。
二來，娶了楊氏後，楊氏在暗中得罪過逍遙王妃。
雖說這是女人之間的事兒，但他也挺尴尬的，哪怕表面上沒表現出來。
這次，本想着等過年拜年時再帶姜姒君上門。
但沒想到，姜姒君如此猴急……
（晚安啦，熬不住了，希望明天生龍活虎！
）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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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凰洲東部，隅。
陰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道道绯紅色的閃電，伴随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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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胧，有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内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随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着道身影。
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丈遠的位置，隻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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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如獵人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秃鹫終于将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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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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