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缺完全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呼……」
儘管心中波瀾炸裂，但葉無缺還是第一時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凝視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畫像，開始仔細觀察。
畫面之中的確是空！
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這張畫像本身同樣很古舊，帶著一絲斑駁，常年被香火供奉，有著一絲淡淡的發黃，一看就不是近年之物，與外面大門上的陸羽皇畫像似乎隱隱同處一個時代，甚至……
更加古老！
也就是說，這張空的畫像至少也存在了至少數百年的時間，並沒有作假。
「陸羽皇會是空的弟子？
」
葉無缺目光閃爍。
心中有些疑惑，更多的卻是一種懷疑。
原因很簡單……
陸羽皇恐怕沒有這個資格！
空是何等存在？
不可思、不可想、不可念，無法描述的偉大存在！
空若是看重了一個生靈，願意收其為徒，加以培養，標準會低麽？
就以自己為例，對比陸羽皇。
就顯而易見。
倒不是葉無缺自傲，認為自己多了不起，更是仗著自己與空的關係而容不得、嫉妒，甚至看不起陸羽皇。
而是就事論事，完全說不通。
陸羽皇雖然在域外天驕之中威名赫赫，強大莫測，是此番最驚才絕艷的天才生靈之一。
但那要分和誰比！
若空真的是他的師父，與陸羽皇有過一段緣分，栽培過他。
起步的標準最起碼也得掌控一兩個至尊之力吧？
甚至，就算做不到全極境，怎麼也得有一兩個極境在身吧？
而且既然自己身負「鬥戰聖法」，那麼陸羽皇估摸著也應該有一樁「聖法」傍身？
若真有其他弟子，空應該不會厚此薄彼。
除此之外。
越階而戰，以弱勝強更是不用多說，目前陸羽皇的真實修為怎麼也得不會超過傳奇之路才配的上空的栽培吧？
葉無缺開始仔細回憶之前見到陸羽皇時的感覺……
此人雖然神秘莫測，氣度不凡，的確足夠優秀，甚至比起姬天神還要超出一籌，可……
也就僅此而已了。
怎麼看怎麼都不像經過空的栽培和指點。
最為關鍵的一點是！
！
空留下的白色玉珠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沒有因為陸羽皇而出現過任何的波動和異常。
若真的與他一樣，同為空的弟子，身上必定也沾染過空的氣息，白色玉珠不可能不出現異動。
葉無缺仔細反覆思量了數遍，心中越發確定陸羽皇不可能是空另外的弟子。
「那就有意思了……」
葉無缺雙眼微微眯起。
「要麼就是這陸羽皇同樣身處在幻境之中！
」
葉無缺清楚的記得，之前他剛剛進入羽化仙土，經歷過一些列的幻象，而後在找到甲骨仙圖前，曾經又遭遇過一次真實無比的幻境！
在幻境之中，他變成了尋仙宗的一個弟子，剛剛拜入尋仙宗，而空，就是尋仙宗的宗主。
空被羽化仙土主人奉為至高無上大圓滿，哪怕在幻境之中都以空為尊。
隻是因為他與空之間的因果關係，逆反幻境，破掉了羽化仙土主人的手段，這才提前醒來。
若是他沒有醒來，而是繼續沉溺於幻境之中呢？
會不會按部就班的在尋仙宗修練，而後與「空」重新搭上關係等等，接受羽化仙土主人的考驗呢？
那麼既然他會有這樣的情況，那麼陸羽皇極有可能也會碰到這樣的情況！
陸羽皇沒有醒來，依舊沉溺在幻境之中，最終成為了幻境之中「空」的弟子？
這種可能性，也極有可能。
「若沒有沉溺幻境，那麼事情就變得更有意思了……」
葉無缺眼神變得深邃莫名。
「後生，你怎啦？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
老漢的聲音突然響起，不解的看向了葉無缺。
別看葉無缺念頭流轉了這麼多，其實隻是一念之間，時間極短。
此刻，聽到老漢的話後，頓時露出了一抹疑惑不解之色，直接開口道：「老丈，我隻是覺得奇怪，這畫像之中怎麼隻有一個模糊不清的背影啊？
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呢！
」
「誰說不是啊！
」
老漢頓時明白了葉無缺之所以愣神的原因，介面接續道：「當初我們也是搞不清楚，上仙大人拿出了這副畫像，說裡面這位就是他的師父，卻看不清長什麼模樣，這也讓我們覺得上仙大人實在謙虛。
」
「不過不管怎麼樣，上仙大人對我們有著救命大恩，就算是拿個門闆過來說是大人的師父，我們也一定永記大恩！
」
話語間，老漢面露恭敬之意，伸手從香案上拿了三根香點燃，而後恭恭敬敬的插在了香爐之中。
「走吧後生，繼續吃飯。
」
葉無缺點頭，立刻和老漢重新走回了飯桌。
不過，此刻葉無缺卻是再度意識到一點……
「這張陸羽皇留下的空的畫像與之前羽化仙土剛剛開啟時，所有生靈跪拜祭祀的空的虛空畫像一模一樣……」
這一點讓葉無缺再度想到了一些東西。
「老丈，你是說上仙大人就在這片天地？
」
飯間，葉無缺從老漢口中得知了這樣一個消息。
「對啊！
就是那遙遠而偉大的仙之殿，據說在一座很高很高的巨峰上，都快夠到天了！
」
老漢驚嘆開口。
「唉，但那裡不是我們這種普通人可以去的地方，據說隻有偉大的上仙才能抵達仙之殿，凡人除非遇到了仙緣，否則沒資格去。
」
這個發現，讓葉無缺目光閃爍，心中有了想法。
而簡單的一頓飯，吃的倒也開心。
可等到飯吃好好，外面的夜幕也已經降臨。
眼看夜幕降臨，老漢好心開口，挽留葉無缺留宿一夜再走，因為說夜路極有可能會碰到危險，不若明早再走。
葉無缺略微思量了一下，選擇了同意。
夜，降臨。
葉無缺被安排在了老漢家裡僅有的一間客房之內，房間內隻有一盞油燈靜靜的燃燒著。
隱約可以聽到隔壁房間內傳來的老漢熟睡的呼嚕聲。
啪嗒！
油燈內的火撚子因為燃燒過深而輕輕炸裂了一下，在黑夜之中有些清晰，也使得房間內昏暗的光線微微跳動。
躺在榻上的葉無缺此刻輕輕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