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榜被揭。
立即有官差帶着這蒙面人向官府報備,待身份核查清楚,确定安全之後,便會上報宮裡,确定進宮的時間。
跟着官差走在京都街道上,蒙面人一雙明亮的眸子中,是掩藏不住的哀傷。
她不是什麼神醫,也不會什麼醫術。
她來揭皇榜,隻是為了來見聶飓最後一面。
她一直隐居在京都三百裡外的山谷裡。
早在五日前,她就聽說了聶飓重傷的消息。
起初,她自然不信。
聶飓可是五絕,武功高深莫測,天下間罕有敵手,就算有人能打敗他,但也絕對做不到了重傷他。
再說,聶飓自從跟了皇帝以來,備受器重,據說現在是皇帝身邊的寵臣,更是在奉武司供職,手下高手如雲。
誰能傷的了他?
可這消息越傳越邪乎。
她還是忍不住托關系,向在太醫院任職的幾個江湖出身的太醫打探消息。
得到的消息,确認無疑,聶飓确實重傷了,已經時日無多,半隻腳已經踏進了閻羅殿。
若說天下間有人能把聶飓救回來,也隻有當年的醫聖甯澤了。
可是醫聖甯澤已經亡故九年了。
當今天下,再無人能救聶飓了。
心中想着,她雙眸泛紅。
你這個癡貨,一輩子好勇鬥狠,當年你不聽我勸說,害死了爹爹和哥哥們,現在自己也要被害死了……
越是想,越是心慌。
會不會自己還沒見到他最後一面,他就撒手人寰了?
她忍不住開口問前面帶路的官差:“聶先生現在傷勢到什麼程度了?
”
“這個小人可不知道,等您進了宮,自然就知道了。
”
官差對蒙面人很是客氣,畢竟這揭了皇榜,就是有可能治好聶飓,一旦治好那就是大功,一步登天,這樣的人物,他可不敢怠慢。
“好吧……”
心底歎息,蒙面人催促了一聲。
“咱們還是快些吧。
”
“好。
”
兩人一前一後,加快了腳步。
……
皇宮。
一座大殿内。
“陛下,這招行嗎?
怎麼還沒人揭榜啊?
”聶飓問道。
他此時傷勢已經好了四成,但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五天前,他就醒了。
知道了揚辰張貼皇榜的事,他明白了楊辰的意圖,不禁滿心期待。
可這一等,就是五天,一點動靜沒有。
他整顆心逐漸下沉,期待全變成了沮喪。
“小師妹就住在京都三百裡外的山谷裡,她要是真的關心我,早就來了……”
“也是…她一定恨死我了,怎麼會關心我的死活呢?
”
聶飓一個人坐在床榻上,自言自語。
“停停停……”楊辰開口打斷聶飓的話,“别叨叨了,朕聽得牙酸,你在這跟朕演瓊瑤劇呐?
”
“瓊瑤劇是什麼?
”聶飓怔住。
“就是一個叫瓊瑤的女人寫的一種戲。
”
“那是什麼戲?
”
“女人看了一會哭一會笑,男人看了,多數會覺得有病。
”
一旁的中淩霄忍俊不禁,“呵呵呵,還真是,東絕這幾天就是一陣哭一陣笑的,老夫看了,真覺得他有病。
”
“你打了一輩子光棍,你懂什麼?
”聶飓罕見的駁斥中淩霄,“問世間情為何物……你懂嗎你?
”
“诶呀,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少跟老夫拽文,你不也一樣?
”
“那怎麼能一樣,我畢竟曾經擁有!
”
“呸!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讓老夫反胃。
”
“你……”
聶飓和中淩霄吵了起來。
一旁的莫如之,看向楊辰:“在哪能看瓊瑤寫的戲?
”
“嗯?
”楊辰一愣,“你想看?
”
“我想看看,我看了會不會一會哭一會笑?
”
“朕記得一點,有空講給你聽。
”楊辰說道。
“你講?
是跟那個許仙白蛇一樣的故事嗎?
”莫如之眸子微動,憶起往事,面色不禁一紅。
九年前的那一夜,在紅拂山下的海面上。
她與楊辰海上泛舟。
楊辰給她講的就是許仙和白蛇的故事。
就是在那一夜,她二十五年的貞潔,被楊辰破了去。
楊辰看着臉頰泛紅的莫如之,不禁心神一蕩。
九年了。
如白駒過隙一般。
可歲月似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迹一般,反而讓她風華絕代的盛世容顔更平添了許多韻味,如同堕入凡塵的仙子,沾染了煙火氣,少了幾分為仙時的清冷,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嬌媚。
看着眼前的莫如之,楊辰有些動情。
要不是現在聶飓和中淩霄在,他必須要跟莫如之好好深入交流交流下。
察覺到楊辰的眼神不對勁,莫如之臉色更紅了,她剜了楊辰一眼。
“都三十歲的人了,還沒正形……”
大殿突然安靜了。
聶飓、中淩霄都是看向楊辰和莫如之。
中淩霄眼神中有些揶揄。
而聶飓眼中更多的是羨慕,還有傷感。
正在這時。
殿外傳來梅瀾梓的報喜聲。
“陛下,大喜事,有人揭皇榜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