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大婚,舍得去南疆打仗?
”
“有點舍不得……”聶飓實話實說。
“不過,這事我去最合适。
”
“怎麼說?
”聶飓這麼一說,楊辰來了興緻。
“南疆地形複雜,配合大軍圍剿邪教,就需要高手進山,也就是肯定要化整為零,而原本的江湖高手各個眼高于頂,很容易各自為戰,不聽指揮,影響戰局。
”
“這時候,就得派能鎮得住這些高手的人統領。
”
“目前來看,能鎮住這些家夥的,也就是中淩霄、北絕、我、再就是陸凱旋了。
”
“陸凱旋這個武林盟副盟主,其實是最佳人選,畢竟當年,就是他指揮江湖高手作戰的。
”
“但是現在他走火入魔昏迷了。
”
“中淩霄在忙着編撰武學大典的事,北絕武功雖高,但她單打獨鬥可以,指揮作戰,她還是不太适合。
”
“那也就剩我了。
”
“指揮高手作戰上,我雖比不上陸凱旋,但比北絕還是強上不少的,當年覆滅含國,攻克北域,我都曾統領指揮過江湖高手作戰。
”
“這個時候,我得為陛下分憂。
”
聶飓一番話,有理有據,頭頭是道。
楊辰詫異的看着聶飓。
“聶先生,你神志完全恢複了?
”
聶飓一笑,“可能是多年夙願了結,我心思通透下,有所感悟,找到了壓制邪功的内力運行之法,如今神志從未有過的清明。
”
這時,楊辰注意到聶飓的雙眸,竟然已是烏黑之色。
隻有仔細觀察下,才能看到在瞳孔深處,有小小的紅點。
“好好好!
”
楊辰連道三聲好。
聶飓受邪攻所困,這麼多年神志混沌,常處于失控邊緣,隻能靠甯澤的藥物維持。
如今竟然壓制住了邪功的副作用。
神志清醒後,聶飓整個人的氣質變了許多,不再渾噩嗜殺,眼神憨憨,而是恢複了曾經的五絕風采。
楊辰真心為聶飓高興。
“聶先生神志恢複,可喜可賀!
”
“今日,你我君臣,痛飲一場,朕親自為你壯行。
”
“此次南疆之行,平定了邪教,朕給你封侯!
”
“區區剿滅邪教之功,還不足以封侯。
”聶飓推辭。
“少廢話,朕封,你就受着,怎麼神志剛恢複,就不聽朕的了?
”楊辰笑罵。
“臣,不敢。
”
“這就對了!
”
楊辰笑道,随即命人傳禦膳房準備晚膳。
今夜,小桌上,隻有楊辰、聶飓兩人。
君臣二人推杯換盞,好似多年老友。
事實上,也确實是多年的老友了。
人生就是這般奇妙。
十年前,兩人初在康山相遇時,楊辰易容辰陽,聶飓是東絕,還要出手殺他。
誰能想到,後來。
兩人成了君臣,推心置腹。
酒酣耳熱,楊辰拍着聶飓肩膀。
“這些年,你随朕南征北戰,出生入死,朕心裡都清楚。
”
“當年封賞江湖高手,朕給他們都賜了封地,唯獨把你留在身邊,就是因為你神志不清……”
“如今,你神志清明,朕放心。
”
“你現在也娶了你小師妹,以後有了孩子,朕給你個世襲的爵位,也免得孩子再吃你的苦。
”
“陛下……”聶飓眼眶發熱。
“陛下大恩,臣萬死相報!
”
“别總把死挂在嘴邊,朕要你活着!
”楊辰擡手舉杯。
“諾!
”
聶飓重重應了一聲,仰頭将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這一夜,兩人喝了個通宵。
直到天色微微亮,聶飓帶着楊辰的聖旨出宮了。
黎明破曉。
楊辰施展輕功,掠到宮殿飛檐之上,眺望遠處的地平線。
喝了一夜的酒,可是他卻半點醉意沒有。
體魄太過強悍,有些時候也不見得是好事。
多少年了,他再沒有體會過喝醉的滋味。
他永遠是清醒的。
越清醒,也越孤獨。
想起曾經縱馬江湖的歲月,楊辰臉上閃過一絲孤寂。
如昨夜那般朋友談心的感覺,真的不錯。
次日,一早。
聶飓自京都出發。
陸凱旋昏迷之後,原本心思活躍起來的北州高手們,在聶飓到來後,都消停了。
高手集結完畢,立即南下,與江瀚的三萬精兵會合,趕赴南疆。
……
南疆。
某處地形險峻的山澗内。
有一處占地極廣的山寨,這山寨依托險峻的地形而建,上山的小路,蜿蜒曲折。
但是山寨正中,竟然有一座可容納萬人的廣場。
廣場中心是一座高達十丈的巨大神像。
神像之下的高台上,一道紫衣身影,端坐神座之上。
此時整個廣場,密密麻麻跪滿了人。
他們全都匍匐在地,向那神像下的紫衣人朝拜。
“九日教主,法力無邊,洪福齊天!
”
萬人朝拜之聲,在群山間激蕩,聲勢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