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楊辰沒再跟兩人糾纏,直接下令将兩人帶下去看押。
尚雲傑、拓跋海兩人被押下去後,久久不能回神。
楊辰跟他們說的話,不停在他們腦海中萦繞。
兩人被羁押處。
這裡是一個空間狹小的帳篷,勉強夠兩人使用,帳篷每一處都有鐵網固定,外面則是重兵把守。
說是帳篷,其實與牢籠無異。
帳篷中。
拓跋海看向身旁的尚雲傑,神色複雜。
不管之前他對尚雲傑有多大的敵意,有多看不上他,但對他的實力,還是心中認可的。
畢竟這位年逾花甲的老将是靠着一場又一場的殘酷厮殺,坐上這個元帥位置的。
就算之前,他發現尚雲傑部下跟着唐軍一起向蒼狼軍沖鋒。
他甚至懷疑尚雲傑叛國了,都沒往尚雲傑是被俘虜了這上面想。
再看看自己,拓跋海重重歎息,自嘲道。
“沒想到你我二人鬥了半輩子,最後竟都成了他人的階下囚,真是可笑……”
尚雲傑聞言,眼神閃爍了下,沒有接拓跋海的話,隻是低頭看着自己的護腕發呆,喃喃自語。
“這一對烏金護腕是三年前,我壽辰之日,我兒空心送我的……”
“你還放不下你兒子的仇?
”拓跋海聲音傳來。
尚雲傑眼神銳利,瞥了眼拓跋海。
“你這話什麼意思?
”
“尚公,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令郎之死,大昌國主、上官天宇,脫不了幹系,莫如之隻是無心之失。
”
尚雲傑輕撫護腕,“你的話未說全……大昌國主、上官天宇或許有責,但真正的始作俑者,應是魏帝吧?
”
“我兒出使大昌,死在了唐人手中,徹底激怒我,我這一支精銳,是魏帝早就想要抛出的誘餌。
”
拓跋海看着尚雲傑,不置可否,搪塞道。
“皇兄聖意,我不便猜測。
”
“聖意?
!
”尚雲傑猛地扭頭,怒視拓跋海。
“這一戰後,他這個魏帝,估計也要變成階下囚了!
哪裡還來什麼聖意?
”
對于尚雲傑的呵斥,拓跋海并不惱怒。
“聽尚公這意思,是認可唐皇的提議了?
”
此言一出,帳篷之中,陷入沉默。
良久之後,才傳出對話聲。
“少來試探我,真正心動的人是你才對吧?
”
“事關族群延續,非個人生死榮辱可比。
中原有句話不是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
”
“這話不假,唐皇終究是拿捏了你我軟肋,唉……”
“不過,具體如何,還是要等這一戰結束,再蓋棺定論。
”
“你的意思,咱倆達成共識,先應付唐皇,不給明确答複,先拖延時間,觀望?
”
“尚公睿智,正是如此……”
“……”
狹小帳篷中,逐漸歸于寂靜。
……
數日之後。
廣袤草原上,一支軍隊前行。
拓跋彼旺身騎戰馬,聽着身前斥候禀報。
“報,拓跋将軍所率蒼狼軍,正全速趕來,半日之後,便可與陛下彙合。
”
“好!
”
拓跋彼旺面上露出笑意,扭頭看向身旁親随。
“北蒼關那邊有動靜了嗎?
”
“回禀陛下,最新消息,大昌國主已經親率北域聯軍開始攻打北蒼關!
”
“好,好,好!
”
拓跋彼旺連道三聲好,緊緊握拳。
“待朕與蒼狼軍彙合,便殺回北蒼關,那時北域聯軍與北蒼守軍已經鬥得兩敗俱傷,朕便一戰定乾坤!
”
“陛下聖明!
”
“……”
半日時間,眨眼便過。
兩支軍隊逐漸彙合,相距百丈,停下步伐,遙相呼應。
‘蒼狼軍’前軍結成儀仗,拓跋海身披戰甲駕馬而出。
“蒼狼軍統帥拓跋海,參見陛下,觐見述職!
”
拓跋海大喝聲響起,蒼狼軍頓時鼓聲震天,伴着蒼狼軍将士的吼聲,席卷草原。
面對這軍中至高禮節,拓跋彼旺心潮澎湃。
他耗費心血,不惜淘空大魏、大梁兩國國庫,打造的這一支鋼鐵騎兵軍團。
終于要向世人露出獠牙了!
拓跋彼旺在一隊親軍護衛下,威嚴下令。
“宣!
”
身旁親軍傳聲高呼,“宣蒼狼軍統帥拓跋海,駕前觐見!
”
宣令傳來,拓跋海策馬而行,向拓跋彼旺而去。
拓跋彼旺身騎戰馬,披着華麗戰甲,靜靜等待着拓跋海的觐見。
視線越過策馬而來的拓跋海,拓跋彼旺望向百丈外的蒼狼軍儀仗,滿意的點頭。
突然。
他目光一頓,心中升起警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