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思索間。
密室牆壁後,突然傳出有節奏的敲擊聲。
楊辰聽到這節奏,知道是無天按照他的吩咐,帶着甯澤來了。
行動危險,他擔心兮兮和莫如之受傷,所以事先命無天帶甯澤前來,以防萬一。
現在兮兮和莫如之無事,正好可以給聶飓看看,聶飓的傷勢太重了,楊辰擔心這家夥挺不住,直接挂了,那就太可惜了。
楊辰心裡一邊想着,一邊以特定的軌迹扭動座椅扶手,密室暗門機關啟動,緩緩打開。
無天帶着甯澤從暗門中走出,保險起見,此時的甯澤易着容蒙着眼。
一進密室。
無天向楊辰行禮之後,在楊辰眼神示意下,拿下了甯澤蒙眼的眼罩。
眼罩一拿下來,甯澤看到身前的俊朗青年,他自然認得楊辰這辰陽身份的易容樣貌,趕緊向楊辰行禮。
甯澤一邊行禮參見楊辰,一邊用眼角餘光打量着這密室。
他從未進入過楊辰在京都中的這處秘密所在,他還不知道這裡不是皇宮之中。
隻是這密室構造精密,以甯澤的眼力倒是能粗略地看出一二。
一時間,甯澤歎為觀止,心中暗歎不已,真是巧奪天工,巧奪天工啊……
“甯先生,你看看他的傷勢,别讓他失了性命。
”
楊辰的聲音響起,把甯澤的心神拉了回來。
甯澤回過神來。
他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聶飓。
楊辰有吩咐,甯澤自是照辦,他上前幾步蹲下身子,看向聶飓。
當甯澤視線觸碰到聶飓身上傷勢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不為其他,隻因這傷勢實在太重了。
一個深受如此重傷之人,呼吸竟然如此平穩,這實在是匪夷所思,讓人難以置信。
甯澤被激發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将聶飓翻了個,手指搭在其手腕上,開始号脈。
一旁的無天,也在好奇地打量着聶飓。
而聶飓被甯澤這麼一翻身,散亂的頭發劃開,露出了面貌來。
無天雙目突然一瞪,視線定格在聶飓那滿是血污的臉上。
他聲音微微發顫。
“陛下,他,他是東絕聶飓?
!
”
楊辰聞言,眉頭一挑,來了興緻,他沒想到無天竟然認得聶飓。
“不錯,此人正是聶飓。
”
得到了楊辰的肯定回答,無天心中劇震,這人竟然真的是聶飓。
他這一身的傷,明顯出自一人之手,又是誰能把他傷成這樣?
一瞬間。
無天意識到,他保護了整整二十年的陛下,如今已經成長到他無天想象的地步。
他心中震驚的同時,更多的是欣喜。
無天着這邊剛震驚完,為聶飓号脈的甯澤聽到這人竟然是東絕,号脈的手指不禁一抖。
緊接着,甯澤眼中驚駭,如果這人是東絕聶飓……那什麼人能将他傷成這樣?
畢竟,在江湖人心中,五絕那就是不敗的神話。
甯澤心頭震動,趕緊收斂心神,為聶飓診脈。
可是緊接着,甯澤眉頭皺起,因為聶飓這脈象,實在是古怪之極……
楊辰見甯澤皺眉苦臉的樣子,恐怕得等一陣子才能有結果,于是看向無天,問出了心中疑問。
“法老,你怎麼會認得聶飓?
”
無天聞言回道:“回陛下,保龍衛的前身是太祖皇帝親設的奉武司,設立之初的本意,就是負責搜集鑽研天下武學的,這裡面也自然包括江湖上奇人異事的搜集,雖然先帝将奉武司改為了保龍衛,但是這個傳統并沒有失去。
”
“五絕雖然都是神龍不見尾,但是東絕與中絕這兩位,在江湖上露面相對多一些,所以保龍衛繪有這二位的畫像。
”
楊辰聽着,微微點頭。
“原來如此。
”
太祖皇帝這個便宜爺爺,還真是不簡單。
隻是可惜人在壯年,便仙逝了,不然如今的大唐恐怕不會是這種局勢。
楊辰此時心中一動。
或許朕應該讓保龍衛恢複成奉武司。
如今無論是兮兮背後的上官家,還是莫如之背後的中原江湖,終究都是外力。
隻有扶持起完全受朕統籌的政府部門,才算是對江湖、對天下情報,具備了真正的掌控力。
看來這件事得提上日程了。
如今兮兮上官家還未徹底平定,即便徹底平定了,她還需要借助朕來助她恢複上官家的元氣。
至少這段時間,兮兮還受朕的約束。
一但上官家元氣恢複,兮兮坐穩了家主之位,她還會不會這麼聽話,那可就說不定了。
這并非楊辰多慮,實在是兮兮與莫如之完全是兩種人。
兮兮善于僞裝,表面嘻嘻哈哈,實則心思缜密,精于算計。
莫如之則是至情至性,性子雖冷淡,可一顆心卻滾燙赤誠。
這也是為什麼,楊辰對莫如之隐隐有一絲情意的原因。
所以,自從西北之行,楊辰發現兮兮并不簡單後,他對兮兮一直是合作中帶着提防。
趁現在的時機。
借上官家的能量,扶持奉武司,是最合算的選擇。
還有……
楊辰看向甯澤,眼神微動。
甯澤這等神醫,還有成大器那等巧匠,朕應該選些心腹,成為他們的關門弟子才是。
隻有人才多了,才能不依賴于人才,也能促進競争,朕也好權衡而治。
楊辰凝眉思索的功夫。
甯澤終于有了結果。
“這太古怪了,實在是太古怪了……正是奇哉怪也!
”
甯澤的驚歎聲,拉回了楊辰的思緒。
“您先生,他能否活命?
”楊辰忙問。
“回陛下,他不僅能活命,而且身體狀況好的吓人,所以臣才說太古怪了。
”甯澤回道。
“身體狀況好的吓人?
什麼意思?
”楊辰問道。
甯澤眼中閃爍着濃濃的好奇,激動說道,
“陛下,他雖然身體受到了重創,甚至胸膛上的劍痕深可見骨,但是他的脈搏卻強勁有力,根本沒有身體失血過多,導緻的虛弱迹象。
”
“而且,他的傷勢也在以非人的速度,快速愈合。
”
甯澤越說越激動,聶飓的身體狀況已經成功勾起了他的醫者欲望。
“陛下您看,胸膛這處被劍罡所傷的傷口,長達九寸,深可見骨,如此傷勢,常人受之,絕對會失血過多,導緻昏迷,而且傷口太深,不經救治,極難愈合。
”
“可是您看他,這傷口深處竟然已經結出了一層血繭,傷口不再流血,他的傷口絕對在自愈,雖然肉眼可見不多,但是脈象做不得假。
”
甯澤這麼一說,楊辰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甯澤說着,因為激動,語速也開始加快。
“然後,他的脈搏雖然強勁,可脈象卻混亂無比,這脈象是瘋癫之症,理應意志潰散而亡,可他卻活得好好的。
”
“所以,臣才說實在古怪!
”
楊辰被甯澤這麼一說,也好奇起來。
“那為什麼會這樣?
”
甯澤聞言,眼中閃過精芒,沉聲道。
“臣所料不差的話。
”
“他應該是習練了某種奇異的武功!
”
“這武功很是邪門。
”
甯澤話音一落。
楊辰腦中靈光一閃,好似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