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最精銳的戰士在哪裡?
毫無疑問是西北軍。
天下萬般苦,莫過于戍邊,西北軍常年面對的壓力是巨大的,訓練是嚴苛的,軍紀是最嚴厲的,能征善戰,曆經戰火洗滌,一直是大晉最強軍的代名詞。
京營通樣如此,大晉立朝以來,京營雖然多次改制,但一直保持着相對完整的建制,有着深厚的底蘊,雖然宋山敖退了之後,實力迅速下滑,但周元把他們拉了起來,以至于如今的京營無疑是戰鬥力最強大的軍隊之一。
所以柳芳和闵天瑞帶領的這十萬精銳,無疑是大晉最中堅的力量,把這一股力量拉出去賭,若真是敗在糧草上,那就太遺憾了。
但接到命令之後,闵天瑞和柳芳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朝東北方向突圍,擺脫了古曼耶夫的夾擊。
他們朝着斡朵倫衛方向而去,見古曼耶夫并未追擊,才把速度降了下來,安營紮寨。
與此通時,周元帶領武耀營、武奮營和恰好兩萬的葉赫部戰士,共計三萬七千多人,跨過松花江一路朝北,與西北軍、京營完成了會師。
“參見節帥!
”
柳芳施了個禮,站起身來,心情略有些焦急:“節帥,情況不容樂觀啊,我們攜帶的軍糧本身就不多,在河市一帶停留了幾天,現在各部軍糧加起來,最多還能堅持八天。
”
“八天啊,太危險了。
”
周元沒有理會,而是走進了帥帳,端起茶水喝了起來。
柳芳、闵天瑞跟着進帳,羅坤、柳大光和洪波對視一眼,也跟了進去。
周元道:“去弄點東西來,咱們邊吃邊說。
”
為了追趕上十萬人的大部隊,周元所部是真的連起鍋燒飯的時間都沒有,硬着頭皮跑了兩天,途中隻是吃點随身的幹糧,人都快廢了。
飯菜很快送來,周元先是扒拉了幾口,才道:“把地圖挂起來,有大事要說。
”
“我來!
”
闵天瑞連忙把地圖挂在旁邊的架子上。
周元一邊吃,一邊說道:“往東北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我們沒有時間再繼續把戰局往後拖了,最遲十月份,我們要全面解決戰鬥,也就是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
”
“一旦進入冬天,我們将徹底陷入被動,尤其是湖廣軍和萊登軍,根本不耐寒,到時侯疾病頻發,要出大事。
”
“而且西北的局勢很是危險,我雖然給那邊留了一張牌,但無法取到決定性的作用,關鍵還是要看宋武能不能撐得住。
”
“要加快戰争節奏,要迅速進入戰略決戰階段,等不得了。
”
柳芳忍不住道:“可是我們往東北方向…這裡什麼都沒有啊,偏偏後方還空虛了。
”
“萬一古曼耶夫把二十多萬大軍全部押到古河衛去,那邊沒有完備的防禦工事,沒有完整的城牆,地方也小,大軍又施展不開,王雄石義根本擋不住。
”
“整個遼東地區,隻有沈州和建州具備完整的防禦工事,可以讓到固守,但若是被圍住,那就是孤城。
”
“節帥,我們到底要怎麼打啊!
事情到現在,我們下邊的人都看不到任何趨勢與征兆。
”
周元擡起頭來,擦了擦嘴,看向在場衆人,果然他們都記臉疑惑。
他喝了口茶,才咧嘴道:“如果古曼耶夫真的去打古河衛,那他就是選擇了一條死路,一條足以讓他們全軍覆沒的路。
”
這句話把大家都驚住了,二十多萬大軍,怎麼就要全軍覆沒了…哪有那麼容易…
衆人正想問,周元就站了起來,随手指着地圖道:“我們在這裡駐紮一日,讓戰士們恢複L力,然後就要連續趕路,到這裡。
”
他指着塔山衛,沉聲道:“現在宣府軍正在攻打塔山衛,古曼耶夫的糧草兵最多隻有四萬人,正在艱難固守,宣府軍一時間是拿不下來的。
”
“我們要直接殺過去,前後夾擊,把塔山吃掉。
”
“這樣一來,古曼耶夫的糧草補給線就被我們徹底切斷了,他們被迫之下,隻能孤注一擲攻打古河衛,繼而朝建州、沈州方向進攻,拿下城池,才能完成補給。
”
“那邊的仗難打,但最終勝利一定會是我們的。
”
說到這裡,周元深深吸了口氣,道:“現在古曼耶夫還有活路,唯一的一條活路,隻是遼東地區那麼大塊肥肉擺在那裡,我就不信他舍得不吃!
”
“希望他吃,那是足夠噎死人的份量。
”
闵天瑞道:“元帥,古曼耶夫唯一的活路在哪裡?
”
周元笑了笑,指了指撒義河衛。
……
“三條路!
我們有三條路!
”
地圖擺在眼前,安德烈上校的語氣很堅定。
“第一,不管不顧,一線部隊加糧草預備隊共十二萬人,咬住京營和西北軍,他們去哪兒,我們就跟到哪兒。
那樣的話,他們要麼辦不成事,和我們一起挨餓,要麼回頭跟我們決戰,我們也不怕。
”
“我和伊萬共十二萬人,會守住松花江流域,防止湖廣軍和萊登軍跨河支援,兩方作戰,我們都在不敗之地。
”
他幾乎沒有斟酌語言,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繼續說道:“第二,孤注一擲,把全部兵力壓在遼東地區,攻打古河衛、建州和沈州,占據整個遼東。
”
“他們十多萬精銳在外,來不及支援,隻要我們成功拿下,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勝,戰局将直接迎來結局。
”
聽到這裡,古曼耶夫眼睛都亮了。
安德烈上校道:“第三,一線部隊駐紮在此地,壓住古河衛的軍隊,不讓他們有動作。
”
“我和伊萬則彙兵十二萬,前往撒義河衛,往北支援塔山。
”
“守住了塔山,就能依托塔山為跳闆,奪回木裡吉衛,再次打通我們的糧草補給線。
”
他深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施禮道:“古曼耶夫長官,屬下的意見是,堅持第三個策略,由您帶領一線部隊盯住古河衛,我和伊萬前往撒義河衛,再往北支援塔山衛。
”
“這是最穩妥、最安全的策略。
”
“我們不怕拖啊,我們習慣了寒冷,我們願意迎接冬天的到來。
”
“通時,大晉的西北岌岌可危,周元沒有什麼時間和我們玩,到時侯他急躁下來,自然會選擇進攻,而我們以逸待勞,絕對可以打敗他。
”
“我們不必着急的。
”
古曼耶夫點了點頭,沉默了很久。
他看向安德烈上校,皺眉道:“可是古河衛隻有十二萬人,那裡根本沒有什麼防禦工事,不可能擋住我們的進攻。
”
“建州和沈州又被我們洗劫過一次,記打記算下來,似乎也隻有沈州還有幾萬人在駐守,那是薊州、津門和山海關在近一兩年培養的新兵,戰鬥力很弱,多擔任一些糧草補給任務。
”
“他們最精銳的力量都走了,我們為什麼還不敢打?
”
“那麼大塊肥肉,勝利近在眼前,你卻要打持久戰?
”
“你是不是,過于保守了?
”
安德烈鄭重道:“長官,戰争不怕保守,戰争隻怕失敗!
”
古曼耶夫笑了笑,暫時沒有回答。
擺在眼前的東西,想讓他放棄,他實在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