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開著車,從鬧市區的街道經過,在前面轉彎,進入了沿江大道。
沿江路的車流和人潮,遠遠不如鬧市區,在這裡可以適當的加速。
就在這時,剛才的那輛寶馬車,加快速度衝上前來,然後將車頭一拐,橫著擋在李雲海的車前。
李雲海被迫踩了刹車。
他搖下車窗,對著寶馬車怒罵道:“你找死是不是?
蠢貨!
有你這麽開車的嗎?
狗東西,你要找死,也別找我當墊背的啊!
”
寶馬男被罵了個狗血淋頭,氣得不行,他推開車門,拎著一把扳手,大步走了過來。
他走到李雲海的車前,提著扳手,指著李雲海道:“下來!
給老子滾下來!
”
李雲海眉毛一挑。
他知道,這些年的西州,的確是魚龍混雜,各種勢力都敢冒頭,又缺少監管。
特別是司門口、南門口這一帶,外來人口眾多,幹什麽營生的都有。
有些個體戶,或者中小企業主,賺到了錢以後,成為了暴發戶,那種老子有錢就是天下第一的嘴臉,特別難看。
還有一種人,本來乾的就是涉黑的買賣。
比如說什麽拉皮條,小偷小摸,開賭場,洗澡城,甚至還有公然敲詐勒索的人。
眼前這個人,顯然就是那種暴發戶式的人物,至於是哪路人馬,李雲海也看不出來。
不過,不管對方是什麽來頭,李雲海都不會怕他。
他懶得理睬對方,直接無視寶馬男的存在,點著了一根煙,好整以暇的抽了起來。
哐啷一聲巨響!
寶馬男居然將手裡的扳手,朝著李雲海的前擋風玻璃砸了過來。
還好這種玻璃是特製的,雖然被砸破了,並沒有碎成玻璃碎碴。
李雲海坐在車裡,透過那班駁的破玻璃,看著外面的寶馬男。
寶馬男在他眼裡變了形,光怪陸離,有如魔幻一般。
對方見一扳手砸過來,並沒有砸爛玻璃,更加生氣,用力的踢著李雲海的汽車,一邊踢一邊罵:“什麽破玩意!
這種不值錢的爛車,也敢開上路,還敢跟我的寶馬豪車較勁!
信不信我分分鍾喊人來,把你的破車給砸個稀巴爛?
”
擋風玻璃已破,車子的隔音效果很差勁,對方謾罵的話,李雲海聽得清清楚楚。
然而,李雲海還是鎮定如山,並沒有下車。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明明知道外面有危險,難道還要硬著頭皮衝上前嗎?
而且李雲海完全沒必要和這種人一般見識。
這時,丁強和莊勇他們已經趕來,用他們的車子,把那輛寶馬車給圍住。
等寶馬男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的車子已經挪不出來了。
他指著丁強和莊勇他們,囂張的喊道:“你們幹什麽的?
會不會停車?
為什麽攔住我的車?
”
丁強瞅了一眼李雲海的車,嘴都氣歪了!
他一個箭步跑上前,二話不說,狠狠一拳砸了過去,打在寶馬男鼻梁上。
“哇!
”寶馬男身子朝後倒,手捂住鼻子,吐出一口帶血的痰。
丁強並不給他倒地裝死的機會,伸出手,扯住他的胳膊,奮力一拳,打在對方的右眼上。
寶馬男的左眼傳來劇烈的疼痛,腥的鹹的酸的辣的苦的,一起湧出來,又回到喉嚨裡面,那滋味酸爽之極。
他左眼裡全是血水,睜不開來,右眼駭然看著丁強。
丁強抓住他的手臂不松開,猛的一拳,又打在他的胸口。
寶馬男胃部抽筋,痛苦得抽搐,張開嘴,又吐出一大口血沫水來。
莊勇看到丁強一個人夠打的了,便跑到李雲海車邊守護。
寶馬男被打得身子發軟,腳步飄浮,搖搖晃晃。
要不是丁強用力拉住他,他早就站立不穩倒下了。
忽然聽到一陣警笛聲傳來。
隨即,一輛警用摩托車駛過來,一個全副武裝的女交警,大聲喊道:“出什麽事了?
為什麽要打人?
”
丁強連正眼都不看那個女交警一下,繼續他的常規毆打操作。
一下又一下,拳拳到肉。
寶馬男完全成了丁強練拳的人肉沙包。
女交警駭然大驚,下了車,快步走過來,喊道:“停手!
別打了!
我是警察!
”
丁強一個完美的側踢,踢在寶馬男的下巴處,同時松開了手。
寶馬男噗嗵一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抽搐,嘴裡吐出血沫沫,右手無力的指著女交警。
女交警大驚失色,取下頭盔,露出一張驚豔的俏臉蛋。
李雲海看到她,倒是一愣,心想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又碰到了張小妮。
張小妮蹲下來,問寶馬男道:“先生,要不要幫你叫救護車?
你和他們發生了什麽衝突?
”
她又指著丁強,大聲道:“你別再打人了!
我剛才看到你在毆打他!
你別跑!
”
丁強一臉冷傲的笑,壓根就沒想過要跑。
他來到李雲海身邊,說道:“老闆,換我們的車走吧?
”
李雲海的車,肯定是不能再開。
他下了車,淡然的說道:“別人把你們老闆的車都給砸了,難道你們不會砸回去嗎?
”
然後,他神色自若的走向丁強的車子。
張小妮這才看到李雲海,愣了一愣,起身追上前來,喂了一聲:“你給我站住!
說你呢!
李老闆!
”
李雲海已經拉開車門,聞言緩緩轉身,看著張小妮,道:“你怎麽陰魂不散呢?
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你不會是在跟蹤我吧?
”
張小妮咬著嘴唇,說道:“李老闆,你的手下打了人,你不知道嗎?
你們有錢人,怎麽這麽喜歡欺負人呢?
”
李雲海冷笑道:“我不知道啊!
你眼睛沒瞎吧?
你不會沒有看到,我的車子被人給砸了吧?
你看看,我那輛車子,玻璃破成那鬼樣,你覺得我還能看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
張小妮看看那輛小車,又看看李雲海,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
李雲海道:“那你得去問那個人!
你剛才不是說嗎?
有錢人就喜歡欺負人!
他開了輛寶馬車,想必很有錢吧?
覺得我開國產車很好欺負,所以他就砸了我的車子!
”
張小妮啊了一聲,說道:“那你也不能以暴製暴啊!
你可以報警處理。
”
李雲海呵呵笑道:“張小姐,你可真是天真可愛!
有人欺負你,你是不是都不會還手的?
凡事隻想著等警察來了再處理?
你們出警,最快幾分鍾?
五到十分鍾,總是需要的吧?
那你想過沒有,一個兇手,在五到十分鍾之內,可以殺多少個人了?
等你們來了,我都不知道被他砸死多少遍了!
”
張小妮頓時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張小妮下意識的被嚇了一大跳,往旁邊一閃,正好撞到李雲海。
李雲海一把摟住她的腰,說道:“你小心點!
”張小妮紅了臉,顧不上和他說話,扭頭看向那邊,更加震驚。
隻見丁強和莊勇他們拿著扳手和鐵錘,正在砸那輛寶馬車。
“哐啷!
”
車窗玻璃碎了。
“嘭嘭!
”
車門凹陷進去了。
“噗!
”
車胎被紮,氣跑了。
寶馬男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寶馬車被砸,卻無力阻攔,他發出哀嚎聲:“警官!
你不乾事的嗎?
”
丁強他們每砸一下寶馬車,就等於在寶馬男臉上砸了一錘子。
張小妮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喊道:“停手!
停手!
別砸了!
”
然而,她的喊話,就等於是在給丁強他們伴奏。
她喊她的,丁強他們仍然砸他們的。
張小妮憤怒不已,喊道:“喂,你們瘋了!
毀壞別人的財物,這是犯法的行為,立刻停止!
”
她見丁強他們不聽話,便對李雲海道:“你讓他們停手啊!
”
李雲海道:“為什麽啊?
”
張小妮哭笑不得的道:“這還用問為什麽嗎?
你不知道他們是在砸車嗎?
”
“知道啊!
我眼睛又不瞎,看得到。
”
“那你還不讓他們停下來?
”
“為什麽要停下來?
我覺得他們砸得挺好的!
也挺有節奏感!
”
“你、你、你!
你不可理喻!
這是違法行為!
”
“哦!
他砸我的車,就不違法了嗎?
”
“那、那也是違法的!
”
“這就對了,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這麽做,應該無可厚非吧?
難道隻能挨打,不能還手嗎?
那可不是血性男兒的作風!
”
“嘿呀!
李老闆,你可以通過法律來解決嘛!
”
“法律解決?
我怕時間上難得等,也怕處理得結果,讓我不滿意,然後不對等!
他砸了我的車,我的人砸了他的車,這樣很公平。
”
“那你的人還打了他呢!
”
“他也打了我的人!
這叫互毆!
”
“啊?
”
“啊什麽啊?
不懂?
查法律資料去!
”
“我報警了啊!
”
“你居然一直沒有報警?
你不會覺得,就憑你一個人,就能處理好這件事情吧?
”
張小妮真的要抓狂了!
她氣呼呼的道:“你啊,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這不是想著,能調解就調解一下,盡量不走訴訟嗎?
”
李雲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玩味的笑道:“是嗎?
原來你也覺得,很多事情,單純的報警,並不能解決問題。
”
張小妮欲哭無淚,說也說不過他,無奈的道:“差不多得了!
你這樣砸車,是要賠很多錢的。
”
李雲海道:“怎麽?
你以為我賠不起?
”
張小妮道:“那你也不能胡來吧?
”
李雲海道:“我沒有胡來,我一直站在這裡沒有動,全程都隻不過是在陪著你聊天而已。
”
張小妮愣了愣,心想李雲海的確沒有參與打人、砸車的過程。
這件事情,哪怕告到洗院,最後擔責的人,也不可能是李雲海。
李雲海轉身上了車。
張小妮見他要離開,連忙拉住車門,說道:“李老闆,這裡你不處理了嗎?
”
李雲海道:“你找他們去處理,關我什麽事?
對了,那個人砸了我的車,你得問他要賠償!
我那輛車,可是內部限量發行的車型,有錢都買不到的!
損失了也沒有地方修理,少說也要他賠個幾百萬!
”
張小妮驚道:“啊?
幾百萬?
”
李雲海道:“真的值幾百萬,就讓他賠五百萬吧!
”
張小妮道:“你那輛車,能值這麽多的錢?
那人家的寶馬車,都沒這麽貴。
”
李雲海道:“張小姐,在你心裡,國產車就是沒有洋品牌的合資車值錢?
你這是什麽意思?
崇洋媚外?
有點嚴重啊!
”
張小妮道:“我沒有崇洋媚外,我隻是就事論事!
”
李雲海道:“行,那你就讓他賠給我一輛同樣的車吧!
我也可以賠給他一輛同樣的寶馬車!
”
張小妮道:“那你先別走,我去問問他。
”
她走到寶馬男身邊,說道:“先生,你砸了那輛車,人家問你賠償,要你賠一輛一模一樣的車,你願意嗎?
”
寶馬男嘴裡像是含了顆橄欖,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憑什麽賠?
他還砸了我的車呢!
”
張小妮道:“所以啊!
他也會賠一輛相同的寶馬車給你!
”
寶馬男一聽,問道:“真的?
那行啊!
還有,他們打了我,這事沒完!
”
“嗯,這是兩碼事,分開處理!
”張小妮道,“他們打了你,肯定要賠醫藥費給你。
”
寶馬男大聲道:“隻賠錢嗎?
我要讓他們坐牢!
”
張小妮道:“真要立案的話,你先動手砸了他們的車,你也得坐牢!
”
寶馬男自知理虧,說道:“行吧!
那我他賠八十萬!
連同車子的賠償,還有我的補償費!
”
張小妮道:“那你得賠他的車子。
”
寶馬男不屑的道:“就那種破車?
頂多值十幾萬!
我賠就是了!
”
張小妮輕咳一聲,說道:“先生,你可能有些誤會了,這款車,市面上買不到的。
”
寶馬男道:“什麽意思?
什麽破車,還買不到?
買不到的車,他為什麽能開上路?
”
張小妮道:“這是四海集團的內部樣車,這是一輛試驗用車。
全球隻有這麽一輛。
你把他們的車砸壞了,暫時來說,肯定找不出另外一輛相同的車。
”
寶馬男道:“那、那怎麽辦?
大不了我賠他十幾萬塊錢!
他還得倒賠我六十幾萬!
”
張小妮道:“帳不是這麽算的,這輛車,因為是試驗用車,造價十分昂貴,價值500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