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隔空吵架

　　就這樣，淩逸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走。

　　唯一的變化，是身體中那股恐怖而又莫名的殺機，被一個類似傀儡的人偶吸走，然後那個人偶崩潰。

　　其實淩逸在人偶崩潰的瞬間，還用神念去感知了一下。

　　然後發現，那就是黃泥巴。

　　沒有任何奇特之處。

　　出了灰山，那冷漠女子忍不住看向淩逸，道：“老祖已無量劫不染因果，今日為淩人皇破例，已是得罪了那群大巫，久聞淩人皇走的是庇佑天下蒼生之路，那自然應該是恩怨分明之人……”

　　淩逸看著她。

　　女子猶豫著，這時候男孩稚嫩聲音透過山體傳出：“多嘴。
”

　　女子頓時閉上了嘴巴。

　　淩逸皺眉，回頭看了一眼，問道：“告訴我那群大巫在哪，我去殺了他們！
”

　　其實冷漠女子一說，淩逸就已經猜到，自己身上的問題，絕對就是那些人搞的鬼！

　　從之前經歷那場死劫，到這次突然間的被人給算計，肯定都是出自那些人的手！

　　“你不是那些人對手，上輩子你就這麽死的，當真一點記性都不長！
”男孩稚嫩聲音，透過山體傳出，似乎還帶著一抹淡淡的嘲諷。

　　果然像他說的那樣——再多一會兒，就會吵起來。

　　淩逸沉默了一下，盯著身後灰山：“怎麽回事？
”

　　那灰山中，卻是再無任何聲音傳來。

　　淩逸看向冷漠女子，女子那張沒表情的漂亮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無奈：“老祖不讓說。
”

　　淩逸：“……”

　　真狗！

　　即便是救了我，我也要這麽說！

　　狗！

　　真特麽狗！

　　沒來由的，就是看對方特別不爽。

　　而且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特別“宿命”的感覺，淩逸更是很討厭！

　　簡直別扭得要死！

　　把自己弄成一個小屁孩的樣子，外面還有一個髒不拉幾的玩泥巴的孫子，各種打啞謎，玩兒玄機，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跟宿命因果有關的東西。

　　總之就是又狗，又令人討厭！

　　“走吧。
”淩逸看著老道士。

　　老道士嘴角直抽，他現在特別想對淩逸說一句：還是您牛逼！

　　但想了想，還是沒敢說，萬一惹到裡面那個神經病，就不好了。

　　待兩人徹底離開，那冷漠女子才坐在灰山那小石門的門口，幽幽說道：“老祖為什麽不讓我說？
”

　　“沒用。
”山體中傳來那道稚嫩的孩童聲音，還伴隨著一句：“爺爺來陪我玩泥巴……”

　　“好的好的，這就來……”

　　女子：“……”

　　老祖……真病得不輕啊！

　　她想著。

　　……

　　遠方，第九層天。

　　老道士和淩逸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這層天，反倒是四處尋找起來。

　　都是絕世聰明的人，而且老道士明顯知道一些秘密。

　　尤其在聽見大巫那幾個字後，老道士更是篤定了一些事情。

　　“那位到底是什麽人？
”淩逸問道。

　　“你真不是昔日淩人皇？
”老道士沒回答，反倒反問了一句。

　　淩逸想了想：“重要嗎？
”

　　老道士想了想，又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淩逸：“不重要。
”

　　“那就不是！
”淩逸道。

　　“……”

　　老道士隨後幽幽道：“那位來頭太大了，其實就算在這裡說他，他也能有所感知。
”

　　淩逸道：“沒關系，你說吧，他會裝作聽不到的。
”

　　老道士頓時滿頭黑線，不過他也感覺到，那位跟淩逸之間，似乎真的有著某種極深淵源，他本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的，沒想到過程如此曲折之下，那位還是出手幫了忙。

　　這其實已經大大出乎了老道士預料。

　　所以，他想了想，道：“據傳那位出身於天地洪荒那個時代，曾是一代無上人傑，亦是這三十三層天世界的奠基人之一！
”

　　淩逸眨眨眼，這身份，的確有點了不得。

　　老道士又道：“我很小的時候，就曾聽聞過關於他的傳說，知道他住在第九層天的灰山這裡，年幼時，曾有幸見過一面，那時候的無相老祖……跟現在可完全不一樣！
”

　　“後來呢？
為什麽變成現在這樣子？
”淩逸問道。

　　老道士苦笑道：“我不敢說。
”

　　淩逸翻了個白眼，猜測道：“遭逢巨大變故，又無力解決，從此心灰……”

　　正說著，一股宏大氣息，從無盡遙遠的地方，跨越空間而來，瞬間來到兩人頭頂，化作一股宏大道音：“你說誰呢？
”

　　老道士：“……”

　　淩逸：“……”

　　翻了個白眼之後，淩逸道：“偷聽別人聊天，可不是個好習慣！
”

　　“你們在說我！
”

　　那稚嫩的男孩聲音充滿了不滿。

　　“你說不得？
”淩逸問道。

　　那聲音回應道：“當然！
”

　　淩逸噗嗤一樂：“你都無相了，無色無形又無相，世間萬物皆空，我們其實沒有在說你，我們是在隨便聊天。
是你心中所想，便成為了說你。
”

　　老道士徹底無語了。

　　也幾乎可以斷定，眼前這位爺，跟無相老祖，絕對在無數個紀元之前就是認識的！

　　而且這兩人肯定當年就不對付！

　　說不定走的路，是完全相反的兩條路！

　　否則怎麽會一見面就開掐？

　　那邊也被淩逸這番話給噎得夠嗆，良久，才道：“我很煩你！
”

　　淩逸笑起來：“巧了，我也是。
”

　　無上大能的這種隔空吵架，老道士不是沒見過，但像今天這種，他還真第一次見。

　　站在一旁，一邊有種吃瓜看熱鬧的感覺，另一邊，卻是擔心這把火不小心燒到他身上。

　　想什麽來什麽，那稚嫩孩童的聲音衝著老道士來了——

　　“都怪你，多管閑事，帶他來我這做什麽？
”

　　老道士一臉委屈，心說道爺哪知道你們認識？

　　“行了，把你不敢做的事情告訴我，我去幫你做！
”淩逸在一旁將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淡淡道：“就當報答你這次的恩情了！
”

　　“我才不告訴你！
就讓你欠我的！
”對方變得傲嬌起來。

　　“那就不欠了。
”淩逸說道。

　　“……”老道士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如果說之前淩逸不知道對方身份來歷，無知無畏之下，說一些話，做出一些舉動，還能理解。

　　可如今明明已經知道了對方一部分來歷，還敢這麽放肆，老道士隻能在心中默默的為淩逸點個讚——小哥牛逼！
真牛逼！

　　“呸！
”那稚嫩男童恨恨的呸了一聲之後，便徹底沒動靜了。

　　淩逸看著老道士：“說吧，他不會偷聽了！
”

　　老道士一臉你確定的表情看著淩逸。

　　淩逸道：“即便在偷聽，他也會裝作聽不到的。
”

　　老道士其實從來都不是什麽膽小怕事的性子，見淩逸如此瀟灑隨意，也就豁出去了。

　　看著淩逸道：“昔年他的子女和兒媳，都隕落在一場大劫中，真靈消失不見，有傳言……是跟異族域主有關，但這件事，隻是傳說，從那之後，這位就徹底變了……”

　　雖說放開了，但還是有所顧忌，沒有提及無相這兩個字。

　　淩逸點點頭，果然跟他猜測的差不多。

　　還是異族！

　　他道：“啥也不是，孩子被人乾掉了，不思報仇，還特麽從此一蹶不振，靠裝神弄鬼來麻痹自己……”

　　那道宏大聲音驟然響起：“你懂個屁！
”

　　老道士一翻白眼，心說果然還特麽在偷聽！

　　淩逸卻一點都不意外的平靜說道：“我不懂，我隻知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

　　這是他昔年在地球的時候，看見過的一首古詩，覺得意境非常好，隱隱的有一種道藏在裡面，於是記下來。

　　用在今天這裡，他覺得很適合。

　　那宏大的、稚嫩的男孩聲音，並沒有消失，反倒不屑的哼了幾聲。

　　“你什麽都不懂！
”

　　“你這種人，死千百萬次，都不會悔改。
”

　　“就算你再次輪回了，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了，又有何用？
你的道不還是那樣？
一群大巫就可以生生將你咒死！
”

　　“面對異族，你又能如何？
”

　　“那群大巫可以咒死你，卻不敢去碰異族，就你能，就你敢，就你淩人皇威武霸氣傾天下！
”

　　淩逸靜靜站在那，聽著那宏大但卻稚嫩的聲音近乎發洩般的說著這番話，然後，他點點頭：“對，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

　　對方再不吭聲了。

　　淩逸也沒有慷慨激昂的繼續說什麽，所有想要表達的，都深藏在內心深處。

　　無論誰說什麽，都無法影響他要做的事情。

　　一群很厲害的大巫麽？

　　幾次三番害我？

　　淩逸看著老道士：“我知道您能找到，走，帶我去找他們！
”

　　老道士也徹底被淩逸這股勁兒所感染，點點頭：“好，貧道豁出去了！
”

　　……

　　第一層天。

　　一群看著非常年輕的男女大巫，臉上終於露出喜色。

　　他們都長長吐出一口氣，然後相視微笑。

　　站在法陣外面的李天成，也終於松了口氣。

　　然後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來，喃喃道：“你終究還是被人咒死了！
看這次，你多久能歸來！
”

　　心中卻在想，說不定下次淩人皇再次重現世間的時候，弟弟那邊……已經成功了！

　　到那時，本尊說不定……會大開慈悲，放你一馬！

　　隻希望到時候，你淩人皇可千萬不要跪在本尊面前，求那永恆物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