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黎明號》第一百七十五章 黃金大劫案 九
北線的珍寶艦隊,被海盜折磨了一整天,終於等到入夜。
在這個時代,因為沒有探照燈也沒有聲納、雷達,夜航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而且大家的炮戰都要依靠肉眼來瞄準,夜戰嘛……當然就更不現實。
如果靠近距離打炮戰,怎麽看都像是同歸於盡。
所以入夜之後,北線艦隊終於能松一口氣。
大家把艦隊整理成松散的圓陣,然後下錨。
海盜們也都遁入夜色中不見蹤影,想來要第二天才能看到他們。
北線珍寶艦隊其實沒有太多油水,黃金有限,白銀數量很大但是性價比不高,運輸尤其困難……至於那些特產品,隻有歐洲人才把那當成是好東西,加勒比海人看得太多。
所以大國的艦隊都去南線啃骨頭,隻有海盜才會盯著北線艦隊不放!
他們不是為了錢,是為了“打劫西班牙珍寶船”這種名氣!
北線的司令長官卡爾卡茲對此一清二楚,他甚至知道如果這兩天還沒有海盜成功的話,各種賤招就會紛紛登場了——什麽偽裝成海難人員啊、什麽在港口投毒啊、什麽夜裡鑿船底啊……等等,絕對是怎麽卑鄙怎麽來。
淩晨四五點鍾的時候,再也睡不著的卡爾卡茲披著衣服,帶著侍衛走上甲闆。
他在晚風中繞著甲闆旋轉著,眺望黑沉沉的海面上,那一盞盞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燈光。
盡管看不見,但他知道那都是自己麾下的船隻。
論能力,十個費迪南多,都比不上卡爾卡茲的一根小手指;但是論背景的話,十個卡爾卡茲,都比不上費迪南多的姐姐,在卡洛斯二世面前晃動的雪白屁股。
所以他也自認倒黴,兢兢業業的帶好北線珍寶艦隊。
西班牙總督勒布朗的野心,除了卡洛斯二世,無人不知。
南線艦隊司令官的職位就是一個火山口,隻有靠裙帶關系上位的費迪南多才會覺得那是撈一把的好機會。
卡爾卡茲繼續巡視著,但是在他看不見的夜色裡,有一艘船飛速的出現在艦隊的東南方。
那艘船到達之後,在還沒有進入艦隊的警戒圈時,就驟然減慢下來。
她的船帆和船體,都是那種深色和深色的條紋,能夠很好的隱藏在夜色之中,並且悄無聲息的在向著艦隊靠攏。
當接近艦隊之後,在那艘狹長的船體上,升起一股像是海霧般的黑煙,將船身遮住。
這股黑煙似乎能夠吸收任何從船體上反射出來的光線,讓戰艦即使在很近的距離都無法看清楚。
那艘戰艦並沒有在船隻的前後和四角都掛上風燈,她看起來並不怕碰撞……更何況在夜色中,她似乎能夠看到一樣,靈巧的從船隻的縫隙中擦肩而過,一直前進著直到慢慢進入核心的船團。
有些船隻看到側舷有黑影經過,有些聽到了聲音。
就連艦隊司令卡爾卡茲,都聽見有船隻航行的水流聲,可是當他和衛兵一起,趴在船舷上,向前舉著馬燈,用力的睜大眼睛,卻依舊什麽都沒有看到。
過了一會兒,連聲音都沒有了。
*****
“我們把它偷出去!
”陸遠指著船團之中的某艘船說道。
“艾羅娜號”像個幽靈一樣的,潛入了戰艦的陣列。
她最後選擇了一艘不大起眼的蓋倫船,近乎緊貼著停靠下來。
船上那些值班的水手,隻覺得頭腦一暈,就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有著陸遠和李華梅兩個大高手,兩個人像兩隻穿花蝴蝶一般在甲闆上飛舞著,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甲闆上巡邏的那些水手。
然後李華梅持劍看住船艙,奧古斯特帶著衝鋒隊登船,慢慢的先將船錨卷了起來。
“是誰?
”有人大聲喊著,但是話還未出口,就被一把閃亮的長劍取走了性命。
李華梅比劃了一個安好的手勢,她知道陸遠有一雙夜眼能夠看到。
周圍的船隻也都發生了騷動,可是誰都找不到騷亂的根源。
因為陸遠已經駕駛著蓋倫帆船離開了初始的位置,他小心調教著這艘笨重的商船,七扭八歪的從船隻縫隙中駛過,終於在黎明之前駛出了圓陣,在艦隊的外圍停泊了下來。
陸遠站在艙口,連環向著下面丟了七八個“睡眠術”,然後站在艙門邊,對著克莉絲汀娜和奧古斯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克莉絲汀娜高興的用劍鞘捅了一下奧古斯特,率先衝了進去,隨後是上百名衝鋒隊員們……
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周圍開始出現海盜們船隻的身影。
可是讓卡爾卡茲極端憤怒,又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船、一艘標準的沒有任何標志的蓋倫帆船、那艘他整隻艦隊裡,唯一一艘裝滿黃金,被他藏在森林裡的船!
居然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被開到了艦隊外圍!
這還不算,可那個該死的東方海盜,現在居然就站在艉樓的輪舵後面,擺弄著他的船。
並且在高大的蓋倫船兩側掛滿了俘虜的水手,那家夥和另一艘叫做“艾羅娜號”的海盜船,饒武揚威的一前一後,繞著圓陣整整航行了一圈兒!
他們每走一小段路,就會丟下一批船員,結果等到他把船上所有的西班牙水手都丟進海裡的時候,整個大海都是西班牙人的慘叫……
卡爾卡茲捂住額頭,勉強的克制住自己的怒火!
這場面讓他有些無可奈何。
他隻能派出一艘小船跟在後面,打撈起那些在海裡掙紮的船員們。
這場面看起來太像是海盜們設下的一個陷阱,引誘他露出破綻,然後狼群一擁而上!
這些挑釁的手段,他在地中海見多了,因此不敢貿然的拍出艦隊追擊。
可惜他畢竟是從西班牙來的,不了解加勒比海的情況……“艾羅娜號”,從來都是單艦。
“歌劇院”完成了她光輝耀眼的行程,整整繞了北線艦隊一整圈兒!
而西班牙人動都不敢動一下!
看到眼前這幅情景,周圍的海盜們發瘋一樣的吼叫著,簡直覺得西班牙人不值一提!
他們揮舞著彎刀和火槍,簡直迫不及待的要學著來上一次!
而讓卡爾卡茲欣喜的是,他的手下同樣被羞辱的雙眼通紅,等著大乾一場!
“你打錯主意了!
”卡爾卡茲暗自的想著,他將艦隊向兩翼散開,引誘海盜們向前。
不過“歌劇院”的諸位秉承著佔了便宜就跑的原則,根本不理會他的示弱!
陸遠駕駛蓋倫船載著奧古斯特和他的衝鋒隊,剩下的人都留在李華梅掌舵的“艾羅娜號”上。
當船隻行駛到順風的位置時,加速到十節左右時……眾目睽睽之下,駕駛著蓋倫船的船長,“歌劇院”的“魔法師”,他站在高大的船艉樓上比劃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就像魔法師在施法那樣!
然後正在順風行駛的蓋倫帆船,驟然加速到閃電般的速度,向一道光芒一樣射向遠方!
所有人隻覺得一眨眼……陸遠已經連人帶船消失不見。
在眾人無比驚詫的目光中,隻有“艾羅娜號”朝著蓋倫船消失的方向,優哉遊哉的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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