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清楚的知道，他如果親自去按那個按鈕——盡管會有很多人在心底暗爽，譬如尼克·弗瑞——但一定會有更多的“道德帝”跳出來譴責他。
畢竟對於普通人來說，如果隻是乾掉對方的艦隊，毀滅對方的戰爭潛力，很多人都會說“Yes”！
因為齊塔瑞人是家園入侵者，地球人有權利反擊。

　　可徹底滅絕對方的文明？
恐怕大多數人都要猶豫一陣子，然後說“No”。

　　陸遠代表的黎明號一方可不是受害者，他們隻是雇傭兵而已。
所以他把“選擇的權利”交還給戰爭中的一方“復仇者聯盟”，並貼心的為他們開通了地球專線，可以進行場外求助。

　　這個任務對於陸遠來說，就是一個“短平快”項目——它主要目的是為催化劑還人情；次要目的是收集到大量民用科技，用於改善黎明號生活環境——任務總計耗時72小時（算時間差是六個月），出動一支分艦隊，支出成本和取得的收益都很明確。

　　陸遠無需節外生枝。

　　可能在複聯的人看來，隻要解決了齊塔瑞人，從此就能過上幸福的生活。
但我們都知道，其實漫威宇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每天都活在剃刀邊緣！
漫威的口號就是，“你們不玩死我，我就玩死我自己”。
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多齊塔瑞一個不多，少齊塔瑞一個不少。

　　所以是否徹底毀滅齊塔瑞母星，本質上並沒有什麽意義。

　　因此這個鍋，陸遠不背。

　　何況他還有別的煩惱急需解決——黎明號出了大問題。

　　*****

　　陸遠的手下，不，應該說是黎明號的原住民中，有一個人叫王佳衛。

　　他不是電影導演，他最開始是一名警衛，冷凍前劃分職務是拓荒隊民兵，蘇醒後成了黎明號上的第一批武裝人員。
王佳衛參加過黎明號在加勒比海的拓荒行動，也參加過長矛星系大戰，“陣亡”兩次。
如今王佳衛是“曙光之城”的管理人員之一——從這種背景來看，他應該是黎明號的核心力量才對。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趁著陸遠離開的這幾天時間，叛逃了！

　　而黎明女士告訴他，如果陸遠不盡快著手解決黎明號上潛在的心理問題，這將隻是個開始！

　　見鬼的心理問題，陸遠現在恨不得將所有人的記憶都翻出來“看看”，然後將那些“不該有”的念頭統統刪掉！
作為船長，雖然他沒那麽做過，但他真的有控制思想的權利——要知道黎明號隻是艘移民船而已，絕沒有另一個名字叫“皿煮天堂”！

　　黎明號的“心理篩選”，從建造之時就開始了。
每一名參與建造的船員最開始提交的資料，就是一份心理報告。
而長達十幾年的建造過程，同時也是甄別極端分子的過程——自由主義者、民族主義者、新納粹、環保主義者、心理變態、極端正義、寵物癖、暴力狂、戀童罪犯、道德楷模……等等，都會被盡數撇除。

　　你看的沒錯，濫好人、聖母也在撇除之列。

　　從社會道德建設上來說，這些人必不可少。
但從群體移民生存來說，這些人的禍害可能比那些暴力狂還嚴重。
如果道德可以被分成0分到100分的話，那麽移民篩選就是找出那些道德打分在25分到75分區間的人，並盡量集中在50分的周圍。

　　這部分人你可以認為他們中庸、甚至有些小市民氣，但毫無疑問，由這些人構成的社會結構最為穩定。
而一艘可能要空渡上千年的移民飛船，無疑穩定壓倒一切！
可現在黎明女士卻告訴他，就連這樣的“社會”都要崩塌了，他怎麽可能不焦頭爛額。

　　“我一沒征稅，二沒要求初夜權，三沒有失業率，他們是腦子抽了還是怎麽……等等，你說桀斯、禦阪妹妹和綠皮們都沒問題？
出問題的隻是原住民人類？
”得到黎明女士的肯定答案後，陸遠無奈的笑了。
“又是這種事情？
人類怎麽永遠都是大麻煩！
”

　　可以說在黎明號上，雖然最開始陸遠依靠移民建立起基礎，但讓黎明號走上巔峰的卻是綠皮、蛇魔、桀斯和最後加入的禦阪們。
後期連星聯、阿莎麗、奎利等幾大種族的移民，作用上都要超過原住民。
人類原住民的個體作用很強，但計算整體的時候，往往會因為內部相互抵消而隻剩下40%-60%的成果。

　　陸遠不會去操縱、監控這些普通船員的思想，但黎明女士會——她監控著黎明號上的一切！
當如密謀分裂、試圖搞皿煮選舉、顛覆等等思想出現的時候，都會被黎明女士及時發現，然後默默進行“清洗切除”。
這種機制並非陸遠所定，而是早在移民船建造之初就已經確立——因為那時候還沒有記憶操作技術，手段更加殘酷。
當時的聯合國授權，移民船主機在判斷必要時，可以進行人道清洗！

　　“這是王佳衛的檔案。
”一份電子文檔傳過來。

　　“我看看……性格內向、喜歡獨處、喜歡戴墨鏡（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眼睛）、經常情緒化、愛好老電影……”陸遠把桌子拍得啪啪直響，“這小子分明就是一個悶騷，憋久了妥妥成變態啊！
這樣的人你敢讓他上船？
”

　　陸遠的智力很好，一看檔案他就將名字和人對照起來，頓時有了直觀回憶。
在他印象中，確實有那麽一個悶葫蘆的士兵。

　　“黎明號建造期間，王佳衛有穩定的感情關系，態度比現在更積極。
”黎明女士解釋道。

　　“有穩定的感情關系……現在那個女人呢？
算了。
”老陸沒好氣的說道。
他捏了捏鼻梁，頭痛啊。
長時間封閉環境、孤島效應、遠離故土、人文環境缺失等等，這些都是黎明號的問題所在。
別看船上有幾百萬人，可依舊無法形成一個完整的社會體系。

　　在這種環境下，很容易造成隱性精神疾病，然後引發混亂——比如感情變更等等。

　　在人類之中，百合、攪基什麽的早就合法化，情侶間分分合合也實屬正常。
桀斯芯片製造的情趣機器人，體驗遠超普通人，成為不少人的首選。
更不要說最近有大批的女性迷上了綠皮獸人，據說因為器大活兒好身體棒還不會懷孕……

　　感情波動很正常，但說因此就叛逃？

　　陸遠搖搖頭，決定暫時將此事壓後。
“等我回去處理吧。
”就像黎明女士說的，這很可能不是個案，而是群體性問題。
如果處理不好，或許在擊敗莫那人之前，黎明號自己就先崩潰了。

　　*****

　　“時間到！
說出你們的決定。
”會議室，陸遠推門而入。

　　幾秒鍾沉默後，“我選擇按下按鈕！
”黑寡婦娜塔莎率先做出決定。
她將手裡的按鈕直接按下，然後將變綠的按鈕丟回桌面。
“30年時間不夠！
30年後我或許已經不在，但我絕不希望莉莉的世界還要擔心齊塔瑞入侵的問題！
”

　　“我也是！
”美隊羅傑斯拿起一顆按鈕，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果斷的按了下去！
“如果當初有一個按鈕能直接殺死希特勒，哪怕牽連無辜，我也會按！
”說完之後，他如釋重負的放下變綠的按鈕，靠進椅子靠背。

　　“得了吧，我看到你剛剛在打電話，是跟誰？
尼克·弗瑞還是總統先生？
兄弟，別幫那些人背黑鍋！
你會因為這個決定被所有人唾棄，而那些人絕不會承認是他們的命令！
”聽見史塔克的挖苦和勸告，羅傑斯固執的搖搖頭，強調道“是我個人的決定，與其他人無關。
”

　　可惜在場的沒人相信。
因為正常來說，後面投票比前面的人壓力更大。
這種投票通常羅傑斯和史塔克總是留到倒數第一和第二的位置，承擔更多責任。
但他今天搶先投票本身就很異常。
而且這邊正跟地球那邊連線，肯定有某些肮髒的交易在私下裡進行。

　　“我相信科技的發展，30年後我們不應該再害怕齊塔瑞人！
到時候哪怕沒有外援，我們依舊可以擊敗他們！
所以齊塔瑞人已經沒有威脅。
”史塔克說道，他將手裡的按鈕直接丟在桌上，“我選擇拒絕。
每個文明都該有存在的價值，我無權將它們直接毀滅。
”

　　作為複聯內的領導者之一，他提前投票是為了遏製住對方連得兩票的勢頭。
“托尼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小辣椒放棄了手裡的按鈕，大家都知道會這樣。

　　頓時，場面變成了二比二平局。

　　還剩下布魯斯·班納、雷神和鷹眼俠。

　　“一個徹底勝利的機會，阿斯嘉特不會拒絕。
”雷神將按鈕按下。
“相信我，銀河中存在純粹的邪惡，齊塔瑞人離此不遠。
”

　　“不，沒有人是百分之百純粹的惡！
”班納否認道，“如果沒人給綠巨人一個機會，它將變成野獸，永遠沒有證明自己的可能性。
當然，我也活不到現在。
所以，我想給齊塔瑞也留一個證明的機會。
”布魯斯·班納丟下按鈕。

　　三比三！

　　“等等……難道需要做最終決定的人是我？
”做事情總是慢半拍的鷹眼，愕然發現了這一可怕的事實。
“嗨，你們不能這麽做！
”

　　“yes，we_can。
”他向同事們求助，可幾個人卻一齊朝他點頭，鷹眼巴頓登時感覺好坑。

　　“可是……”“你還有六十秒，巴頓。
”陸遠火上澆油的說道。

　　“等等！
我需要時間！
”鷹眼的汗刷刷的往下流，剛才他的想法應該是選“毀滅”。
可當他的選擇將變成最終結果時，巴頓忽然感到自己剛剛的想法實在是太不負責了！
時間在一秒一秒流逝，所有人都看著他，讓他拿按鈕的手越來越抖。
就在巴頓要扛不住這種壓力的時候，忽然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呼~”仿佛死裡逃生的鷹眼立刻拿起電話，“你好，那位？
”

　　“克林頓·弗朗西斯·巴頓先生，”電話中傳出一個熟悉的、堅定的、抑揚頓挫的聲音，房間裡所有人都能聽清楚。
“我是米利堅合眾國總統。
”

　　“哦，你好！
總統先生，請問有什麽事嗎？
”鷹眼連忙很正式的說道。

　　“我代表米利堅，代表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民，”米國總統的聲音忽然來了一個拔高，“代表人類數千年的文化，代表我們這顆位於銀河系邊緣的蔚藍星球，代表頭頂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請求您……放下按鈕，不要按下去。
”

　　桌對面的史塔克翻了一個白眼，舉起一塊牌子：“我打賭總統閣下在全球直播！
”他雖然支持不按按鈕，但他同時討厭任何“政治秀”和“政治正確”！
黑寡婦同樣拿起一塊牌子，上面寫著，“看來總統閣下將破紀錄連任。
”

　　隻有美隊羅傑斯一副很受傷害的樣子，貌似又被大佬們耍弄之後給賤賣了。

　　“遵從您的命令，總統閣下。
”鷹眼說完，電話掛斷，他像拿著燙手山芋般將按鈕丟在桌上。

　　“那麽炮擊取消，我宣布與齊塔瑞人的戰爭勝利結束！
”陸遠說道。

　　每個人都能想到，在宇宙的另一端，可能整個地球上的人都在歡呼——既歡呼勝利，也歡呼自己高尚的品德。
美中不足的是，不能將這個結果宣傳得全銀河系都知道；當然，如果做決定前有個全球投票就更好了……現在出風頭的事情，全被那個米國總統做了。

　　可現場的幾個人，每個人都掛著嘲諷的笑容——他們都知道事情還沒完。

　　果然，片刻之後，鷹眼的電話再次響起。
這次他接起來，還是米國總統，可剛才那大氣昂揚的姿態全沒有了，“嗨，巴頓！
還是我。
你的按鈕按了嗎？
沒按？
很好……把電話給那個外星人。
”

　　電話一交到陸遠手裡，他就直接說道，“地球需要空投五十萬人到那顆星球上，並需要你們提供地面支援，以及未來三年內將能夠搬走的全部運回地球。
外星人，開個價吧。
”

　　“抱歉，交易已經結束。
而且你們拿不出任何能打動我的價格。
”

　　“法克！
”米國總統罵了一句髒話，“那就按下按鈕，把那顆肮髒的星球炸飛！
”

　　“想背地裡反悔，讓我來給你背黑鍋？
你以為你是誰？
”說完陸遠直接掛斷了電話。

　　現在複聯幾個人的臉上，全是大寫的尷尬。

　　“那個，小辣椒在史塔克大廈頂層準備了一個慶祝Party，你要來嗎？
”

　　*****

　　男人…沒有不期待一場豔遇的。
說好了不當彼此的經紀人，可聽到是小辣椒的Party邀請，老陸迅速的將孩子送回去後，還是扭扭捏捏的來了。

　　Party在史塔克大廈的頂層天台上舉行，這應該是這棟大廈的最後一次開放。
因為整個紐約大廈群被“可惡的外星人”雕刻成邁克爾傑克遜的臉，拆除重建費用跡近逆天！
更何況還要天文數字的核輻射清理費用……最終米國政府還是打算選個新址重建新紐約（NNY），這裡將成為“齊塔瑞戰爭紀念國家公園”，在輻射被清除後正式開放。

　　不願意被那些達官貴人們糾纏，陸遠獨自走到大廈的邊緣，欣賞那一望無際的城市廢墟。

　　身後腳步聲響起……果然，陸遠一聽就知道是小辣椒。

　　老陸心裡這個糾結啊……你說她要是想泡我，那我是約呢？
還是約呢？
還是約呢？
對了，她似乎是老處女？
說不定她跟托尼沒關系！
嗯，一定是這樣！
總算找個理由的老陸，登時就心安理得起來。

　　“你來了。
”陸遠頭也不回的說道。

　　接下來應該是“我來了”“你不該來”“可我還是來了”……等等，老陸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她要是沒讀過古龍，大家如何一起裝逼？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呯”的一聲，老陸隻覺得屁股一痛，人已經往天台外飛了出去——被細高跟鞋在屁股上一個正踹，沒經歷過的人絕對想象不到那種……被戳痛的感覺。

　　“你怎麽……”老陸憤怒的捂著不可言說之處，空中轉身，正待責問話語卻噶然而止——因為他看到小辣椒不是小辣椒，她背對著眾人的面孔竟然變成了娜娜的樣子——而且是成年版的艾羅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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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真的是暗戰，沒取錯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