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過程枯燥而乏味，某些時候甚至讓人沮喪——哪怕對知識狂熱的拉文克勞女士同樣如此。
就像“吃貨”並不是有吃的就高興——那是乞丐——“吃貨”是吃到好吃的才高興，好比伊蓮。

　　有些書哪怕鼇牙拗口，內容虛無縹緲到通篇吹牛逼。
但為了過濾其中的內容，伊蓮也不得不咬著牙讀下去——還得認真讀！
偏偏文藝複興之後，這樣的書益發的多了起來。
像《我與雅各賓先生一千零四十五天的討論記錄，關於魔法粒子、常識與星辰運行的深刻演論》……你說這本書是魔法吧它看起來像是哲學，你說是哲學吧它東拉西扯又像是日記，你說是日記吧但作者又是兩個人……

　　這就是兩個二百五魔法師在一起吹了三年牛逼！
這樣的書，伊蓮讀一次就吐血犧牲一次。

　　還好要讀的不全是這種書，某些書是“梅林”從別的世界帶來，陸遠恰好也看過。
為了滿足伊蓮的“求知欲”（好奇心），他都會默出來交給伊蓮閱讀。
像《沐浴龍血對軀體的有益性與有害性分析》，《靈魂遷徙，永生的第五道路》等等，一看書名字就能對內容有個大緻猜測。
這些書的作者都很老實，絕不會像某黎明號那樣，開頭是奇幻冒險流，中間一轉變無限流，然後又一轉變劇情流，最近開始向三流言情劇方向發展……

　　簡直男默女淚。

　　當研究進行到三分之一，陸遠已經無比確信，“梅林”正在重建自己的整個魔法體系！
當確認這一點後，連陸遠也不得不為他的勇氣點個讚——這簡直就是“錯的不是我，而是世界”的勵志版！

　　這個想法的基礎就是：既然我的知識體系已經長殘了，根本無法彌補，那就乾脆研究出一套隻適合我這個基礎的新體系來用就好了！
就好像古龍筆下的斷臂劍客，一定練了一種更犀利的用劍方法！
而進了宮的太監哪怕五行有缺，也能創出橫行天下的武功《葵花寶典》——以上都是成功案例。

　　對於無限世界中的幾個著名的魔法體系來說，DND魔法是一個自我完善的嚴密體系，隻能選擇接受或者放棄，改造幾乎不可能；型月的魔法則是各種腦洞大開，最後都牽扯到“根源”。
但對於踏足聖階的輪回者來說，根源不過是主神世界的某種特殊規則，不具有普適性；

　　算來算去，可能真的是哈利·波特的世界好些。
哈利·波特世界的魔法體系雖不嚴謹，但普及教育+大規模生活化應用的模式，很像一種新的文明走向繁茂前的模樣。
對於那些有志於創造歷史的人來說，這是個蓬勃向上、充滿朝氣和機遇的新世界，很吸引人。

　　而那人的三個重要化身，無論是“梅林”、“戈德裡克·格蘭芬多”，還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這個人選擇的身份，全都是那種對該世界造成重大影響的導師型、引導者型角色。
這說明“梅林”正在主動將他的知識向外傳播，引導這個世界向他期望的方向發展，觀察魔法的使用情況，然後積極進行研究與改進！
他的整個魔法側的掌控力度前所未有——霍格沃茲是魔法側的最高研究機構，同時還是魔法側的教育機構；梅林騎士團勳章是最高獎項；而鄧布利多則是學術領袖……

　　這家夥一定是從中科院出來的……

　　“原來所有的魔法師都是他的小白鼠，他在用整個世界充當試驗場！
”

　　*****

　　知道“梅林”的目標，隻是成功的第一步。

　　“梅林”的最終目的，肯定不是哈利世界這套缺陷極大的“言靈術”，他的目的藏得更深。
想象一下，為什麽教會的聖水會對魔法師有這麽大的作用？
而且與幾百年前相比，這個作用是強化而不是被削弱了，為什麽？
！

　　很簡單啊，因為現在的魔法師全都是用靈魂在當能源施法……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人……無論伏地魔、鄧布利多還是在校學生，全都可以歸類為亡靈法師。
其中唯一的區別就是，DND世界的亡靈學派法師操縱和奴役靈魂，而哈利世界的魔法師是通過情緒與存在世界中的靈魂能量產生共鳴。

　　因為靈魂有善念和惡意，魔法師也就能分成白巫師與黑魔法。
但聖水嘛，就是用來超度靈魂滴——此水效果與善惡無關。

　　審判原罪是上帝的工作，教會隻負責送人去見上帝……

　　解析書目的第一步工作很成功，可正當二人想宜將剩勇追窮寇的時候，研究工作卻隨之陷入了可怕的僵局！

　　不是因為沒有頭緒，而是因為可能性太多！
哪怕陸遠是dnd歷史上絕無僅有的魔法淵博者，哪怕拉文克勞女士號稱人形圖書館，依舊不可能窮舉出所有的可能性，然後一一進行分析——那根本不是人類能完成的工作。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二人手頭關於“梅林”的資料達不到要求。
譬如“梅林”在主神那兒都兌換了什麽力量？
這些力量導緻他怎樣的缺陷？
然後這些缺陷他想怎麽彌補？

　　僅憑手頭的資料完全無法推測。

　　於是二人不得不采用次笨的方法——僅比窮舉法好一點點——那就是先提出“假說”，然後試圖“證偽”。
別看這個方法愚笨，我們的科學史大部分都是靠這個方法在推動的。
當研究找不到方向的時候，假定一個方向就是最好的辦法。

　　然而接下來的整個研究過程，就變得痛苦而又讓人絕望——雖然說“失敗是成功他媽”。
但媽太多，在媽世界中被包圍和窒息也是一種磨難！
而更多的痛苦來自於，假設本身很可能就是有問題的……

　　因為老陸和伊蓮都很默契的自認為，自家做人的下限要比“梅林”高好多好多！

　　“他這麽卑鄙，純潔如我怎麽可能猜得到他的想法呢？
”

　　“算了，霍格沃茲馬上要開學，這個月你也累壞了。
休息幾天吧。
”再次在假設前折戟沉沙後，陸遠乾脆決定將手裡的工作暫時放下，也勸伊蓮休息一段時間。
這麽乾下去等於走死胡同，況且學校快開學，他恰好還有幾件事情需要提前處理。

　　“好吧。
”女院長神色疲憊的答應下來。
此刻的伊蓮完全素面朝天，衣著囊冗，完全就是個宅女。
要是被洛哈特看到準會嚇一跳，原來的拉文克勞院長可是他心中的女神。
“我想想能做點兒什麽？
”伊蓮捏著眉心，大腦開始轉動，終於想點兒跟學術無關的事情。
“妮妮~！
”一隻小黑貓躍上她的肩頭，惱火的叫著，提醒她是不是忘了什麽。

　　還用肉呼呼的小爪子搔伊蓮的面頰……怎麽看都像是撒嬌。

　　“啊，妮妮。
”伊蓮驚喜的將貓兒抱進懷裡，隨即打了個響指。
“沒錯，是去遊樂園，這次真的去！
”那是陸遠和伊蓮答應過小貓無數次的事情，可惜，這兩個人忙起來就什麽都忘了。

　　就在說話的功夫，陸遠便又沉入自己的世界。

　　他一邊整理著桌上的資料，一邊喃喃自語著，說著隻有他自己能聽明白的話。
話說老陸平時也是個很會抖機靈的人，但是一涉及到魔法就變成了書呆子。
說起來陸遠在魔法上的投入，無論時間、精力還是天賦都是道法的無數倍！
他是真的喜歡這門神奇的技藝。
也難怪當初娜娜將他丟進去的第一個世界是博德之門，真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本質！

　　老陸呆呆的整理著資料，每拿起一份就說上幾句。
有的是備注，有的是階段性結論，這些資料將被分門別類的歸檔。
當他拿起一張紙的時候，忍不住一愣。
因為這是當初金妮接機的時候，交給他的那張名單——“暫時不能碰的人員清單”。

　　“暫時不能碰？
”陸遠看著這張名單，忽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

　　要知道，金妮可不是像催化劑、艾羅娜那樣，老牌老奸巨猾的資深主神！
她還很稚嫩，因此會經常做錯事，有些時候會做的過火！
譬如說，將《鄧布利多的魔法禁書目錄》丟給老陸這種行為，絕對是違反了一大堆主神之間的約定。
那麽，這張紙內，到底還包含了什麽內容呢？
就算陸遠心思飄忽，就要抓住那處靈感的時候……

　　“叮當~……叮當！
叮當！
叮當！
”

　　*****

　　“叮當~……叮當~叮當~叮當~叮當~”

　　“咚咚！
！
————咚咚咚！
！
！
”

　　先是實驗室的門口鈴鐺，被人一次次急促的撥響！
發現沒人出來開門後，那人開始變本加厲的狠勁砸起大門來。
老陸的臉色唰的一下鐵青，眉毛皺成一團疙瘩！
剛才的思路被猛然打斷，那一刹那的靈感也跟著不翼而飛！

　　“王八蛋……”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陸遠飛起一腳將自家大門踹開。

　　“敲敲敲！
屋裡沒人，你眼睛瞎嗎？
！
”

　　——————

　　PS：誰在萬聖節剁手了歐卡和美卡？
老司機上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