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總得繼續辦,便說道:“之前沈家聘禮的大頭都念完了,不如到一邊交割,這邊念徐家的聘禮單子,咱們也好早點回去。
”
蘇家幾人都沒什麼意見,衛國公也贊成。
院子裡交割聘禮便分成了兩夥人,好在雖然忙,但是不亂。
蘇宜慧聽說徐家聘禮到了,便停住了腳步,打算聽一聽再走。
小厮高昂的聲音傳了過來。
“聘金五千兩白銀。
”
“喜餅一百斤。
”
“三牲海味四擡。
”
……
蘇宜慧忍着後背的劇痛聽着聘禮,聽完隻覺得全身更疼了。
沈家聘金五萬兩,徐家五千兩,高下立見。
之前她對蘇清妤的嘲諷和愚弄,如今都原原本本打到了自己臉上。
程如錦在邊上小心勸道:“三表妹别生氣,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隻要徐六少爺寵着你,你還怕什麼?
”
蘇宜慧臉色慘白,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轉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不遠處的蘇清妤,最後直接暈在了丫鬟懷裡。
蘇清妤遠遠地看了一眼被擡走的蘇宜慧,掩藏住眼底的憤恨,端着茶面帶笑意地進了正廳。
很快兩家的聘禮就交割完了,蘇承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送走了下聘的幾人。
蘇清妤心急瑪瑙的傷勢,見沒什麼事了,轉身便往内院走去。
蘇承邺在她身後呵斥道:“你給我站住,今天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
”
就算沈家下聘的時候看重蘇清妤,也改變不了她嫁給死人的事實,蘇承邺并不覺得這個女兒還有什麼用處。
相比之下,還是要嫁到徐家的蘇宜慧,更有可能給家裡帶來助力。
蘇清妤停下腳步,卻未回頭,隻是冷聲說道:“我要回去看看我的丫鬟,父親也去看看三妹妹吧,萬一留疤影響婚事就不好了。
”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碧水閣下人住的廂房内,瑪瑙正半靠在珍珠的肩頭,小口喝着藥。
見蘇清妤進來,瑪瑙和珍珠便要起身行禮,被她攔住了。
“别動,你好好喝藥,身上還疼麼?
”
此時的瑪瑙穿着單薄的寝衣,屋裡點着炭盆倒是不冷。
聽蘇清妤問話,瑪瑙笑着答道:“不疼了,大小姐别惦記。
奴婢皮糙肉厚的,好的快。
”
蘇清妤心情複雜地看着瑪瑙,前世她差點死在瑪瑙的短刀之下,這一世瑪瑙又為她挨了一鞭子。
一樁事抵一樁事,她們之間,算是兩清了麼?
瑪瑙見蘇清妤盯着她發愣,以為她還在擔心,便安慰道:“大小姐不用擔心,這都是奴婢該做的,三少爺囑咐奴婢,一定要護住小姐。
”
蘇清妤心頭泛起一抹苦笑,三表哥還真是會給她送人。
送來的兩個人,一門心思都記挂在他身上,這叫什麼事。
她收回心思,對瑪瑙說道:“這些日子别下地,好好養着。
”又對珍珠說道:“找兩個穩妥的小丫鬟照顧她的衣食起居,一定要養好了,别留下病根。
”
瑪瑙有些急,“不行,我得貼身保護小姐。
”
蘇清妤安慰道:“這些日子我也不怎麼出府,再說翡翠也快回來了。
”
主仆三人正說着話,琥珀忽然急匆匆挑了簾子進來。
一邊搓手哈了兩口熱氣,一邊說道:“小姐,芙蓉苑那邊傳出消息,說是三小姐發熱了,還一直說胡話。
”
蘇清妤想起衛國公那一鞭子,心下了然。
同樣挨了一鞭子,但是衛國公是武将出身,力氣不是蘇承邺能比的。
再加上蘇宜慧嬌生慣養,又氣的夠嗆,沒準就嚴重了。
她淡淡嗯了一聲,說道:“死了告訴我一聲,我親自主持喪儀,一定給她風光大葬。
”
想了想又問道:“父親在芙蓉苑?
”
琥珀搖頭說道:“侯爺去了韶華堂。
”
蘇清妤冷笑出聲,自己女兒病重,他還惦記着顧若雲,看來她爹不止對她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