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不是柳方城,李家怎麼會丢那麼大的臉。
陳平沒有絲毫遲疑,應了聲“是”。
起身方要去領罰,就聽身後傳來女子的嬌聲。
“母妃,别罰他。
”
陳平聽出是李朝雲,立馬回頭以眼神制止她。
嘴上說道:“郡主不必為屬下求情,是屬下犯了錯。
”
李朝雲一身素色孝衣,頭上隻插了根白玉簪子,臉上敷了一層薄粉。
都說要想俏,一身孝。
可永嘉公主卻在守孝的女兒臉上,看出了妩媚之态。
此時她還沒多想,開口說道:“這沒你說話的份,有錯自然要罰。
”
李朝雲卻走到永嘉公主身邊,挽着她的手臂嬌聲說道:“母妃若是想罰,就罰我吧。
昨晚上耽誤了正事,都是因為我。
”
永嘉公主不解地看着她,“到底怎麼回事?
”
李朝雲頓時臉色一紅,然後貼着永嘉公主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永嘉公主頓時臉色一變,“放肆,你現在還在守孝,你……”
“你也不怕被人知道。
”
李朝雲笑道:“母妃放心,女兒謹慎小心,不會被發現的。
”
“李雲州這一滾出李家,就更不怕了。
”
提起這事,永嘉公主想起了李家被貶的事。
幽聲說道:“朝雲,以後别叫母妃了,下午工部就要來換匾額了。
”
李朝雲已經知道這事了,她剛去看過父親李景川。
但是她并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京城的風水,可一向是輪流轉。
今日李家怎麼被貶,怎麼被笑話,來日也能怎麼站在世家之首。
都說天命難測,可李朝雲更相信事在人為。
“母妃,侯府也好,王府也罷,都不重要。
咱們要圖謀的不是眼前,是以後。
”
“等以後太子表哥登基,我和陳平生下個一兒半女的,也能承襲李家香火。
”
永嘉公主看看陳平,雖不大滿意,但是已經這樣了,她還能說什麼。
隻要女兒高興,女兒願意也就行了。
若是真給女兒改嫁高門,生下的孩子也不會給李家。
這麼一想,又覺得陳平也算合适。
“陳平也坐吧。
”永嘉公主淡淡地說道。
陳平受寵若驚,這是不是代表公主接受他了?
幾人商議起了後面的事,才說了幾句,便有下人進來禀告。
“郡主,太子殿下請您進宮一趟。
”
别看李家遭逢大難,但是對太子來說,李家還有大用。
李雲州才接管北疆幾天,不可能這麼快就肅清十萬大軍。
裡面還有不少将領,是李家的心腹。
關鍵時候,是能當大用的。
所以太子這次見李朝雲,就是為了安慰李家。
當然,更重要的是商議後面的事。
軍器監已經在研究那批火器了,聽說有兩個之前想不通的難題,這次直接突破了。
軍器監監正信誓旦旦跟宣德帝保證,今年一定能造出更适合在戰場上用的火器。
太子也在豫州雲台山内做足了準備,隻等着軍器監的圖紙了。
到時候隻要他先一步制出火器,儲位之事也就再無懸念。
李家對太子算是傾力相幫了,駐守在那的兩隊侍衛,是永嘉公主提供的。
另外,永嘉公主多年積蓄的錢财,也都拿出來給太子準備做火器的原料了。
太子好,則李家好。
*
那日從宮裡出來後,李雲州就住進了還在修繕的甯王府。
雖遺憾不能再探查李家,也不能再給李家添堵,但是于他來說,也算是新的開始。
從住到甯王府開始,李雲州就一天兩頓去沈家陪着老夫人用飯。
雖說不大合規矩,但是老夫人願意,誰也不會說什麼。
用老夫人的話說,她心疼自家孫女婿,孫女婿也孝順她,礙着别人什麼事了?
而且李雲州常來陪着用飯,也能沖淡些老夫人心裡的哀痛。
那日李雲州在慶元居用過午飯,就去了西院沈之修的書房,又吩咐文竹去把蘇清妤也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