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蘇家門外的時候停了下來,沈家西院的侍衛上前禀告。
“夫人,那位元道長還在裡面沒出來。
”
蘇清妤坐在馬車裡,開口問道:“他是什麼時候放出來的?
放出來後直接來這裡了?
”
其實蘇清妤也是随口一問,她夜裡傳消息把人放出來,按理說他早上就該來找曾姨娘了。
侍衛回道:“屬下一直盯着他,見他上午的時候去了帽兒胡同,說是找他師兄。
他沒找到人,但是在帽兒胡同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
又去邊上酒樓用了午飯,才來侯府。
”
馬車内的蘇元州眉頭一皺,“帽兒胡同?
是最裡面朱紅色大門的那座宅子麼?
”
侍衛答:“回王爺話,正是那處宅子。
”
蘇元州心下狐疑,難道那個消失的張天師,是這位元道長的師兄?
他猜到可能被發現了,所以昨天夜裡把人撤了回來。
打算等張天師放松警惕,再去抓人。
如果這個元道長跟他有關系,沒準能通過他找到人。
蘇清妤知道蘇元州去找那位張天師的事,聞言說道:“這也太巧了,看來還得保這元道長一命。
”
兄妹倆進府前,蘇清妤又吩咐了姜啟幾句話。
進府後,聽說蘇承邺在外院書房,兩人便直接過去了。
蘇承邺有些詫異,“你們怎麼一同回來了?
”
蘇清妤開口說道:“我和哥哥商量了一番,覺得父親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
“那孩子畢竟是我們的親弟弟,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該給曾姨娘幾分體面。
”
蘇承邺頓時面上含笑,“你們能這麼想就最好了,清妤真是懂事了,為父很是欣慰。
”
蘇清妤垂着的眉眼浮了一層嘲諷的冷笑,繼續說道:“不如父親現在帶我和哥哥去看看曾姨娘吧,哥哥不方便進去,可以在外面說幾句話,看看孩子。
”
“我進去跟曾姨娘說幾句體己話,旁人看着也知道咱們重視六弟。
”
蘇承邺笑的更高興了,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好,咱們現在就過去。
”說着,蘇承邺站起身,帶着蘇清妤和蘇元州往内院走去。
路上,蘇承邺一直在誇那個孩子。
話裡話外的意思,還是希望能讓這個孩子承襲。
蘇元州含糊其辭,沒答應,但是也沒徹底拒絕。
在蘇承邺看來,這就是心裡松動了。
琢磨着假以時日,兒子一定會同意的。
親弟弟,到底是血緣關系比堂弟親得多。
三人很快就到了曾姨娘的院子,進門後,蘇承邺詫異地說道:“這伺候的人呢?
都哪去了?
”
整個院子,竟連個看門灑掃的人都沒有。
蘇清妤低聲說道:“興許姨娘在休息,咱們小點聲。
”
實際上,院子裡伺候的人,已經都被姜啟控制住了。
蘇承邺想想覺得也有可能,自打曾姨娘生下這個孩子,就越發任性。
可能覺得下人在院子裡吵,就把人呵退了。
三人沒再說話,走到了正房門口。
見門口也沒人守着,蘇承邺更加惱怒。
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裡面傳來曾姨娘的說話聲,“别鬧,我剛生産完,還沒出月子。
”
此刻正房内室的床上,元道長壓在曾姨娘身上,正親吻她的臉頰。
一邊親吻,一邊語氣不悅地說道:“我在裡面關着受盡苦楚,你倒好,給他生了個孩子。
”
從前白皙的面容,在牢裡大半年竟有些滄桑。
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此刻也透着幾分狠意。
“不是說好了,跟我離開京城麼?
你都忘了?
”
他捏住曾姨娘的下颚,稍微用了幾分力氣。
曾姨娘嘶了一聲,“疼。
”
一聲疼,也透着幾分嬌嗔。
門外的蘇清妤知道,說話之人是元道長,但是蘇承邺不知道。
此刻的蘇承邺一臉震驚,這場景……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