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停下腳步,卻未回頭。
老夫人咬着牙說道:“今日的事,是我們不對。
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往後蘇家不會再去打擾你母親。
”
見蘇清妤還是沒回頭,何氏也連忙說道:“清妤,那兩個小厮杖斃就杖斃了。
今日的事,我和你二叔也确實不知情。
”
“但是二嬸跟你保證,往後我們再看見大嫂……不對,是林娘子。
我們一定跟她好好說話,絕對不冒犯一句。
”
何氏說完又對蘇承邺使了眼色,示意他也表表态。
這丫頭不光心腸硬,還嫁的好有後台。
若真如她說的,那蘇家可就真沒活路了。
尤其是經曆了上次的事,何氏堅信這些事蘇清妤都做得出。
蘇承邺也被蘇清妤的一番話吓住了,跟何氏一樣,他也絲毫不覺得蘇清妤是吓唬人。
最近這半年多,這個女兒就跟轉了性子一樣,做事完全不顧及家裡。
心腸的冷的,跟冬日裡的石頭一樣。
“回來坐下,今日的事……我知道錯了。
若是需要,明日我就去給你母親道歉。
我保證,再沒有下次了,我也再不去榆樹胡同了。
”
蘇清妤挑了挑眉,轉身和沈之修再次坐回椅子上。
老夫人揚聲吩咐下人,“大小姐和姑爺的茶涼了,換熱茶上來。
”
等到下人上了茶,老夫人換上了一副和善的笑臉,對沈之修說道:“之修嘗嘗這茶,是我娘家侄子托人送來的。
這是坪洲府那邊山上産的上好白茶,咱們京城不多見。
”
沈之修低頭抿了一口,“确實是好茶,茶香清冽,味道醇正。
”
說完又轉頭對蘇清妤說道:“我記得嶽母喜歡喝白茶,回頭我讓人去坪洲府收點好的。
”
見老夫人正驚詫地看着他,沈之修淡笑了一聲,“祖母别介意,我敬重嶽母,她的喜好也時時放在心上。
”
老夫人讪笑了兩聲,“她是你嶽母,你敬重些是應該的。
”
想了想,轉頭吩咐身邊的元嬷嬷,“你把剩下的茶都包起來,明日親自送到榆樹胡同。
”
“再跟林娘子說一聲,今日的事讓她受委屈了,以後再不會出這樣的事。
”
她知道,沈之修這幾句話是說給她聽的。
既然蘇家己經認慫了,她也不介意再放低點姿态。
沈之修心裡卻還覺得不松泛,他今日是想給嶽母撐腰來的。
可從進了門,蘇清妤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以至于他隻能見縫插針的敲打幾句,還覺得不過瘾。
他低頭苦笑,夫人太能幹了,就顯得他有點廢物。
蘇清妤和沈之修又坐了一會,陪着老夫人說了幾句閑話,便起身告辭。
二夫人何氏上前,親切地對蘇清妤說道:“你祖母的生辰快到了,今年咱們好好熱鬧熱鬧。
你是蘇家的姑奶奶,早些回來幫着家裡待客,撐撐門面。
”
何氏這話也是擡舉蘇清妤,話裡讨好之意明顯。
“二嬸放心,祖母壽辰,我怎麼能不放在心上。
”
從松鶴堂出去,蘇清妤走到三夫人海氏身邊,低聲問道:“三嬸近來如何?
我瞧着怎麼有些憔悴了?
”
海氏不想蘇清妤擔心,強扯笑意,“可能是沒休息好,回京之後睡得一首不大好。
”
蘇清妤知道海氏的性子,又問,“上次三嬸說起分家的事,三叔想的怎麼樣了?
”
海氏歎了口氣,“眼下侯府的光景,你三叔哪裡敢提。
這些日子,侯府的開銷都是他們兄弟三人一同出的。
”
怕蘇清妤多想,海氏又說道:“這樣也好,總得讓這些人知道知道厲害。
不然,她們還真以為那些年的好日子,是大風刮來的。
”
蘇承荀和沈之修并肩而行,不知道說着什麼。
海氏和蘇清妤,也親密地走在一處。
何氏在後面看的妒火中燒,手裡的帕子絞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