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從現在到科考,我都會找人照應。
一應的錢财,我也會給他送去。
”
香冬又重重地給蘇清妤磕了一個頭,才起身從邊上的小徑離開。
蘇清妤則在亭子裡坐了半天,她手裡有兩個對付陳氏的籌碼了,不知道能不能把她一擊斃命。
陳氏之後,就是沈昭。
她又想起沈之修,若是有一天他知道她害了他的長嫂,他的侄兒,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轉念之間,她又搖了搖頭。
她用的是陽謀,陳氏就算死,也是咎由自取。
蘇清妤不再多想,去書房寫了封信,讓人給林無塵送去。
信裡交代林無塵,找個穩妥的人照料香冬娘家。
到了晚上,蘇清妤和沈之修梳洗過之後半靠在床頭。
隻留了一盞紅燭,映得大紅色的床幔半明半昧。
沈之修一隻手搭在蘇清妤的肩頭,把人往懷裡一帶。
“大哥的事我都聽說了,今天難為你了。
”
語調裡帶着心疼。
家裡的事本就繁雜,還要處理大房這龌龊糟心的事。
蘇清妤臉貼在他的胸前,慵懶地說道:“也不算難為,你家夫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
“至于大房的那些事,跟我也沒什麼關系。
”
“不過我今日把二小姐的丫頭給打了,明日沒準又是一樁是非。
”
她也就是随口說說,其實壓根沒拿沈滢當回事。
今日打沈滢的丫鬟,也不過是湊巧了。
沈之修哼了一聲,“她明日敢說什麼,挨打的就不是丫鬟了。
”
“你是當家夫人,不用顧忌。
這些小輩做的不對的,你該責罰就責罰,該打就打。
天塌下來,還有我呢。
”
“你若是不想動手,就悄悄告訴我,我幫你收拾。
”
總不能前後顧忌,再把他夫人氣壞了。
蘇清妤失笑不已,“我又不是那惡毒嬸嬸,哪能說打就打。
”
打有什麼用?
她又不想幫他們兩房教育子女。
至于告訴沈之修,更不是她的作風了。
能自己解決的,她不會給他添麻煩。
蘇清妤說着話,又往他懷裡拱了拱,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着。
懷裡的人不大老實,沈之修便有些心猿意馬。
從不近女色的沈三爺,好像成了婚才食髓知味。
低頭忍不住親吻蘇清妤的額頭和側臉。
若是以往,蘇清妤定然羞的躲到一邊。
今日她卻忽然仰起頭,雙手直接環住沈之修的脖頸,唇瓣落在他蠕動的喉結上。
沈之修剛剛還試圖隐忍的身體,倒像是被她一把火燒着了。
蘇清妤的轉變讓他驚喜不已。
一聲聲低沉的“清清”,和女子嬌羞的喘息聲纏在一起。
……
沈之修這一夜幾乎沒怎麼睡。
早上起身之後,特意打發人去和老夫人說了一聲,蘇清妤不去請安了。
又吩咐翡翠和珍珠,不得叫她起來,她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由着她睡。
珍珠心說,都是一夜沒睡,怎麼自家夫人累的一動不動。
三爺卻神清氣爽,不見一點倦色。
蘇清妤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她是硬生生餓醒的。
睜開眼透過帷幔的縫隙,看見外面老高的日頭,驚得她直接坐了起來。
“什麼時辰了?
”
珍珠聞聲推門走了進來,拉開了床邊的帷幔。
“夫人醒了,已經午時二刻了。
”
“怎麼沒喊我起來?
”
“三爺吩咐了,不讓喊您。
您放心,三爺差人去慶元居說了。
說您昨晚上看賬累了,今兒不去請安了。
”
蘇清妤臉色瞬間一紅,沈之修這個理由……
老夫人怕是心明鏡似的,到底怎麼回事。
珍珠服侍蘇清妤沐浴更衣,那邊偏廳也擺好了飯菜。
一頓飯吃完,她才覺得自己回過了些精神。
心裡暗暗後悔,若是早知道沈之修瘋起來是那樣,她絕不會主動親他那一下。
又過了兩三日,蘇清妤發現這些管事們并未無端生事,沈滢也沒因為丫鬟挨打來找她。
一場管家的風波,就這麼詭異的平靜了下來。
她倒是樂得輕松,那日便早早起身,打算出府去看看母親。
沈之修上朝後,她和老夫人說了一聲,便坐着馬車去了林晚音在榆樹胡同的宅子。
到了榆樹胡同才知道,母親并沒在府裡,而是去鋪子裡忙了。
蘇清妤便又上了馬車,往城西的鋪子去。
她進去的時候,林晚音正在跟管事林二說話。
一身藕荷色杭綢褙子,湘妃色月華裙。
耳邊綴着上好的東珠耳飾,頭上戴着兩支暖玉雕花的簪子。
端莊大方中,又透着幾分優雅貴氣。
蘇清妤看着容光煥發的母親,眉眼間的笑意直接溢了出來。
再回憶母親在侯府時的樣子,她恍然覺得,母親像是年輕了好幾歲。
林晚音轉頭見蘇清妤來了,頓時喜出望外。
擺擺手示意林二先去忙,她走上前上下打量了蘇清妤幾眼。
“今日怎麼出府了?
”
蘇清妤沖着在邊上的林二打了招呼,叫了聲林二叔。
又挽住林晚音的手臂,“我想您了,就來看看您。
”
和在沈家端莊穩重的姿态不同,此時的蘇清妤,俨然還是一副小女兒神态。
林晚音把蘇清妤帶到後面的隔間,想跟女兒說幾句話。
兩人剛坐下,就聽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林晚音,你給我出來,你欺人太甚。
”
蘇清妤眉目微蹙,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好像是她那個拎不清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