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拾妥當,珍珠才開口說道:“夫人,香管事想見您,人在花園西北角的亭子。
”
蘇清妤微微皺眉,“她想見我?
”
她以為,香冬現在會在新院子裡安胎。
或者,等着沈之衡給她名分。
這種時候,見她做什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蘇清妤站起身,“我們去看看。
”
花園西北角的亭子偏僻,向來沒什麼人往那邊去。
蘇清妤到的時候,香冬已經在那等她了。
謹慎起見,蘇清妤吩咐翡翠和珍珠看着點四周,别被人瞧了去。
“香管事找我來,有什麼事?
”
香冬走到蘇清妤面前,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求三夫人救我一條命。
”
蘇清妤在石凳上坐下,不解地看着香冬。
“香管事這話是怎麼說的,我救你一命?
你今兒可是差點要了我的命。
”
“你如今是大老爺的姨娘了,誰敢害你。
”
香冬給蘇清妤磕了個頭,又擡起頭說道:“今日的事,是大夫人指使我的。
”
蘇清妤眉頭皺的更緊了,“這番話若是被大夫人聽見,你怕是真沒命了。
”
“你是怕大夫人對你和孩子下手吧?
這我幫不了你,你得去找大老爺。
”
香冬緊咬着下唇,好半天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眼見着蘇清妤沒什麼耐心了,香冬才開口說道。
“三夫人,我和大老爺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
“大老爺……他……他對我用了強。
”
香冬說完這番話,一行熱淚就順着眼角流下,整個人絕望地跪伏在地上。
蘇清妤站起身,“你說什麼?
你說是大老爺……強迫你的?
”
香冬開口說起了事情的經過,“一個多月前,大老爺喝多了酒,去庫房找個擺件。
就把我拉到了裡面,我掙紮不過……”
“還有大夫人,我本沒想給她辦事。
但是她用我弟弟威脅我,我隻能從命。
”
“三夫人,奴婢想跟您做個交易。
”
香冬說到這,又擡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眼神逐漸堅定。
蘇清妤忽然來了興緻,“哦?
那香管事就說說吧,想跟我做什麼交易。
”
香冬跪的筆直,擡起頭直視蘇清妤。
“奴婢幫三夫人讓大夫人在沈家沒立足之地,三夫人保證我弟弟不被算計,能順利科考。
”
“至于我的性命,保住保不住的都不重要。
”
蘇清妤輕笑了一聲,“幫我?
你能保住你和孩子的命就不錯了。
”
“你拿什麼幫我?
”
“我這人,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
香冬忽然伸手摸了摸小腹,“這是沈家的子嗣,用好了,應該能扳倒一個夫人吧?
”
“就算不能扳倒,也能讓她被老夫人和大老爺唾棄。
”
蘇清妤被她這兩句話驚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怎麼會這麼想?
”
她以為她會争取順利生下孩子,再去争寵。
倒是沒想到她為了報仇,選了這樣的方式。
香冬冷笑了一聲,音調清冷凜冽。
“他爹就是個禽獸,他嫡母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他生母又是個不守婦道的寡婦。
生下來幹什麼?
讓人作踐麼?
”
“三夫人若是答應我,我保證全力配合您。
您找準時機,我就動手。
”
“到時候大夫人一個謀害子嗣的罪名,是賴不掉的。
”
蘇清妤盯着香冬的眸子看了半天,那滔天的恨意,倒是有點像她剛重生的時候。
她輕聲問道:“你想好了麼?
”
香冬點頭,“我想好了,在這之前,我會保住我和孩子的命。
三夫人什麼時候要,提前一天告訴我就行了。
”
蘇清妤知道,能在沈家坐到管事位置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陳氏固然會對香冬出手,但是香冬想保住她和孩子的命,也并不難。
蘇清妤坐在石凳上沉吟了半晌,開口說道:“我答應你了,你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