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輕扯了兩下嘴角,心說祖母還真是勢利。
二叔和二嬸剛送走兒子又經曆喪女,她不說去安慰,還琢磨着怎麼跟沈家和宋家拉近關系。
面對老夫人的說教,姐妹倆都沒應和,隻随意敷衍了幾句。
蘇清妤也沒再提蘇元逸,不想給三叔三嬸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有些事現在說還為時過早,一切都要看北疆的戰局如何。
見老夫人翻來覆去就是這些話,蘇清妤沒了耐心。
“祖母若是無事,我們就先告退了。
家裡一堆事等着我拿主意,四妹妹的鋪子也不少客人呢。
”
老夫人笑着讓她們去忙,還給裝了兩匣子點心。
蘇清妤一看裝點心的盒子,一時間哭笑不得。
竟然是宮裡正月十五做的點心,應該是昨日蘇香菱差人送回來的。
也不知祖母是覺得宮裡的好,特意給她們。
還是覺得這點心不吉利,自己不敢吃。
兩人推脫不過,便讓身邊的丫鬟接了。
離開松鶴堂後,姐妹倆朝着外院方向走去。
蘇順慈幾次想開口,又咽了回去。
走到花園的時候,蘇清妤忽然開口,“你再不說就要到門口了,說吧,怎麼了?
。
”
“真是姑娘大了,心思重了,和我說話也要深思熟慮了?
”蘇清妤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蘇順慈這才開口說道:“今日大姐姐提起了三哥,是有心想讓三哥襲爵麼?
”
“若是三哥襲爵,那大哥認祖歸宗了怎麼辦?
”
蘇清妤恍然大悟,原來這小丫頭是擔心哥哥回來,爵位沒了。
她挽住蘇順慈的手臂,拉長了語調調侃道:“哥哥沒白疼你,你倒是知道惦記他。
”
蘇順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有遠近親疏。
雖說跟三叔三嬸也算親近,但是終究親不過自家的親哥哥。
蘇清妤輕聲說道:“哥哥這次若是凱旋回京,興許能靠戰功得封爵位。
”
“若是那樣,蘇家的爵位便空置下來了。
我今日雖是随口一說,也是給祖母提前提個醒。
”
蘇順慈聞言面上一喜,“大姐姐是說,哥哥不用承襲蘇家的爵位,而是能自己掙得爵位?
”
若是那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蘇清妤低聲說道:“那就看哥哥是多大的戰功了,現在一切還猶未可知。
”
蘇順慈卻一臉喜意,“哥哥一定能帶着戰功凱旋回京。
”
但是事情卻并不如蘇順慈想的那般順利,一直到進了二月,北疆傳回的還是隻有節節敗退的消息。
不僅是北疆,就連遼東的宋弘深,也是接連敗退。
鎮北侯病逝後,消息一直瞞着。
但是遼人好像猜測出中軍主帥出了變故,幾次進攻都異常兇狠。
一時間,朝堂人心惶惶。
一連多日,内閣幾位輔臣都被皇上留下商議對策。
這段時日,沈之修早出晚歸,有時在書房忙完就已經夜裡了,早上天不亮就起身去上朝。
蘇清妤問了兩次北疆戰況,沈之修一直說一切都在掌握中,她便也沒多想。
她幫不上忙,隻能每日等他回來,看着他喝下安神的參湯。
雖心疼,卻也知道這是他身為内閣輔臣該承擔的。
二月二那日,沈之修回來的比往日稍早些,說皇上去了奉先殿祭拜曆代先祖,便讓他們出宮了。
蘇清妤見他回來,忙吩咐底下的人預備晚飯。
沈之修推說用過了,牽着她的手進了小書房。
身邊也未留人伺候,隻吩咐珍珠幾人守在門口。
蘇清妤不明所以,“三爺有話跟我說?
”
她心裡莫名的有些慌,不會是哥哥出什麼事了吧?
沈之修從懷裡掏出一宗卷軸,在書案上鋪開。
蘇清妤見是正月十五宮宴上的那幅畫,忙問道:“你把這畫拿出來了?
皇上知道麼?
不是偷着拿的吧?
”
沈之修搖頭說道:“這是我臨摹的,那幅我怎麼敢拿出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