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聞言神色未變,這事早就在皇上那過了明路。
金禦史把這事翻出來,看來是黔驢技窮了。
果然,宣德帝不悅地說道:“沈卿假死,是去西北調查徐家吃空軍饷一事。
這事朕早就知曉,算不得欺君。
”
金禦史再無話說,隻得狼狽退下。
金禦史偃旗息鼓了,蘇清妤卻不肯善罷甘休。
她緊繃着神色上前兩步跪下。
“皇上,臣婦要狀告金禦史意圖損害皇上名聲,居心不良。
”
“若皇上真聽了金禦史的話,重罰了林家,往後還有誰願意在朝廷有難的時候出頭?
”
“不說别的,這幾次天災,這些商戶可都沒少出力。
若是因為支持邊關戰事,丢了性命。
百姓不會說他金禦史不好,隻會說皇上昏庸。
”
“依臣婦看,金禦史可是絲毫沒考慮皇上的名聲。
有這樣的官員在,皇上名聲掃地是早晚的事。
”
蘇清妤這一番話,說的金禦史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僅是金禦史,其他人也都驚詫地看着蘇清妤。
這位沈三夫人可是真敢說,每一句都能讓乾陽殿震上一震。
金禦史下意識看向沈之修,希望沈大人能管管他夫人,這乾陽殿可不是婦人胡鬧的地方。
可沈閣老此時正面上含笑,寵溺地看着自家夫人。
絲毫沒有管教的意思不說,他甚至在沈之修臉上,看到了“懼内”兩個字。
金禦史隻能咬牙對蘇清妤道:“沈三夫人,本官身為禦史,風聞奏事彈劾百官,這是本官的職責。
”
蘇清妤揚聲一本正經地回他。
“本夫人告狀,也是身為大周子民的權利。
”
宣德帝示意蘇清妤起來,今日的事确實不能這麼算了。
若是不處罰金禦史,沈之修的顔面往哪放?
所以宣德帝下旨,重則金禦史三十闆子,官降三級。
至于被降到哪,是吏部的事。
吏部如今在沈之修手裡握着,想來金禦史的仕途就算斷送了。
一直站在宣德帝下方的太子,始終低垂着頭不動聲色。
今日的結果雖然有些意外,但是也算在他意料之中。
沈之修這麼容易被扳倒,也就不是沈之修了。
不過沒關系,這種事就像一粒懷疑的種子。
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在父皇心裡生根發芽。
隻要種下的種子足夠多,總有能發芽的。
後面沈昭出手的事,才是要沈之修命的重頭戲。
金禦史被帶下去打闆子之後,李雲州再次看向趙子易。
“趙尚書,這銀子什麼時候給?
”
趙子易上前低聲說道:“我的王爺啊,您幫我說說好話,還按照之前說的時間給。
”
李雲州哼了一聲,“那若是再有人拿這事說事呢?
”
趙子易拍着胸脯保證,若是再有不長眼的說這事,他頭一個不答應。
今日的朝會,在這場鬧劇中開始,又在鬧劇中結束。
宣德帝給了蘇清妤和林無塵不菲的賞賜,算是朝廷給的彌補。
至于那筆拖欠的銀子,宣德帝沒提,打算讓趙子易跟他們周旋。
欠銀子不還,他嫌丢人。
朝會後,衆人陸續出宮。
林無塵低聲對沈之修說道:“還好你留了後手,不然還真說不清了。
”
沈之修笑道:“這多好,你收個本錢,還得了個好名聲。
”
蘇清妤眉梢挑起,“甯王剛回京幾日,這些事就已經有人盯上了。
”
跟在沈之修身後的李雲州開口說道:“李家經營北疆這麼多年,這點事不難查。
”
蘇清妤想想也是,李朝雲和沈昭現在就是被激怒的狗。
隻要有下嘴的地方,立馬上去瘋咬。
當着衆多文武朝臣的面,幾人并未多說,各自上車回府。
回沈家的馬車上,蘇清妤和沈之修聊起了宋弘深搜查的進展。
蘇清妤有些憂心和自責,“是不是還是打草驚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