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見狀連忙低聲吩咐元嬷嬷,“快把他們帶走,别被發現了。
”
兩人彎着腰披着被子,看不清面容,衆人還以為是顧若雲和她的丫鬟。
蘇清妤卻忽然驚叫出聲,“父親怎麼在這,您沒事吧?
”
說着,就小跑上前,直接把兩人頭上的被子掀開了。
蘇承邺臉色漲的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和捉奸在床有什麼區别?
最震驚的要屬雪姨娘和蓮姨娘,兩人做夢也沒想到,侯爺和這位寄居的表姑太太還扯到了一起。
蓮姨娘還好,逆來順受慣了,低垂着頭沒說話,還捂住了蘇順慈的眼睛。
雪姨娘卻止不住怒意上湧,陰陽怪氣地說道:“表姑太太真是好本事,我說侯爺怎麼進内宅越來越少,原來都你這呢。
”
“這叫什麼事?
傳出去人還以為我們家多沒規矩呢,表哥表妹的就這麼暗通款曲。
”
站在一邊的程如錦此時也驚住了,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明明這麼多年都沒事,怎麼忽然就起火了,又被發現了?
她恍然驚覺,好像從沈三爺葬禮開始,一切就都不受控制了。
雪姨娘還在含沙射影地罵着,老夫人剛剛還微眯着的眼睛猛地睜開,“閉嘴。
”
雪姨娘吓得連忙噤聲,但是看向顧若雲的目光卻帶着十足的鄙夷和仇視。
老夫人沉吟了半晌,也拿定了主意。
顧若雲本就是喪夫之人,大不了就納為妾室算了,雖說算是罪臣家眷,可那件事已經過去幾年了,應該也無礙了。
剛想開口,韶華堂内忽然有人擡了東西出來。
“老夫人,大小姐,這些都是我們搶出來的财物,還有幾箱子,馬上也能拿出來了。
”
小厮的話引起了衆人的注意,财物?
當年程家滿門流放,所有産業金銀都歸了國庫。
顧若雲被蘇承邺托關系救出來的時候,買件衣裳的錢都沒有,哪來的财物?
就算在蘇家幾年,有老夫人年節賞的,那也不會有這麼多吧?
蘇清妤已經走上了前,直接掀開了兩個箱子,一個裡面都是白銀,一個裡面裝着古董首飾,單拿出每一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小厮們還在往出擡箱子,一箱箱的珠寶古玩,古籍孤本暴露在衆人之下。
蘇清妤不可置信地看着顧若雲,“表姑母,今日我審問下人,好幾個人都說你是幕後主使。
她們說貪墨的銀子都進了你的口袋,我還不相信,沒想到表姑母真的做了這樣的事。
”
蘇清妤痛心疾首說完這番話,又走到了老夫人身前。
“祖母,我挪走那三十萬兩銀子是有原因的。
”
“母親走了之後,我查了内宅的賬目,發現賬面看着是平的,但是裡面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
“後來我又悄悄查了外院的賬目,又發現父親買了很多珠寶古董,但是庫房内的東西卻對不上賬目,差了幾十萬兩的東西,我以為父親是被誰蒙騙了。
”
“恰好大舅舅那邊遇到了點難處,我就先把銀子都還給了大舅舅。
我是這麼想的,咱們兩家是姻親,咱們家有難處,大舅舅也不能袖手旁觀,總好過都被旁人騙走。
”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這些東西和銀子,都到了表姑母的手裡了。
”
蘇清妤的話說了兩個問題,一個是蘇承邺和顧若雲苟且之事,還有顧若雲貪墨之事。
這兩件事都不是蘇清妤一個晚輩能處置的,她也等于變相在催促老夫人做決斷。
蘇老夫人看向蘇承邺,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們兩個先去梳洗換身衣裳,一會兒去松鶴堂回話。
”
又看向雪姨娘等人,“你們也都過來吧。
”
蓮姨娘覺得女兒還小,就讓乳母帶着蘇順慈先回去了。
衆人跟在老夫人身後,一起去了松鶴堂,那幾箱子财物,也一起擡去了松鶴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