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恭聲回道:“草民看過了,這人偶上的陣法,能轉移太子的運勢給他的孩子。
”
“草民想問問,太子殿下還有其他子嗣麼?
或者還有其他側妃有孕麼?
”
“這人應該是太子某個孩子的生母,或者正在懷着太子血脈的人。
”
賢妃拿起手裡的茶盞,直接砸到了蘇香菱的頭上,“除了這個賤人,東宮哪還有人有孕?
”
鮮血順着蘇香菱的額角流下,她卻不敢喊痛。
此刻蘇香菱一顆心沉到了底,她們這是一點活命的機會都不給她。
宣德帝沉吟了片刻,問道:“你是說,她做了個巫蠱,她肚子的孩子就能吸走太子的運勢?
”
周先生點頭說道:“陛下想,這大周除了您,還有誰的命格和運勢最好?
”
這大周除了皇上,自然是太子最尊貴,這是毋庸置疑的。
周先生又道:“但是她應該是隻學到了皮毛,有兩處下針的手法不對,所以影響了太子的身子。
”
“還好是這樣,不然等以後發現就晚了。
”
蘇清妤聽的嘴角一抽,周先生還真能順嘴胡謅。
這主意她想了個大概,後面怎麼說全看周先生自己發揮。
其實她還覺得有些遺憾,若是知道皇上的八字就好了,蘇香菱想害死皇上讓太子早日登基,更說得通。
但是她不知道皇上的八字,蘇香菱也不可能知道,她們便隻能從太子入手。
宣德帝聽周先生這麼說,目光忽然深邃,神色莫名地看着他。
“你也會巫蠱之術?
”
蘇清妤驟然心頭一緊,皇上這是忌憚周先生了?
她緊抿着下唇,桌案下握着沈之修的手忽然用力。
察覺到蘇清妤的緊張,沈之修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擔心。
周先生不在朝,就算皇上忌憚,頂多就是放他出京城。
他大仇得報,天下哪裡都去得。
對于宣德帝問的問題,周先生并不意外,顯然早有準備。
他苦笑了一聲說道:“陛下高看草民了,草民是因為行醫多年,才能看出點端倪。
至于怎麼做,草民并不會。
”
“這秘術做起來也不容易,需要知道對方的八字,還要拿到對方的頭發或者貼身衣服之類的。
”
“若是誰都能用秘術害人,這天下還不亂套了。
”
周先生的話,是為了讓宣德帝放心。
至于宣德到底有沒有放下戒心,他也不甚在意,大不了離開京城往南去。
太子咳嗽了兩聲,又吐出一口黑血,然後虛弱地說道。
“父皇,母妃,兒臣想起一件事。
”
“去年去護國寺祈福那次,兒臣遇見了蘇側妃。
那次除了給大周和父皇祈福外,護國寺還給兒臣點了長明燈。
當時蘇側妃在邊上,應該是看見了兒臣的八字。
”
太子說話的語調很慢,胸口像是吊着一口氣一般。
不知道内情的,還以為他病入膏肓了。
蘇香菱本就慘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太子心裡已經相信了吧?
她們也算恩愛了一段時日,腹中又有了孩子,可他對她竟連一分的信任都沒有。
恨麼?
确實恨。
可除了太子,她更恨蘇清妤和周先生。
宣德帝正想開口問周先生,這秘術要怎麼化解。
就見蘇香菱忽然轉過身,朝着大殿下撲去。
嘴上還喊着,“蘇清妤,都是你,是你害我的。
”
“是不是你讓人把東西放進東宮的,你和周先生是一夥的。
你們要報複我,是不是?
”
她因為激動加上跪了半天,踉跄着就到了蘇清妤近前。
蘇清妤卻顧及她懷着孩子,生怕被沾上。
站起身就往後退了一步,動作利落反應極快。
胡碌見狀忙給賢妃娘娘身後的兩個姑姑使了眼色,那兩人反應也快,沖到殿下把蘇香菱扶住了。
蘇清妤見事情牽扯到了她身上,看來是躲不了清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