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是禍躲不過
見她幹嘔,姜岚神色一凝,伸手拍着她纖瘦的背脊:“怎麼了?
反胃?
”
喬予按着胸口處,尋思幾秒,心裡有了答案。
隻對姜岚說:“伯母,這雞蛋我有點吃不下去,能沖杯純糖水給我嗎?
”
她應該是空着肚子,低血糖犯了。
“好,我馬上去讓人沖
姜岚剛去吩咐,喬予手機就響了。
南初打了好幾通電話過來。
“喂,初初
南初試探性問:“到底發生什麼了?
現在薄總回來沒?
”
喬予唇角牽了牽,戳破她小心思,“你是想問薄寒時,還是想問陸家?
”
“……我是擔心薄總要是又進去了,你和小相思該怎麼辦。
違規操縱股市最高量刑也是很可怕的
她嘴犟。
喬予也不反駁,想起事情起因,臉上笑意還是黯淡下去,沉聲說:“應該沒事的,就是被人舉報了
這話,一半實話,一半隐藏。
南初問:“是江嶼川嗎?
江晚都過世多久了,也套現百億離開了,怎麼還這麼執迷不悟?
”
喬予有些猶豫,該不該跟她說實話。
畢竟南初懷孕初期,要是知道實情,情緒難免波動,少不了愧疚。
喬予正想着措辭。
南初已經狐疑發問:“不對啊,江嶼川幹嘛要搞陸家,就算讨厭陸之律,恨陸之律站薄總這邊,可是,陸爺爺他們和江嶼川沒仇沒怨啊。
是陸家牽連到薄總的對嗎?
”
陸之律手裡也有的股份,他和陸家頭上一被查,自然查到了所有關聯人員。
姜岚端着紅糖水來了。
喬予慢慢喝完後,腦袋的暈眩感減輕了不少。
她舒了口氣,對南初說:“這事兒你别管了,現在沒動靜其實就是最好的動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大概率是雷聲大雨點小
南初隐隐感覺不對勁,“予予,事情是不是很嚴重?
你别安慰我
“你跟陸之律已經離婚了,他家的事情與你無關,你現在還關心陸家的事情,是因為我,還是因為陸之律?
”
南初咬唇:“這有區别嗎?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孩子的爸要是出事了,我也該關心的
“如果你是因為我而關心這件事,薄寒時是被捎帶查到的,他即使有問題,也不會比陸家更嚴重,因為現在被舉報的主要人,是陸之律的父親陸卓遠。
如果要保全其他人,陸伯父大概率會被降級處分,也可能會被革.職,但這種可能性不好說,所以你不用過分擔心
喬予分析完後,南初沉默許久。
她歎口氣,又說:“初初,如果你真的想逃離這一切,就别再關心這些事。
你已經自由了,别再回來蹚渾水了
理論上,她希望南初回來作證,雖然不一定有用。
但她喬予不僅是薄寒時的妻子,也是南初最好的朋友。
作為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希望她進來蹚渾水,尤其是在懷有身孕的情況下。
南初心裡有些亂。
她如今擔心,是因為喬予更多,還是陸之律更多。
她給不出答案。
……
舟市的夜晚,海風習習,五月晚上的天,還有些涼。
南初輾轉反側的睡不着。
喬予說的沒錯,她和姓陸的已經離婚了,在法律上,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
她好不容易從帝都逃離,現在擔心這些無妄之災,又有什麼意義?
她馬上就可以入職舟市電視台工作,也可以擁有自己的新天地和新生活,南建安死後,她和孟靜怡的一切都在變好……
她不該關心陸家的事情,更不該關心陸之律。
她有她自己的人生要走的……
就這樣,在心裡無數遍的說服自己。
拿起手機,看着陸之律的号碼,遲疑幾秒,又放下……
她看了眼時間,淩晨了。
她給喬予發了條微信:【薄總回來了嗎?
】
原以為喬予睡了,結果對面很快回複:【沒有。
】
有一根弦,在她腦子裡,悄然崩斷。
主要被查的是陸家,可薄寒時到現在都沒回來,這說明什麼?
事情不小。
這一夜,迷迷糊糊。
做了個不太好的夢。
夢到陸家倒了。
早晨起來的時候,南初眼皮一直跳,她用力按了按,手機就響了。
是來自帝都的座機号碼。
她愣了下,連忙接起:“喂?
”
“你好,我這邊是帝都調查組,你是南建安的女兒南初嗎?
”
心跳咯噔一下,沉到底。
“我是
……
接完調查組電話後,南初僵在原地,好半晌沒回神。
孟靜怡做好早餐,喊她吃。
她木讷開口:“媽,我得回帝都一趟
……
陸家老宅,一大清早,老爺子書房裡的座機也響個不停。
“喂?
什麼情況了?
”
電話那邊透露:“查到新證據,南建安頂着陸老闆的名義,送了規.劃局劉科兩根金條壓箱底,如果沒有辦法撇清關系,怕是難辦,現在劉科一口咬死和陸老闆有來往,等着陸老闆這邊的人撈他
老爺子握着電話,臉上血色一瞬全無。
手裡的電話,從手心驟然滑落。
他甫一起身,胸口驟然絞痛,“老鐘……”
老鐘剛匆忙跑進來,老爺子捂着胸口,陡然倒下去。
……
與此同時,遠在法國的陸之律,接到姜岚的電話。
她在電話裡泣不成聲:“之律,你爺爺倒下去了,正在軍.區醫院搶救,說是心梗,需要做手術。
他八十歲了,我怕他……”
挺不過來。
話音未落。
陸之律一手拿着手機,另一手急忙翻護照,“我馬上回來
“你不能回來啊,萬一……”
陸之律雙眼猩紅,極力克制的冷靜嗓音也有輕微的顫:“要是爺爺真有個萬一,我見不到他老人家最後一面,我才是該死
他過了三十一的平順日子,享受了三十一年的陸家特權。
他曾經年少任性、自我,全當這一切是應該的。
大哥陸之放在的時候,陸家的擔子從來不在他身上。
爺爺、父親、大哥,他們走在他前面,頂在他頭上,風雨未曾殃及過他半分。
可現在大樹傾倒,風雨搖曳,他若不回去撐着局面,躲在這裡做逃兵,便是該死。
他取了護照,随便收了行李,讓助理訂了最快的航班,便匆匆趕往機場。
中途手機響了。
是一串沒備注的号碼。
他眼熟,也知道是誰的。
之前他怒意上頭,把她号碼給删了。
眉心下意識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