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禹山家。
高禹山坐在空蕩房間的沙發上,周身的空氣仿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他的眼神深邃,如同黑夜的深淵,卻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緊緊地攥着手機,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手機的外殼。
直到慕以安的電話打了進來。
高禹山接起電話:“我要的東西呢?
”
“着什麼急?
”電話那頭的慕以安輕笑一聲:“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我們的事安排一下?
”
高禹山面露不耐,重複道:“我要的東西呢?
”
“不近人情。
”慕以安冷哼一聲:“不愧是高禹川的哥哥,你們還真挺像的。
”
慕以安這句話像是一顆原子彈,瞬間點燃了高禹山。
“我和你沒有那麼多廢話可說,我隻再說一遍,盡快把我要的東西給我。
”
高禹山聲音低沉,帶着若有似無的警告。
“……”慕以安吃了癟,隻好說道:“我已經讓人發給你助理了,你找他要。
”
“嗯。
”高禹山說着,就打算挂掉電話。
慕以安聽出了他的意思,趕緊出聲:“高禹山,我提醒你。
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不是仇人關系。
”
高禹山薄唇微抿:“會不會合作,還要看你的誠意。
”
言下之意,如果慕以安給的東西讓他不滿意了,他們之間的合作也是不可能達成的。
慕以安雖說有些不爽他的态度,但現在畢竟是她有求于他,自然隻好軟了語氣。
“你放心,我這裡,有的是你要的東西。
”
高禹山嘲諷地勾了勾唇:“拭目以待。
”
他擡手便挂斷了電話,擡了擡眼。
房間的牆壁上沒有任何裝飾,隻有一扇緊閉的窗戶,透過半開的窗簾,外面的月光灑在地上,給這寂靜的空間增添了幾分清冷。
房間裡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了,隻有高禹山那沉重的呼吸聲,提醒着這裡還有生命的氣息。
他的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仿佛在看穿這堵冰冷的牆,又仿佛在回憶着什麼。
在這空蕩的房間裡,他的一舉一動都顯得格外清晰,而他的心事卻深得像海。
這時,房間的門忽然被敲響,外面傳來助理的聲音:“高總。
”
高禹山警惕地看了門口一眼:“什麼事?
”
助理:“慕小姐那邊的調查文件已經發來了,我整理了一版,您現在要看嗎?
”
高禹山挑了挑眉,看來慕以安并沒有撒謊。
大概是慕以安給的東西比較雜亂,助理替他重新整理了一份。
“進來。
”高禹山說着,随手打開了旁邊的一盞燈。
泛白的燈光立刻将整個空間照亮。
房門應聲而開,助理推門而入,手裡捧着一疊厚厚的文件。
他走到高禹山面前,微微低頭,将文件遞了過去,“高總,這是您要的調查結果。
”
高禹山瞥了一眼助理,接過文件,翻看起來。
随着高禹山的目光在紙上來回移動,房間内的氣氛逐漸變得安靜而專注。
一旁的助理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着高禹山的反應。
房間内隻有翻動紙張的聲音,和偶爾傳來的高禹山的呼吸聲。
高禹山忽然擰眉,擡頭看向助理:“沈瑤初病重成這樣,高禹川完全不知情?
!
”
“嗯……”助理點點頭:“沈小姐的情況确實不算樂觀,按照慕小姐給的資料來看,她現在身體的情況應該是被什麼藥物壓制着。
後面她不去洛甯暄那裡檢查,又偷偷看病,可能就很難被發現。
”
“她在哪裡看病?
”高禹山問。
助理彎下腰,将高禹山手上的文件翻了幾頁,指給他看:“她是在她以前一個老師那裡看,并沒有檢查,隻是就她之前的身體情況和現有的資料進行整合之後開的藥。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藥物的壓制,她的身體才看起來沒什麼問題,高先生才會沒有發覺。
”
助理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地偷瞥高禹山的神色,觀察他的情緒。
高禹山表面上看着很是平靜,隻是垂眸看着手中的資料,良久後擡眸,面無表情地問:“這就是全部了嗎?
”
“是的,慕小姐那裡的資料算是比較齊全了,包括沈小姐之前被困在齊家的時候的身體檢查報告和用藥情況。
但現在看起來,慕小姐似乎對您也還是有所隐瞞,并沒有全盤托出。
”
比如,她為什麼會知道這些,齊家又為什麼願意跟她合作把資料給她。
這中間必定還有其他的故事。
高禹山冷哼一聲,冷白的燈光照在他臉上,讓他神色顯得更加晦澀難明。
他修長的指尖劃過一行行冰冷的文字,聲線如常:“知道了。
”
看着高禹山渾身上下透着莫名的冷清與寂寥,助理一時間心下微動。
助理知道高禹山對沈瑤初的感情有多深,雖然跟着高禹山的時間算不上太長,但他和沈瑤初之間的事情,他卻都知道。
作為男人,能做到這一步,真的就是很愛很愛了!
那份深情,他從未見過除了高禹山以外的人擁有過。
助理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輕聲安撫道:“高總,您也别太傷心,這一切都會有辦法的。
說不定慕小姐要跟您合作,就是因為有辦法救沈小姐呢?
”
高禹山擡眸看他,眼神中透出一絲疑惑:“嗯?
”
助理以為他還沉浸在傷心之中,又道:“您放心,有您的關心和幫助,沈小姐一定吉人天相,闖過這一關的。
”
高禹山抿唇,沒有說話。
助理看着高禹山,心中滿是敬佩,就算沈瑤初現在帶着孩子回到了高禹川的身邊,卻依舊這樣神情,這樣純粹。
如果這世上還有真愛存在,那一定就是像高禹山對沈瑤初這樣的吧?
正想着,助理卻忽然聽到高禹山輕笑了一聲。
不知是不是他聽錯了,那笑聲裡,竟然透着一絲嘲諷。
高禹山看着助理,尾音微揚:“我想講個故事,你聽不聽?
”
助理一怔,沒想到高禹山突然轉了話題,他點點頭:“好的,您說。
我聽着呢。
”
“我小時候在鄉下,喂過一隻流浪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