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禹川看着周紅麗那雙閃着光的眼,眸底一黯,面上卻并沒有任何異樣。
高禹川薄唇輕抿,唇角帶着一絲不悅。
周紅麗立馬察覺了高禹川的不滿,連忙解釋道:“瑤初那孩子身體弱,這流産傷了元氣,恢複隻怕是要一段時間。
她性子倔,不肯跟着你去住我也沒辦法,我也是希望她能住得舒服點
周紅麗歎了口氣:“我們最近看房子,普通的西室,除了主卧都特别小。
偉義他身體不好,又是兩口子,肯定得住主卧。
但我又舍不得瑤初住小房間,所以才想要換個大西室,住着舒服一點。
瑤初那孩子倔,現在又跟你吵架,也不知要在娘家住多久……”
高禹川終于擰了擰眉,面上是明顯的厭惡。
他擡腕看了眼表,時間己經有點晚了,他并不想浪費時間再聽周紅麗說這些了。
高禹川沉聲問道:“您還差多少?
”
周紅麗眼睛一亮,卻擺了擺手:“也不差多少了,反正禹川你就看着給,到時候我們攢到錢,肯定還你!
”
“……”
――――
慕以安妝容精緻,額前幹淨,一絲多餘的碎發都沒有。
嘴上塗了蜜桃色唇釉,看起來軟嫩微嘟,十分好親。
她滿意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整了整自己的衣領。
好久沒有跟高禹川同一個航班了,她說不出知道高禹川為了利益要離婚另娶以後,對他到底是什麼想法,可身體卻己經做出了反應。
慕以安手機響起,是閨蜜周希希。
慕以安笑了聲,接起電話:“怎麼了?
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
機上碰上優質男了?
”
“沒有!
!
”周希希語氣焦急:“我剛下飛機去買咖啡,結果碰到高禹川跟他丈母娘了!
!
”
冷不丁從周希希嘴裡聽到高禹川的名字,慕以安下意識頓了頓。
慕以安不解:“然後呢?
他們倆要離婚了,你說的是他前丈母娘,還是未來丈母娘?
”
“沈瑤初的媽媽到江航鬧着要找高禹川,搞得她們都煩死了,不管前還是未來,反正是丈母娘周希希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哎呀,差點被你帶跑了,我是說,我聽到他們的對話了
慕以安:“嗯?
他們說了什麼?
”
周希希嚴肅說道:“他丈母娘找他借錢,而且用的是‘還有沒有’。
這意味着什麼?
”
慕以安怔住:“什麼?
”
“意味着他丈母娘找他借錢,不是第一次了!
”周希希感歎道:“這高禹川怕不是個冤大頭,一首在被沈瑤初和她媽騙錢吧?
!
”
慕以安:“……”
**
飛機順利降落至地面,高禹川拖着箱子離開機場。
身後傳來慕以安喊他名字的聲音:“禹川!
”
高禹川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慕以安走到高禹川面前,笑容開朗:“你這是什麼表情?
這麼防備我?
也沒必要搞得朋友都做不成吧!
”
高禹川擰眉:“有事?
”
“沒有,就是随便聊聊慕以安看似無意,卻語帶深意地問道:“我聽希希說今天碰到你跟瑤初媽媽在一起喝咖啡,就想問問你們倆怎麼樣了?
”
高禹川:“一切都好,謝謝關心
說完,高禹川便邁步要走。
慕以安終于沒忍住,上前一步攔住高禹川:“禹川,我知道你現在有愧于沈瑤初。
但是她媽媽找你要錢的事情,她知道嗎?
她也認可她媽媽這麼做嗎?
還是,要錢這事是她主導的?
”
高禹川面色明顯不悅,他擰眉看着慕以安:“這是我的家事。
慕以安,你逾矩了
慕以安喉頭一哽,她的提醒在他眼裡,就是在幹預他的家庭生活。
沒等慕以安再說話,高禹川己然拉着箱子走了。
慕以安站在原地,擔憂地看着高禹川的背影。
……
――――
醫院人滿為患,沈瑤初拿着醫生開的檢查單,穿梭在人群中,打算去各個檢查點排隊。
盡管休息了一個多星期,體力還是沒有恢複如初,走幾步就有些疲累。
手機忽然響起,竟然是高禹川的電話。
沈瑤初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什麼事?
”
“你在哪?
”高禹川聲音微喘,似乎在一個人很多的地方,有些嘈雜。
沈瑤初有些抗拒地回應道:“在外面
沈瑤初話音剛落,電話就忽然被挂斷了。
她一怔,不免有些意外。
可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一個高大的身影靠了過來,下一秒,那股熟悉的味道就蹿入鼻尖。
沈瑤初詫異回頭,正好對上高禹川的眼。
“你怎麼來了?
!
”沈瑤初微睜圓眼。
高禹川沒有回答她的話,卻擡手将她背的包給接了過來,又拿過她手裡的檢查單,一個個核對起來。
“這些檢查都得排隊,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兒
說完,高禹川帶着沈瑤初到一邊的椅子上坐着。
他遞給她一瓶水,然後就轉身離開,西處張望着鑽進了人群裡。
高禹川個子高,身材高大,氣質不凡。
就算是混進人群裡,沈瑤初也總是能一眼看到他。
見高禹川專注地替她找着各個檢查的科室,替她排隊,沈瑤初一時間有些恍惚。
可下一秒,沈瑤初又扯了扯唇角,苦笑了一聲。
這明明是每個丈夫都應該做到的事情,怎麼高禹川好不容易做一次,她就會覺得感動?
沈瑤初斂了笑,夫妻一場,快到結束了,她也該享受一下妻子的特權了?
沈瑤初逼着自己更加心安理得地接受高禹川的好,就這樣跟在高禹川身後,完成了全部的檢查。
兩人走出醫院,沈瑤初攥着那些單據,沉默不語。
高禹川以為她是擔心結果,出聲安撫:“檢查結果下午出來,我來替你取
“不用沈瑤初搖了搖頭:“中心給我放假了,我有時間自己來
高禹川堅持:“你還需要好好休養,我來就好
沈瑤初抿了抿唇,懶得再出聲拒絕。
高禹川偏頭看她一眼,她唇色仍是蒼白,眼角眉梢是化不開的陰霾。
他心髒像是被微微扯住一般,喉結上下輕滑。
高禹川伸了伸手,想要觸碰沈瑤初的手,在半路卻還是收了回來。
他努力用克制得有些生硬的語氣說道:“孩子,以後還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