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植,成功率多少?
”
高禹川聲音喑啞,一字一句似乎都帶着隐忍的絕望,仿佛下一秒,他的心就會碎掉。
醫生有些為難地看着高禹川,欲言又止,像是并不想因為自己的話打擊到高禹川,所以才不願意開口。
見高禹川眸光堅定,是真的想要一個确切的答案,醫生才微微歎了口氣。
“兩到三成
高禹川呼吸一窒,如有雷擊,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高禹川本以為将沈瑤初帶回國,他請來這些醫術超群的醫生,這些國内外都有名的專家教授,就能想辦法救活她的。
兩三成的成功率,對沈瑤初來說,就是百分百的生或死。
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和悲痛,像是被冰冷的刀片劃過,痛得高禹川幾乎無法呼吸。
高禹川的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稍微緩解内心的痛苦。
痛苦與震驚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無法抵擋。
高禹川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帶着深深的痛苦與無力:“怎麼會這樣?
”
“抱歉高總,您太太的身體狀況太差了醫生歎了口氣:“如果能早些過來手術治療,說不定成功率能夠高一些
高禹川這樣一個殺伐果斷的男人,此時的心底充滿了迷茫與無助。
他緊緊地閉上眼睛,在這一刻,竟然感到了自己的渺小與無力。
明明那些人綁架他、往死裡揍他的時候,他都一點也不怕。
可醫生不過寥寥幾句話,就讓他的恐懼填滿了整顆心髒。
高禹川顫抖着聲音問道:“如果不手術,保守治療呢?
”
“也很難醫生擰眉解釋:“您太太可能一首以來就是用的保守治療的方法,效果您也看到了……壓制得了一時,卻在一次性爆發出來
“所以就沒有辦法了嗎?
!
沒有辦法能夠救她了嗎?
!
”
高禹川痛苦地低聲問着,他像是一頭走投無路的兇手,聲線喑啞。
那張冰冷的臉上滿是哀求,他阖了阖眼:“我隻是想要她活下來……她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
”
醫生看着高禹川痛苦的表情,也不禁有些難過。
“您别太難過了,我們等您這麼久,就是希望您能來醫院我們盡快确定治療方案醫生輕聲安撫着高禹川,解釋道:“您太太受到的這種重金屬輻射,難治就難治在沒有特效藥。
如果有特效藥,說不定能挽救她的生命。
可惜了……”
“特效藥?
”高禹川眸底閃過一絲驚喜:“既然有藥可治,那我就去找。
我掘地三尺,都把特效藥給找出來!
”
“按道理來說,有特效藥說不定有辦法的醫生歎了口氣,語氣帶着十足的惋惜:“可據我們所了解,您太太所受的重金屬輻射,是從未有人研究過的重金屬物質,就更不用說可以用來治療輻射的特效藥了……”
高禹川雙眸中滿是紅血絲,眼裡的水光反射着細碎的光。
醫生的話,無疑是再一次讓高禹川堕入深淵。
他揉了把臉,下意識伸手要去口袋裡拿煙,卻猛然發現自己在醫院。
他雙眼泛紅,苦澀地開口:“我知道了,讓我考慮一下
……
一首在處理其他事的方助理,正好在此刻回到了病房門口。
聽到高禹川的話,方助理不禁有些感歎。
高禹川無論是面對多麼難以抉擇的問題,都能極為果斷地下決斷。
可偏偏是沈瑤初的事,他卻要想了再想,考慮好了再下決定。
他知道,這個決定對于高禹川來說,到底有多麼難下。
醫生點了點頭:“那您最好盡快做好決定,及時告訴我們,我們也能及時開始進行治療。
早一分鐘,您太太生存的希望就能大一分
“好高禹川艱難地說出這個字。
正當醫生要轉身離開,方助理上前問道:“請問我們高總,需要怎麼處理一下嗎?
”
醫生看向滿身是傷,渾身血迹斑斑的高禹川,無奈地說道:“當然得處理。
您幫忙勸勸高總,隻要他願意處理,我馬上讓人過來幫他處理
“好的,謝謝您
方助理颔了颔首,明白醫生的意思,是高禹川不肯離開沈瑤初的病床邊,所以才不肯處理身上那些傷。
從他身上的血迹看來,他受的傷一定不輕。
又在那樣惡劣的環境裡待了這麼久,隻怕身上的傷口多多少少都有發炎的狀況。
方助理走到高禹川身邊,輕聲勸道:“高總,您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吧
“不用高禹川果斷轉身,推開沈瑤初病房的門,執意要回到她床邊坐着。
方助理無奈,餘光卻瞟到地上隐隐的血迹。
高禹川隻是在這裡站了一會兒,就留下了若有似無的血迹,說明他的身上還有患處正在滲血。
方助理闊步跟上,上前勸道:“高總,要不然我讓醫護人員就在這裡幫您處理身上的傷?
”
高禹川在沈瑤初身邊坐下,仍是那副握着她手不肯松開的架勢,他沒有擡頭,也沒有給方助理任何回應,隻是首勾勾地看着沈瑤初,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方助理沒辦法了,蹲下身子,仰頭看着高禹川,語帶哀求:“我知道您不想浪費任何一點時間,想每分每秒都在太太身邊。
可是您現在是太太唯一的靠山了,如果您因為身體的炎症發燒倒下了,太太怎麼辦?
我能代替您做公司的決定,可太太的治療方案……”
高禹川身子一僵,握着沈瑤初的手微微緊了緊,這才擡頭看向方助理。
“我是她唯一的靠山了高禹川低語呢喃,似乎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之于沈瑤初的重要性。
他點了點頭,出聲告訴方助理,也像是告訴自己:“我不能倒下
方助理眼裡終于有了些許希望:“那您願意讓我叫醫護人員來幫您處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