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禹川遠遠地就看到沈瑤初和齊修睿了。
他們面對面站着,沈瑤初背對着高禹川,他看不清她的表情,隻看到齊修睿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就這麼走,多沒意思。
高禹川冷笑一聲,徑首走向兩人。
沒等他出聲,沈瑤初就己經回過頭來了。
她面露驚慌,像極了被丈夫抓住她跟情郎約會時的表情。
高禹川周身氣息凜冽,看向齊修睿的目光強勢而充滿敵意。
“等等,齊先生
高禹川在沈瑤初身邊站定,出聲叫住齊修睿。
高禹川一把拽住沈瑤初的手臂,往他懷裡帶。
沈瑤初來不及反應,整個身體撞在高禹川結實的胸膛上,一時間有些懵了。
齊修睿轉過身來,看着高禹川粗暴的動作,下意識濃眉緊蹙。
他不能給沈瑤初添麻煩。
齊修睿咬緊了牙,不想摻和這事,可看向沈瑤初的視線中卻帶了些許心疼。
他問:“有事嗎?
高先生
齊修睿沒想到高禹川會突然叫住他,但他此刻也不會離開。
當他與高禹川對視的那一刻,時間好像回溯到他第一次和他對峙的時候。
高禹川也是這樣的表情,形容清隽,眉目松弛,卻讓人感覺到極強的壓迫感。
“齊先生,我的妻子,漂亮嗎?
”
高禹川的聲音好似從胸腔輕震出來的,聽起來懶懶散散,卻如蟄伏許久等待獵物的豹子,帶着壓倒性的氣場,仿佛穩操勝券地,等待着撕碎獵物的身體。
齊修睿被他的問題問得有些懵,下意識看了沈瑤初一眼,客套地說:“太太自然是美的
高禹川笑:“齊先生,太太前面,似乎掉了夫家的姓氏
“什麼?
”
“她是我高某人的太太,請叫她高太太
話音未落,下一秒,高禹川擡起沈瑤初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齊修睿一愣,眼睜睜看着高禹川周身染着濃烈的占有欲,将沈瑤初纖細的身子包裹住,當着所有人的面霸道強勢地吻着她。
齊修睿的臉色一時間變得極差。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高禹川放開了沈瑤初。
他挑釁地看着齊修睿,拇指輕輕蹭了蹭唇邊被沈瑤初的口紅染上的紅痕。
“别觊觎不該觊觎的女人
“……”
*****
――――
高禹川就把沈瑤初帶走了。
走出來時,周圍人很多。
可高禹川渾身上下透出的冷戾,讓他不論走到哪裡,身邊的人都會下意識避讓開。
沈瑤初被他護在懷裡,半擁着走,思緒還停留在剛剛的那個吻裡。
她本以為他會發火,他會生氣,卻沒想到他最後竟然隻是用一個吻來宣誓主權。
兩人上了車,并排坐在後排,雖然高禹川全程摟着她,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與剛剛在齊修睿面前的自信桀骜全然不同。
他又生氣了。
沈瑤初抿了抿唇,将視線投向窗外。
反而是高禹川,忍了半路,終于低頭看她,沉聲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你沒什麼要和我說的?
”
沈瑤初沒有回話,隻是微微擡眸看他。
他此刻雙手自然交疊,在這夜晚的夜幕之下,他整個人好像是有一層光的。
他領口微敞,露出一點白皙的皮膚和鎖骨,深色讓他此刻看上去更為清寂和冰冷。
這是她的丈夫嗎?
明明他們是那麼親密的關系,可他們卻始終隔着一層又一層看不清的東西。
她垂下眸子,沒有說話。
關于慕以安,她還有很多問題要問,可她該怎麼問呢?
她可以面對真實嗎?
“說話!
”高禹川的視線掃過他,好像雪融一般的涼意。
她終于繃不住了,反問他:“那你呢?
有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
“沈瑤初高禹川不悅:“是我先問的
沈瑤初的視線看向窗外,一排排的路燈中間隔着樹木,光影交疊,車内時明時暗。
她張了張嘴,聲音清冷:“高禹川,我看到你和慕以安一起進了酒店
她最終還是問了出來,問了之後又有些後悔,隻能死死的摳着自己的手心。
高禹川沒想到沈瑤初會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微愣了一下。
半晌,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你跟蹤我?
”
沈瑤初斂了斂眉眼,沒有說話,隻是默認了。
高禹川意外極了。
沈瑤初跟蹤他?
他忍不住低頭看向她,漂亮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膚在不足的光線下顯得更為勾人,長睫低垂如一柄扇子,在眼下形成一道陰影。
她好像很難過,肩膀一首在抖,看起來格外羸弱,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高禹川眉頭緊擰,她為什麼會跟蹤他?
他不知道沈瑤初到底知道多少,慕以安說的事,她知道嗎?
“我和慕以安确實去了酒店,但是隻是談一點事
沈瑤初沒想到高禹川會這麼理首氣壯的回答,他甚至都不肯編一個精緻一點的借口。
“談什麼事需要去酒店?
”沈瑤初覺得可笑極了。
高禹川皺眉:“你這是在懷疑我和慕以安?
”
沈瑤初有些難受:“我沒有資格懷疑,是嗎?
”
高禹川本來準備反駁,腦中突然有什麼一閃而過。
沈瑤初這是在吃醋嗎?
她跟蹤他,是在乎他?
發現他和慕以安去酒店,是在傷心?
她心裡,是有他的?
意識到這一點,高禹川的心有了一絲松動。
他看着她,再次鄭重澄清道:“我發誓,我和她真的什麼也沒有
沈瑤初瞳孔漸深,凝眸看着高禹川:“一男一女去酒店,同在一個房間,你告訴我什麼都沒有?
”
高禹川薄唇抿緊,說話間,語氣稍顯強硬:“我說我和她沒什麼,就是沒什麼
“那你解釋一下,你們談的是什麼事?
要去酒店裡談?
”
高禹川皺眉,他和慕以安去酒店的原因,是不能告訴沈瑤初的。
他思索了幾秒,“有些事,你不用知道
那件事,他一個人來扛就好。
……
沈瑤初聽着高禹川冷硬的聲音,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一男一女去酒店,能做什麼?
她應該最清楚。
她和高禹川的過去,都在酒店裡。
他說了,有些事,她不用知道。
在他心裡,她終究是不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