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
高禹山從車上下來,踉跄地走着。
他的身影在昏黃的路燈下拉得很長,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
高禹山原本就不便的雙腿,此時更像是失控了一般,步伐不穩。
月光透過雲層,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映照出他蒼白而憔悴的面容。
他的眉頭緊鎖,仿佛在極力壓抑着什麼。
他的手掌被碎玻璃割破,鮮血不斷地從傷口中滲出,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串串觸目驚心的血滴。
早就等在門口的夏奕竹遠遠地就看到了高禹山的身影,她正要擡手打招呼,卻意識到了高禹山身影微微晃動的樣子。
夏奕竹臉色微變,立刻上前去攙扶。
可快要走近高禹山時,才看清他的身影和手上的血迹。
他的衣袖和褲腳也沾染了血迹,整個人的狀态顯得狼狽不堪。
夏奕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雙眼中充滿了驚恐和不安。
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巴,仿佛要阻止自己發出尖叫。
夏奕竹連忙走上前,扶住高禹山搖晃的身體,緊張地問:“高先生,你怎麼了?
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
高禹山擡起頭,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複雜。
他的嘴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沉默了。
他隻是輕輕地将身體靠在女孩身上,仿佛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
感受到高禹山身體的重量,夏奕竹微微愣了愣,心中更加擔憂,卻又稍稍安心了些。
至少他沒有生命危險,不是嗎?
這樣想着,夏奕竹用手輕輕環住高禹山的腰,試圖給予他一些溫暖和安慰。
她清晰地感受到高禹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仿佛在努力壓抑着痛苦和掙紮。
夏奕竹心中一陣心疼,她扶着他,輕聲道:“我們趕緊進去,我替你處理一下傷口
“……”高禹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聲音微弱而沙啞:“好
……
夏奕竹攙扶着高禹山走了進去,她迅速找來醫藥箱,小心翼翼地打開,取出消毒液和棉簽,輕輕地為高禹山清洗傷口。
每當消毒液觸碰到傷口時,高禹山都會不自覺地皺起眉頭,但他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夏奕竹看着他緊咬的牙關和蒼白的面容,心中更加心疼。
她細心地為高禹山塗上藥膏,并用繃帶仔細地包紮好傷口。
她的動作輕柔,仿佛是在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沉浸在夏奕竹專注而溫柔的氛圍中,隻有微弱的燈光和兩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夏奕竹輕輕地将繃帶系好,傷口己經被妥善地包紮起來。
她終于松了一口氣,擡頭看向高禹山,正準備詢問他是否感到舒适一些,卻在對上高禹山視線的瞬間,愣住了。
男人的眼神深邃而專注,仿佛整個世界都凝聚在了夏奕竹的身上。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感激、一絲溫柔,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深情。
他的眼神如此強烈,仿佛要将她深深地刻印在心中。
夏奕竹被這突如其來的目光看得有些無措,她的臉頰不可控制地微微泛起紅暈。
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夏奕竹根本不敢首視高禹山的眼睛,隻能羞澀地低下頭,避開那熾熱的目光。
“高先生,你、你現在覺得好點了嗎?
”夏奕竹低聲問道。
高禹山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凝視着她,仿佛這個世界的焦點,都在夏奕竹的身上。
那一陣羞意過去,夏奕竹才發覺了高禹山的不對勁。
她微微蹙眉,有些擔憂地湊近了他,這才注意到高禹山的臉色異常紅潤,眼神迷離而深邃,仿佛隐藏着某種難以言說的秘密。
夏奕竹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心跳不自覺地加快速度。
她心中一驚,連忙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指尖剛觸碰到高禹山的額頭,夏奕竹就感到一陣不對勁的滾燙。
她心中立刻明白,高禹山這是發燒了!
夏奕竹驚訝地收回手,看着高禹山,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
“你發燒了!
”夏奕竹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急切和擔憂。
見高禹山情況不對,夏奕竹趕緊起身:“你在這兒好好坐着,我去拿體溫計和退燒藥!
”
可夏奕竹才剛起身,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高禹山給拉住了。
高禹山的手雖然滾燙,但力氣卻很大,他微喘着氣,聲音略顯沙啞:“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夏奕竹着急了:“你身上好燙!
要趕緊退燒才行!
不知道是不是手上傷口感染導緻發燒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沒事高禹山眸光堅定,緊盯着夏奕竹:“送我回房間
高禹山的聲音溫和而堅定,仿佛帶着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
夏奕竹眉頭緊皺,為難地看着高禹山,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看着高禹山那疲憊而堅定的眼神,她不忍再讓他多費力氣。
“那我先扶你回房!
”她立刻答應下來,雙手小心翼翼地扶住高禹山,支撐起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試圖讓他站起來。
高禹山的身體比平時沉重了許多,仿佛每一寸肌肉都承載着難以言說的疲憊。
他的步伐緩慢而沉重,每一次挪動都似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高禹山靠在夏奕竹身上,借着她的力量,一步步往房間裡挪去。
扶着高禹山,夏奕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滾燙,那熱度透過薄薄的衣物傳遞到她的手掌心,讓她心驚。
夏奕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平衡,時刻注意着高禹山的步伐和狀态,生怕一個不慎,讓高禹山摔倒。
扶着高禹山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夏奕竹看着他那通紅的臉和緊閉的雙眼,心中更加擔憂。
她心裡放心不下,還是決定要去拿體溫計和退燒藥:“你先休息,我去給你拿濕毛巾來擦一擦,降降溫
“别走男人烙鐵般炙熱的手,牢牢地禁锢着她的手腕。
他的聲音微弱而沙啞,虛弱而懇切道:“你就在這裡,陪陪我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