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初有些懵,隻聽見耳邊傳來高禹川一聲悶哼。
他被砸中了!
高禹川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但他依然緊緊地将沈瑤初護着。
“禹川!
”沈瑤初迅速轉過身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與自責,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哪裡被砸到了?
”
“後背,沒事。
”高禹川低聲安撫。
他再擡起頭時,下颌緊繃着,眉頭擰在一起,冷眸掃了所有人一眼。
時間仿佛凝固,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算是再怎麼恨他們,用石頭砸到高禹川,後果也很嚴重啊!
他可是高氏集團的總裁!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複雜的情緒,大家不敢惹火上身,都退開了。
可一旁的顔卉芸卻仍然不依不饒:“她就是個災星,你為了她受傷,值得嗎?
”
顔卉芸尖銳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沈瑤初怒視着她,清冷的聲音中帶着憤怒:“夠了!
你不要太過分!
”
沈瑤初深吸一口氣,站了出來。
她清冷的面龐此刻滿是堅毅,目光平靜地掃過衆人。
“我理解大家的情緒,畢竟發生了這麼多事,大家有所擔憂和懷疑也是正常的。
”
“但這裡是為顔家的列祖列宗祭祀祈福的地方,請大家理智一些。
我希望大家能夠保持冷靜與理智,以顔家和睦與團結為重。
”
沈瑤初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我會想辦法證明自己,也會證明我的父親不是兇手。
”
衆人聽了沈瑤初的話,面面相觑,似乎都在試圖分析她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沈瑤初卻已經不再看他們,她回過頭看向高禹川,眼中滿是心疼。
她看了一眼高禹川被砸的後背,語氣堅決地說道:“我們走。
”
高禹川對上沈瑤初略帶愠怒的眸子,眼底的陰郁化開:“好,我們走。
”
*****
――――
從喧鬧的祠堂庭院離開,老宅的氛圍變得格外甯靜,仿佛與外界的喧嚣隔絕。
沈瑤初帶着高禹川坐到沙發上,拿來醫藥箱,輕輕地解開高禹川的上衣。
傷口雖不深,但鮮血已經凝固,形成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看到他背上那一片淤青和破皮滲血,沈瑤初忍不住心疼:“真的不用去醫院?
”
高禹川輕“嗯”了聲:“不用,沒有傷到骨頭。
”
沈瑤初緊抿着唇,從藥箱中取出消毒藥水和幹淨的紗布。
“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沈瑤初輕聲細語,用棉簽蘸取消毒藥水,輕輕擦拭着傷口周圍的皮膚。
高禹川看着沈瑤初專注的神情和心疼的樣子,笑了聲:“不疼。
”
沈瑤初沉默着替他處理傷口,腦海裡又響起了在祠堂裡衆人的指責。
他們說她是殺人兇手的女兒,說她十惡不赦,要把她打出去……
沈瑤初低聲道:“其實他們怎麼說我,我都不在乎的。
我不會被他們的言語影響,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我在乎,我不允許他們對你說這些話。
”高禹川微微皺眉:“我說了我會護着你,就算在顔家,也是一樣。
”
沈瑤初替高禹川處理好傷口,收拾好面前的醫藥箱,擡頭看向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這一切太蹊跷了,在顔家,這件事傳播開來,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的。
”
這段時間,關于沈承安的事情,隻有沈瑤初在調查。
沒有社會輿論,也與顔家的人沒有争執。
就算他們會為了祖宅的事情對她不滿,也絕對不會想到利用沈承安可能是殺害顔悅笙的兇手這件事,來對她發難。
聞言,高禹川點了點頭,顯然他也是這樣想的。
“嗯,這些言論出現得太突然,而且傳播得很快,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操縱。
”
沈瑤初眉頭緊擰,心裡揣測着。
這些人散播這些謠言,無非是想讓顔家的人對她進行攻擊。
他們為此分心,就無法專注于尋找真相了。
“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坐實我爸爸的罪。
”沈瑤初繼續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寒意。
他們被影響以後,找不到真相,拿不到證據,等到事情爆出來的那一天,就算高禹川壓下社會輿論,顔家的人也會堅信沈承安就是那個殺人兇手。
隻要顔家人信了,這件事也就坐實了。
沈瑤初眸光堅定:“但我相信這件事不是我爸爸做的,我一定要找到真相,還我爸爸一個清白。
”
聞言,高禹川沒有立刻回應,也沒有說出任何安慰的話語。
他幽邃的眸看了沈瑤初一眼,又很快偏開視線,不知在想些什麼。
看到他閃爍的神色,沈瑤初怔了怔。
她突然意識到,雖然高禹川一直以來都在默默保護着她,但關于沈承安的問題上,他從未明确地表示過信任或支持。
甚至,他是很抗拒沈瑤初繼續查下去的。
或許,高禹川的抗拒,是因為他也認為,顔悅笙的死,就是沈承安做的?
這個發現,讓沈瑤初的心有些亂。
沈瑤初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你是不是不信……我爸爸不是兇手?
”
沈瑤初凝眸看着高禹川,似乎是想從高禹川的表情上找到答案。
高禹川薄唇緊抿,沉默着沒有說話。
沈瑤初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
世界上所有人誤解她,都沒關系。
可高禹川的不信,仍然讓她有種被刺痛的感覺。
可轉念一想,即使是高禹川不信她,她也毫不猶豫地站在她身前,替她擋住一切,處理一切。
她又有什麼立場要求他更多呢?
畢竟,去世的是他的媽媽。
“不論怎麼樣,我會繼續查下去的。
”沈瑤初輕輕歎了口氣,目光更加堅定:“我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但我不能退縮。
我不能讓爸爸背負莫須有的罪名,更不能讓你失望。
”
高禹川眸底微動,他伸出手将沈瑤初拽到自己懷裡,低聲道:“會有那麼一天的。
”
沈瑤初一怔,沒明白他的意思,掙紮着要從他懷裡起身:“什麼?
”
“别動,疼。
”高禹川手臂微微用力,不讓她走:“抱一會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