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初身子一僵,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好在,外面隻是正常巡邏的腳步,很快就又漸漸遠去了。
手術刀割繩子的聲音有些大,又很特殊,實在容易被發現。
沈瑤初不放心,擡手用手術刀的尖端輕輕劃開了第一個塑料袋的底部。
“嘶——”一聲細微而悠長的漏氣聲在倉庫中響起,剛好能夠遮住沈瑤初割繩子的聲音。
沈瑤初繼續用同樣的方法處理其他幾個塑料袋,給她争取了更多的時間。
沈瑤初将手術刀用膝蓋輕輕夾住,同時調整身體的姿勢,使得手腕上的繩子能夠靠近刀刃。
這個過程異常艱難,因為每一次的微小動作都可能引起身體的晃動,讓手術刀滑落。
她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上下滑動着手腕,刀鋒不斷劃着手腕上的繩索。
可繩子很粗,她手上不方便用力,又怕刀上有病菌,不能割傷自己,進度很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瑤初額間滲出汗珠。
細微的“啪嗒”聲響起,沈瑤初感覺腕間一松。
開了!
!
……
醫療廢物處理站外。
夜色如墨,月光勾勒出醫療廢物焚燒站那陰森而龐大的輪廓。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夜鳥啼鳴和風吹過雜草的沙沙聲。
一隊車輛急速駛來,将整個處理站圍住。
高禹川從車上下來,緊接着,那群訓練有素的保镖也都下來了,難掩身上散發出的淩厲氣勢,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随時準備撲向獵物。
高禹川目光如炬,緊緊鎖定着處理站那扇緊閉的大門,像是要穿透厚重的鐵門,直視到沈瑤初的身影。
方助理面色沉沉:“高總,處理站的内部構造圖已經發過來了。
”
高禹川接過手機,目光冷戾地說道:“一層層、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
”
方助理:“明白。
”
“一定要快點找到她。
”高禹川喉結上下輕滑:“她會害怕。
”
沈瑤初是被人綁架過的,那是沈瑤初他們心裡永久的傷痛,他怕她會再次想到那時的痛苦,會陷入恐懼。
高禹川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心下的焦慮和憤怒已經到達了一定的濃度,可即便是這樣,他也必須保持着高度的冷靜與理智。
沈瑤初需要他。
……
繩子終于被割開,沈瑤初猛地一拉,手腕從束縛中解脫出來,留下一圈鮮紅的印記。
她不敢耽擱,她迅速解開腳踝上的束縛,站起身來,活動着因長時間束縛而僵硬的身體。
她知道,時間緊迫,必須盡快找到出路。
顧不上疼痛,沈瑤初走到窗邊,環顧四周,觀察着整個處理站的情況。
窗戶位于房間一角,被一堆雜亂的垃圾半掩着。
從窗戶看下去,外面是一片雜草叢生、荒涼無比的後院。
一陣涼爽的夜風拂面而來,帶走了沈瑤初臉上的汗珠和心中的部分恐懼。
後院并不大,四周被高牆環繞,顯得格外封閉。
但很快,沈瑤初的目光被一處低矮的灌木叢吸引,那裡似乎有一條通往外界的小徑!
沈瑤初心下大喜,立刻開始計劃逃脫的路線。
隻要能從這扇窗戶翻過去,下到一樓,然後穿過雜草叢生的後院,然後穿過雜草叢生的後院,找到那條小徑,就能逃出去了!
正當沈瑤初準備翻出窗戶的時候,一束刺眼的手電筒光線猛然穿透夜色,像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從照射過來。
沈瑤初心下一緊,有人回來了!
沈瑤初迅速調整狀态,利用窗下的陰影作為掩護,屏住呼吸,靜靜等待着。
手電筒的光束在倉庫内胡亂掃射,伴随着兩名綁匪粗犷的喘息聲。
綁匪的聲音低沉而兇狠:“媽的,怎麼這麼安靜,那女人不會跑了吧?
”
另一個綁匪的聲音帶着幾分不屑:“不可能,咱們綁得那麼結實,她怎麼可能掙脫?
”
“還是小心為妙,過去看看。
”
随着兩人的對話,手電筒的光束也随之逼近。
沈瑤初心跳加速,卻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緊緊握住手術刀,手指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綁匪的腳步聲逐漸近了,手電筒的光幾乎要照到她的臉上。
“媽的,還真他媽安靜,不會是死了吧?
”
綁匪聲音落下的瞬間,沈瑤初看準時機,從背後悄然接近。
綁匪個子不算高,沈瑤初毫不猶豫地伸手,手術刀抵住了他的喉嚨。
“别動!
”沈瑤初厲聲說道,轉過身來對着另一個綁匪:“你,進去!
”
兩個綁匪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到了,兩個人都愣在原地。
“我靠,這是幹什麼啊?
!
”
沈瑤初不耐煩地說道:“你進去,不然我手上的手術刀,馬上紮進去!
”
被沈瑤初控制的綁匪急了:“你他媽快進去啊!
真想老子死是不是?
!
”
綁匪隻好往房間裡進,沈瑤初則是控制着另一個綁匪緩緩走到門口。
眼見着時機成熟,沈瑤初将面前的綁匪猛然一推,他一個趔趄向前幾步,兩個綁匪撞在一起。
趁着這個時間,沈瑤初猛地關上了門,将兩人關在裡面,為自己争取了時間。
跑!
!
*****
————
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化學藥劑味和隐約可聞的燃燒聲,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與危險。
一行人深入焚燒廠内部,高禹川緊握着手中的手電筒,光束在昏暗的走廊上劃過。
上了三樓,高禹川拿出手機,打算跟方助理安排後續的行動計劃,卻發現屏幕上的信号圖标已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
他皺了皺眉,迅速環顧四周。
信号屏蔽了?
發現自己失去信号,沒法直接跟其他人通訊,高禹川沒有片刻猶豫。
在這樣的環境下,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讓沈瑤初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
他眸光更加堅定,開始一間間房尋找沈瑤初。
手電筒的光束在前方搖曳,照亮了腳邊的路。
四周靜得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腳步聲,在這空曠的樓層間回響,顯得格外清晰。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
高禹川警惕地問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