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客廳裡,氣氛凝重,兩人似乎都不肯先退一步。
外面陽光大好,灑進客廳裡,落在家裡老舊的地闆上,映出點點斑駁。
周紅麗看了沈瑤初幾秒,突然冷笑一聲:“那你早幹嘛去了?
懷了孩子結了婚,孩子掉了又要離婚。
你想要跟愛你的人結婚,一開始跟高禹川結婚幹什麼?
我還以為你真是什麼冰雪聰明腦子清醒的孩子
沈瑤初緊咬下唇,極力克制住自己的顫抖:“是,我知道我做錯了,我現在改還不行麼?
!
”
“改?
怎麼改?
你離開高禹川,就是會越過越差!
”周紅麗恨鐵不成鋼地指了指沈瑤初的腦門:“我和你哥哥那樣想盡辦法供你讀書,他打工到身體變成這樣,是為了看你到今天這一步?
我們對你投資那麼大,我們把我們的一生和健康都投資給你,你卻以什麼回報了?
?
”
周紅麗揚聲說道:“你知道鄰居家裡那個女的,離婚的時候多潇灑,多高興。
後來呢?
中年失業找不到工作,又要帶叛逆的女兒。
結果男的轉身就找了個年輕女的,生了個孩子,現在不知道多幸福。
那女的現在每天都在後悔,你還沒能得到經驗教訓?
”
沈瑤初:“我不需要從别人身上得到經驗教訓,這是我自己的人生
“你說破天,我也不會讓你跟高禹川離婚的周紅麗雙手抱胸,一臉尖酸刻薄的樣子:“絕對不會!
”
“……”
**
沈瑤初房門緊閉,周紅麗換下衣服,準備去做飯了。
圍觀了母女倆吵架全過程的林依楠,終于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
周紅麗冷冷擡眼看了她一眼:“過來搭把手
“好林依楠走進廚房,開始幫周紅麗擇菜:“瑤初生氣了?
”
“她有什麼可生氣的?
我都還沒說生氣周紅麗冷笑一聲:“我都是為了她好,她還當我在害她,還說我給她丢人
這個話題一開始,周紅麗就根本刹不住車,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她要是跟高禹川離婚,她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我是在拯救她的人生,她還生氣?
!
”
林依楠最近在家裡也因為這件事,被周紅麗念叨得頭疼。
她歎了口氣,勸道:“瑤初今天明顯是真的生氣了,您以後還是别管了……”
林依楠話還沒說完,周紅麗立馬就爆炸了,她把菜葉子往洗菜籃裡一扔,轉過身來瞪着林依楠。
“你一個對家裡沒有任何幫助的人,在這裡讓我不要管誰?
瑤初要是真的離婚了,你當你和沈偉義能讨到什麼好?
”周紅麗罵罵咧咧地說道:“他身體差成那樣,你工作又不掙錢,要是他們離婚了,瑤初沒錢了,我看你和你兒子怎麼活下去!
”
林依楠知道自己自讨沒趣,撇了撇嘴,閉上嘴不說話了。
周紅麗越想越氣,撒氣似地推了一把洗菜籃,将手在圍裙上随意地擦了幾下,快步走出了廚房。
周紅麗拿出手機,給高禹川撥了一個電話。
對面很快接起,周紅麗笑着說道:“禹川啊,瑤初喊你來家裡吃飯,你幾點下班啊?
”
**
在接到周紅麗電話的時候,高禹川正在開車,車裡還有夏河洲和沈副駕,兩人同時看向駕駛座的高禹川,眸子裡都閃着八卦的光。
高禹川腳下一頓,車子猛地一刹,下一秒卻又恢複正常。
高禹川喉結輕滑:“要帶同事出去一下,結束就可以下班了
他頓了頓,又道:“是瑤初的意思?
”
“是啊周紅麗語氣谄媚:“瑤初就是比較内斂,不好意思自己跟你說
高禹川眉頭微皺,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語氣笃定:“不是她的意思吧
電話那頭的周紅麗立馬斂了,聲音有些不悅:“那你是不想來的意思?
”
高禹川沉默半晌:“結束工作後,我跟您聯系
“行周紅麗挂了電話。
“嘟嘟”兩聲後,整個車裡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誰也沒有先開口。
夏河洲忍了好久,終于還是忍不住了:“禹川啊,所以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人家瑤初都喊你去了,你不去一趟?
”
“怎麼可能是沈醫生喊的?
”沈副駕持有不同意見:“一聽就是丈母娘想說和,你說呢高哥?
”
夏河洲轉過頭去,狠狠用眼神剜了沈副駕一刀:“你懂不懂女人啊?
想要台階,自己又不肯主動下的時候,就是會用其他的手段,側面讓男人給自己遞台階。
他現在不去,就是不肯給瑤初台階下,那這婚不是更難維持嗎?
”
“是嗎?
”沈副駕不解:“可是沈醫生不是一首都很堅決?
是我弄錯了?
”
“呵,要不怎麼說你單身至今呢?
”夏河洲拍了拍胸脯:“禹川,你信我的,就沒有我拿不下的女人。
你信他一個長期單身狗有什麼前途?
”
“是嗎?
”沈副駕明顯被夏河洲的自信震懾到,更加不自信地撓了撓頭。
他想了想,也勸道:“那高哥你還是去吧,早點把沈醫生勸好,你工作也認真點
等他們都說完,高禹川才冷聲道:“說完了?
”
“說完了
“那就閉嘴高禹川不耐道:“吵死了
**
吃飯前,沈瑤初下樓拿了一趟快遞。
懷裡是沉甸甸的書,沈瑤初抱着有點吃力,心下卻莫名安心。
打開家裡大門,一股濃郁的飯菜香味飄來,看來飯己經做好了。
沈瑤初低頭換鞋,卻被門口一雙陌生的男鞋給吸引了注意。
高檔皮質,鞋面壓花清晰,光澤細膩,質感極好,一看就價值不菲。
而能穿得起這樣的皮鞋,又能出現在她家裡的男人,隻有一個。
沈瑤初擰了擰眉,擡眸望去。
男人雙腿交疊,靠坐在沙發上。
黑色襯衫袖子挽起,露出半截緊實的臂膀,是成熟男人的線條感。
沈瑤初對上他的眼,高禹川深邃的眸中沉冷,目光幽深,卻看不清情緒。
沈瑤初喉頭一緊:“你來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