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安挂了打給齊父的電話,面色變得更為冷硬。
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溫度,讓人感覺她仿佛被冰封在一片寒冷的海洋中。
她的嘴角微微下垂,沒有任何表情,隻有深深的沉默和冷淡,眼底滿是嫉妒和憤恨。
慕以安不明白,為什麼僅僅一個沈瑤初,就能獲得這麼多人的愛。
高禹川、高禹山,甚至是現在的齊修睿。
她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
她的手緊緊地握着電話,百思不得其解,但隻有冰冷的金屬觸感回饋給她。
整個房間似乎都随着她的情緒降溫,原本溫馨的家居環境此刻顯得空曠而寂寥。
慕以安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但心底的憤恨卻難以消散。
這時,慕家大門忽然被人猛地敲響,将慕以安飄忽的思緒給硬生生扯了回來。
慕家傭人為難地看着慕以安:“小姐,是高先生來了。
”
慕以安一怔,還沒來得及開口,傭人就又解釋道:“是……禹山先生。
”
慕以安眼中的微光一滅,自嘲地勾了勾唇,眸光冷冽:“下次說清楚。
”
“抱歉小姐……”
慕以安煩躁地擺了擺手:“開門吧。
”
話音剛落,“咔哒”一聲,慕家大門被打開。
慕以安一擡頭,正見着高禹山站在門口,陰沉着臉,手裡拿着一份病曆。
門打開的瞬間,高禹山冷冰冰地走了進來,他的臉色鐵青,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善的氣息。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病曆不全?
"高禹山語氣生硬,沒有一絲溫度:“我需要你的解釋。
”
慕以安沒想到他一來就是興師問罪,本就不快的情緒又添了幾分。
慕以安接過文件,随手翻了翻,果然是她刻意拿掉部分的沈瑤初的病曆。
又是一個為了沈瑤初來找她麻煩的。
慕以安擡頭,對上高禹山的雙眸。
男人周身氣息冷硬,眼神如同冬日的冰湖,冷冽而深邃。
那雙和高禹川一模一樣的眼裡,閃爍着和高禹川同樣的冷漠,讓慕以安下意識偏了偏頭。
她眼神閃爍,不想回答。
可高禹山明顯不滿慕以安的抗拒,再次開口問道:“我再問你一遍,病例為什麼不全?
”
男人的聲音像是從冰川中刮來的寒風,冷硬而刺骨。
慕以安輕輕地聳了聳肩,她的聲音輕飄飄的:“不知道,可能給你的時候漏掉了吧。
”
她的語氣裡帶着一絲無辜,但那無辜太過刻意,像是刻意掩蓋着什麼。
高禹山凝眸看着她,眼中的冷硬逐漸變為憤怒,仿佛要用目光将她看穿。
他的手緊握成拳,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感受到高禹山駭人的目光,慕以安試圖裝傻:“我真不知道啊禹山,你來問我也沒有用。
”
說着,慕以安接了一杯茶,遞給了高禹山:“喝口水消消氣。
”
慕以安的毫不在意,徹底讓高禹山怒火中燒。
慕以安已經接連耍了他好幾次了。
一想到這裡,高禹山眸底一凜,接過杯子的瞬間,他猛地揚起手,将手中的杯子砸向地面。
瓷杯在桌子上猛地一顫,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瞬間化為一片碎渣。
那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着,破碎的聲音令人膽寒。
這還是慕以安第一次看到高禹山發火,那外界傳聞溫潤如玉的高禹山,竟然發了這麼大的火,摔了杯子。
慕以安的臉色一變,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她看着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高禹山緊盯着她,眼神極冷:“慕以安,你最好解釋清楚。
”
他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似乎下一秒就能将一切都會撕毀。
慕以安看着發怒的高禹山,眼神裡閃過一絲慌張。
可很快,慕以安就冷靜下來了。
她不該被高禹山的情緒所引導,他們隻是合作夥伴。
她是乙方,那她就必須得安撫高禹山的情緒。
畢竟她還有需要他來完成的事情。
慕以安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走向高禹山,拉着他坐了下來。
“你别着急,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說。
”
高禹山在沙發上坐下,慕以安繞到他身後,将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指尖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着溫暖的觸感。
高禹山有些抗拒地要躲開,卻被慕以安按住了。
慕以安輕聲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沈瑤初的身體情況嗎?
”
提起沈瑤初,高禹山正欲躲開的身子僵了僵,定在原地,沒再躲。
慕以安指尖輕輕按揉在高禹山的肩膀上,幫他按摩着肩膀,讓他盡可能地放松下來。
男人的肩膀寬厚而堅硬,但是在慕以安的按摩下,漸漸地變得柔軟起來。
慕以安的手法輕柔,這都是在曹文松那兒學來的。
那份安靜的安撫,像一陣輕柔的風,将高禹山心中的怒火稍稍壓制了些。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三番兩次隐瞞真實病例?
”高禹山沉聲質問:“既然合作,就要拿出誠意,不要總是想着隐瞞。
”
“我好冤枉。
”慕以安歎了口氣:“我是真的沒有隐瞞你……”
高禹山步步緊逼,咄咄逼人:“那為什麼病例不全?
”
“雖然我能拿到病例,但也不代表能拿到完整的呀!
”慕以安委屈地說道:“這個病例,是齊家的齊修睿攔下來的。
我想盡了辦法,也隻能拿到這麼一部分。
要是我真的都能拿到,那高禹川不是也能輕易拿到了?
”
高禹山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見高禹山被自己說服了一些,慕以安稍稍安心了些,繼續遊說道:“你其實根本不需要那麼完整的病例,隻需要知道,沈瑤初現在病重,很快就會死掉,不就好了?
”
高禹山眉頭微擰,一把拍掉她還在給她按摩的手,轉過頭來看她。
他凝眸看着她的雙眼,似乎是想從她的眼神中,探查到最真實的情況:“你真的沒有完整的病例?
”
“真的。
”
高禹山又問:“她真的病重快要死了?
”
“當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