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靜的花園裡,微風如同細絲般輕輕拂過,攜帶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清新。
高禹山站在那裡,仿佛被時間定格了一般,滿眼都隻有面前那女孩。
高禹山的瞳孔裡倒映着周圍五彩斑斓的花海,那些花朵在風中搖曳生姿,美得令人窒息。
周圍的美,讓高禹山更加懷疑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夢境般的不真實。
女孩拎着裙擺,一步步走到高禹山面前。
剛剛還滿眼清冷與疏離的女孩,此時眼中閃爍着些許羞澀與期待。
她的裙擺如同盛開的花瓣,随着她微微低頭的動作,輕輕拂過地面,發出細碎的聲響。
她雙手輕輕攥着裙擺的一角,仿佛是在控制着自己内心的緊張與激動。
她的聲音溫柔而清脆,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高先生,我是您家新來的花藝師,我叫夏奕竹。
您……還記得我嗎?
”
女孩聲音很輕,卻在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一字一頓,是悅耳的重音,像是重重按下的琴鍵。
在看到夏奕竹清冷眼神消散的瞬間,高禹山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滿心隻剩下失落。
明明在看到夏奕竹的瞬間,他覺得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她清冷而優雅的身影。
這幾乎讓他以為時光倒流,沈瑤初再次回到了他的身邊。
可他知道,這不是沈瑤初。
沈瑤初沒有這樣年輕,更重要是是,她看他的眼神,從來沒有過羞澀與期待,甚至是她在做essica,什麼也不記得時,也從未有過。
高禹山并不感興趣自己家新來的花藝師到底叫什麼名字,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一盆涼水潑下來,将他的夢澆醒。
高禹山薄唇微啟,冷聲道:“不記得
高禹山沒有多說,隻是連透氣的心情都沒了。
他轉頭望向遠方,仿佛能透過這片花海,看到那個身影。
也就兩秒鐘,高禹山就轉身離開,沒有回頭,也沒有留下任何話語。
他的背影在陽光下拉得很長,陰影照在了夏奕竹心上。
*****
――――
夏奕竹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高禹山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
這是他們的第二次相見,他卻己經不記得她了。
夏奕竹的手指無意識地繞着發梢,一圈又一圈,仿佛在試圖找到某種安慰。
突然,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片沉寂。
夏奕竹猛地回過神來,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屏幕上閃爍着“弟弟”兩個字。
夏奕竹臉上的神色立即變得有些驚慌,她咬了咬下唇,半晌才将電話接了起來。
“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居然敢跑!
你以為你能跑得了?
”電話那頭,父親憤怒的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穿透聽筒,首接刺入她的心髒。
夏奕竹緊緊握着手機,眼眶瞬間紅了。
她哀求道:“爸,我現在找到了很好的工作,我會努力賺錢的,我可以養兩個弟弟,能不能不要賣我?
”
她的聲音顫抖而卑微,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養弟弟?
你以為你是誰?
你賺的那點錢夠幹什麼的?
我們把你養這麼大,不是讓你在外面野的!
你現在就給我回來!
我跟你媽給你找的婆家那麼好,你趕緊給我嫁過去!
”夏父的聲音更加冷酷無情,每一句話都像刀一樣割在夏奕竹的心上。
夏奕竹感到一陣絕望,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她想要解釋,想要哀求,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哽咽。
她知道,無論她怎麼說,父親都不會改變主意。
“我……我……”夏奕竹的聲音害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但她還是掙紮着開口,“我會努力賺錢的,我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傳來了夏母的聲音,雖然語氣依舊嚴厲,但比夏父稍微溫和了一些。
夏母苦口婆心地說道:“竹子啊,我們供你讀書,養你長大,不就是希望你能嫁個好人家嗎?
你怎麼能上了婚車還跑掉?
你這樣我們是要賠錢的!
你兩個弟弟都在讀書,我們哪有錢賠啊?
”
“媽,我真的會賺錢的!
我在這家人裡當花藝師,這家人是大戶人家,很有錢,給我開了很高的工資!
我一定能賺到錢,這個錢我自己賠,弟弟我也養,好不好?
!
我求求你了……”夏奕竹哭着說道:“我真的不想嫁給那個人!
”
“他是鹿港本地人,家世又好,人家看得上我們鄉下來的都不錯了!
也就是看你年輕,以後你要是年紀大了,哪個鹿港人會要農村人?
”
“……”夏奕竹抽噎着。
她站在花園裡,明明周圍都是明媚豔麗的花,卻讓她覺得她的天都是黑的。
夏奕竹的淚水無聲地滑落,她感到心如刀絞,無助與絕望交織。
可當她擡頭時,目光卻意外地捕捉到了屋内的一個身影。
屋内,高禹山在窗邊坐着,手中捧着一本書,沉浸在書的世界裡。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幅令人驚豔的畫面。
男人的五官俊朗,鼻梁高挺,那雙薄唇微微抿着,專注模樣。
他的頭發随意地散落在額前,增添了幾分溫柔。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幅精緻的油畫,靜靜地展現在女孩面前。
看着高禹山的側臉,夏奕竹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
不知為何,一想到那日他從天而降的畫面,夏奕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勇氣。
她仿佛從高禹山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堅定和力量,這讓她暫時忘記了電話那頭父母的威脅和責罵。
夏奕竹再次拿起手機,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對着電話那頭說道:“我不會回去的,我要追求我自己的生活。
我會努力賺錢,養活我自己和兩個弟弟。
如果你們再逼我,我就永遠不回來了!
”
夏奕竹的聲音雖然顫抖,但語氣卻異常堅定。
“你個野丫頭說什麼?
你……”
對面的夏父罵罵咧咧,夏奕竹卻己經果斷地挂斷了電話。
她擡起頭,望向窗邊的高禹山,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被過去束縛。
隻要待在高家,就能待在他身邊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