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各位旗開得勝了!
”
雷鑫站在辦公室裡,再一次說出這句話,心中有頗多感慨。
這次出發的兩名刑警的任務,要去馬來亞將人給提回來。
嫌疑人盧學坤是名遠洋海員,今次上的是一艘8萬噸的巴拿馬型乾散船。
這一類遠洋船舶,往來於港口,裝貨或者卸貨是有既定的安排的,船員隻需要持續的工作就行了。
當然,靠港的時候可以下船休息幾個小時到幾天不等,但在一個合同期結束之前,船員是不會放長假的,中間停靠的港口要是沒有中國的話,船員也不會回國。
盧學坤所在的這艘船就是這樣,甚至到快過年的時候,他所在的這艘船都不會回國,盧學坤到時候會在菲律賓下船,再飛回國來。
專案組自然不願意等待這麽長時間,討論過後,決定到馬來亞去提人。
選擇馬來亞,也是因為江遠跟馬來亞的警方打過交道。
而且,之前打交道的案犯,也是一名連環強奸犯,做下的幾樁案子,也讓大馬警方頭痛不已。
有了這次的經驗,江遠這一次,再聯系到部委的崔小虎,然後通過清河市局,走省廳的正規渠道,再通過部委派在大馬使館的警務聯絡官褚冠梁,就可以聯系到大馬警局的尼查和鍾仁龍,也就是上次經手案件的大馬高級警官。
這個過程看起來複雜,實際上也確實複雜,但對警察來說,其實一般的異地刑事案件,也簡單不了太多。
大部分的異地刑事案件,刑警們也都傾向於找當地警方來配合的。
當然,大部分的抓捕還是自己來做,而出國辦案,國內的警察是想抓人也不行的。
不過,大馬有引渡條約,且從褚冠梁到兩名大馬的高級警官,都算是熟人,全流程走下來,還算是順暢。
雷鑫一直將人送上車,依舊擔心不已,再對黃強民笑笑道:“這次真得拜托你們了,這出國辦案,我們真的是一點都沒經歷過了。
”
“我們也就出去了一次。
不過,當時是幫大馬警方破了好幾個案子的,江遠後面時不時的還會接到他們的技術請托。
”黃強民說這個的時候就挺驕傲的。
這樣的國際化的請托,就算是部委的專家們也不一定會有。
畢竟,大部分專家走的可能都是主流路線,比如指紋、DNA之類的,雖然也很強,但國外也有的是相關的專家,同樣也很強,很少會有案子是需要某一類的,強於LV4,又弱於LV6的專家才能偵破的。
江遠則是掌握有多種技術,且掌握有一些特殊技術的,不論是綜合性的處理案件,還是單獨使用,效果都是非常好的。
跟國內的情況類似,這種隻是通過網絡看看證據,提供一些技術指導的案件,黃強民並不會介入太多。
所以,於情於理,請大馬的警方抓人,再引渡回來,都是極為方便的。
甚至雙方的交流,都經常由江遠來充當翻譯。
LV2的印尼語方言,說起來不怎麽強,實際上別說是日常對話了,專業對話也都沒有問題,隻是不太懂得那種母語中的微妙感覺罷了。
江遠也不需要這些。
印尼語和馬來語互通,不僅在兩國使用,也在新加坡和文萊使用,但在東南亞之外,馬來語或者說印尼語的使用場景就非常狹窄了。
而對馬來人而言,江遠能說印尼語本身就已是對他們的極大承認,就好像早些年的中國人,很喜歡外國人說中文的感覺一樣。
雙方刑警的對話,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融洽。
盧學坤被逮捕的過程,也是前所未有的順利。
他到岸,他下船,他過關,他進屋,他被捕……
消息傳來,前進區的刑警大隊裡一片歡騰。
大馬警察鍾仁龍更是特意打電話過來,用中文對江遠道:“神,同事要我提醒您,嫌疑人是用無人機來觀察受害人的。
他喜歡操縱無人機,確認受害人周圍沒有人以後,就會騎摩托車前去實施犯罪,據說,是因為他第一次作案失敗,才想到的這個主意。
”
“明白。
我讓他們把無人機列為證物。
”電話是開著免提的,江遠示意一下,雷鑫等人已是忙碌起來。
鍾仁龍接著道:“我們從他的手機裡,搜到了幾段無人機拍攝的視頻,裡麵包含有受害人的影像。
應該也是可以做為證據的。
”
“咦,有無人機的影像的話,會不會有強悳奸案的視頻?
”有刑警立即提出問題來。
“沒有,有些國家的海關會檢查手機和電腦裡的視頻,嫌疑人是海員,應該是有所擔心的。
”鍾仁龍同樣很遺憾。
“案犯每次回國,都迫不及待的作案,他在國外的話,會不會也有作案的行徑?
”另一名刑警提問。
“我們也有在詢問這個問題,不過,目前的案犯供述是,他喜歡比較安全的環境,不願意在不熟悉的地方犯罪,所以,在中國地區以外,他有需要的時候都是通過嫖娼的手段來滿足的……”鍾仁龍答的很認真。
沒有記者和上級領導的場合,不論是分析案情還是別的什麽事,刑警隊裡都是相對自由的。
主要表現在想發言就可以發言。
尤其是案件分析的過程中,誰有想法都可以說,談不上什麽資格不資格的。
因為現在的大案重案都是用過量資源去堆的。
用《流浪地球》的模式類比,就是飽和式破案,所以,誰能提出一個新的偵查方向,都屬於是好事情。
相應的,所有這些想法也不是必須要有結果的。
鍾仁龍則是因為江遠的原因而參與其中,更不在乎是誰提問了。
江遠等大家說完想說的,再向鍾仁龍道謝。
鍾仁龍大笑著說“不用客氣……”,客氣幾句後,鍾仁龍再換一個語氣,道:“神,您如果有時間的話,能否幫我們看一個案子?
”
“當然。
”江遠起身,向雷鑫點點頭,再對著手機道:“稍等,我找間單獨的辦公室……”
“您就用這間就好了。
”雷鑫立即起身,一群人迅速收拾東西,將會議室讓給了江遠。
黃強民和王傳星等積案專班的成員倒是都留了下來,同時,鍾仁龍也通知了自己的上司,以及中方的警務聯絡官褚冠梁。
於是,原本的語音通話,很快就轉變成了視頻通話,並且各自通知了相關的對外部門。
一應人員到齊,再聽鍾仁龍介紹道:“本案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估計你們很快都會聽到相關的新聞。
”
鍾仁龍說話的時候,看了看後來的幾名長官,接著才道:“受害者是本地一名富商的女兒,今年22歲,獨自住在市區的一間公寓,以做直播為主要工作。
公寓地處鬧市區,條件很好。
本案比較特殊的地方在於,死者受到襲擊瀕臨死亡之際,打開了手機直播,在直播畫面下,流血過多而死……”
寥寥幾句話,就聽的眾人毛骨悚然。
做刑警的都知道,人在最後的死亡時刻的畫面,尤其是被殺死時的畫面,並不總是安詳的。
而這樣的畫面變成了直播視頻,可以想象它的傳播力。
“大家應該能夠理解我們的壓力。
現在,警方的破案壓力非常大……”鍾仁龍先是簡單描述著情況。
隨著他的描述,鍾仁龍身後的同事,特別是掛著高級領章的同事,也漸漸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