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外

　　賓利車靜靜停着，靳宴坐在後座，一言不發。

　　她說，要拿周家跟他做交易，要跟他分開。

　　一轉頭，卻替他說了話。

　　時甯……

　　他琢磨着這個名字，第一次，感覺到這小女人的厲害。

　　回金陵這幾天，他沒有一晚不想着她的，沒别的，就是牙癢癢，越想越難以入眠。

　　他以為，即便他沒給她“婚姻”和“愛情”，至少待她不錯。

　　她倒好，占了一回上風，立刻就要踹了他，還大剌剌地跑來跟他談條件。

　　結果呢，他冷了她幾天，她卻送了他一份大禮。

　　可真是以德報怨。

　　還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靳總，回哪裡？
”陳朝試探着問。

　　“酒店。
”

　　哪個酒店，不言而喻了。

　　陳超給司機遞了個眼神，默默不語。

　　靳宴一路無話，到了酒店樓下，心裡卻莫名高興。

　　站在電梯裡，他目不斜視，餘光卻一直注意着樓層的變化。

　　出了電梯，沒多久就到了房間門口。

　　他刷卡進門，動作略有遲疑。

　　這個時間，時甯大概已經下班了。

　　然而推開門，卻是滿室安靜。

　　時甯不在，那兩隻笨羊駝也不在。

　　偉大的靳總在客廳裡站了很久，然後才拿出手機給那女人發了消息。

　　“在哪兒？
”

　　很久後，時甯才回複他：“加班。
”

　　他看着頁面上金貴的兩個字，沉默片刻，轉而出門下樓。

　　他打算去接時甯。

　　無視陳朝詫異的眼神，他坐回後座，說：“去恒豐木業。
”

　　“……好的。
”

　　陳朝不敢多言。

　　然而到了恒豐樓下，他聽到靳宴打電話。

　　“我在恒豐外面，出來。
”

　　啧。

　　這口吻一聽，對面應該是時小姐？

　　陳朝豎起了耳朵。

　　他想聽聽後續，卻隻接受到沉默。

　　很久後，靳宴說了句：“知道了。
”

　　然後，電話挂斷了。

　　然後，沒人了然後。

　　陳朝探頭往外看，也沒看到時甯出來。

　　什麼情況？

　　後座，一片死寂。

　　靳宴整個身子都籠罩在黑暗裡，車窗打開，路邊的霓虹燈光照進車裡，描繪出他薄唇緊抿的沉默面孔。

　　時甯說：我剛剛跟傅小姐走了，我們要去吃夜宵，吃完就直接回酒店了，我這幾天都跟她睡，漂亮和英俊都挺喜歡她的。

　　言下之意：你别等我了，等也等不到。

　　長久的沉默後。

　　靳宴身子後靠，擡手摘了眼鏡，随手丢開。

　　閉眸小憩時，他腦海中想象出時甯說這段話時的表情，得是怎樣的狡黠得意。

　　他忽然就笑了。

　　行。

　　真是長本事了。

　　-

　　酒店

　　傅荔躺在沙發裡，往上丢果子，張嘴去接，一接一個準。

　　時甯穿着睡裙，蹲在一旁跟兩隻羊玩兒。

　　傅荔撐着腦袋看她，“真不回去？
”

　　時甯搖頭。

　　“硬氣！
”傅荔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那你打算一輩子不見他了？
”她又問。

　　時甯去洗了手，然後趴到了床上，悶聲道：“你說，他會不會良心發現，看在我幫他的份兒上，風風光光地放我走？
”

　　傅荔哼笑，“他會不會放你走我不知道，但你不見他，他憋得狠了，下回有你好果子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