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9章 水離子
播州。
大殿裡,楊元化目光掃視着楊偉奇。
“有何事啊?
”
楊元化始終對楊偉奇保留着警惕之心。
楊偉奇既是楊氏宗族的族人,又有出色的才能,在軍中威望高,這樣的人,萬一心思不正,想要圖謀不軌……就算成功不了,也會帶來巨大的破壞。
“吾主,那邊失敗了。
”
楊偉奇憂心忡忡道。
“楊威光那邊?
怎麼可能失敗呢?
”
楊元化頓時控制不住情緒,驚愕道。
他本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一貫将自己的情緒控制的很好,前提是不能發生大事。
一旦發生這種超過他心理界限的事,他無論如何都難以自控。
“我懷疑,宜州城裡面有陷阱,楊威光他們是掉進陷阱裡了。
”
楊偉奇沉聲道。
“你從何得知的?
”楊元化皺眉。
“那邊發了訊息過來,說是占領了宜州城,叫我們趕緊派兵過去防守。
”
“但我從秘密渠道得知,整個宜州城已經全線封鎖,内外都不能随意進出,而咱們播州兵根本沒有在城樓上。
”
楊偉奇道。
“你得的訊息裡有沒有解釋?
”楊元化沉聲道。
“沒有,楊威光隻說兵力不足,情況緊急,速援。
”楊偉奇道。
“那就去增援,你将鋼刺軍調去,走婁山關,去青翼河防線,帶上四名客卿,隻要有機會,就上,真有陷阱,那就撤回來。
”楊元化想了想道。
“好。
”
本來楊偉奇想要出言反駁,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他又怎麼不知楊元化一直對他有所猜忌呢。
很多幕僚都提醒他,不要當面跟楊元化對頂,但他很多時候遇到那種很不合理的“亂命”,又忍不住出言抗辯,以至于吃了很多次虧。
這一次,他能控制住還是因為楊元化說的客卿跟随。
播州的客卿,是個特殊群體,他們俱都是武學宗師,個個身手驚人。
四名客卿跟随,能不能打赢是其次,重要的是,有客卿在前面探路,基本上軍隊不會中大的埋伏。
用宗師武者來收集情報,相當的出色,完美。
……
離開大殿以後,楊偉奇回到府中,收拾停當以後,便拿着令牌,請來了客卿。
跟他見面的客卿是一名三十來歲的女子,身材很高大,身穿道袍,手中拿着一根拂塵。
“無量天尊,貧道水離子。
”
水離子上來自報家門。
作為播州位高權重的大将軍,楊偉奇也聽說一些客卿的名頭,其中就有這位水離子。
當然,水離子的名頭主要在南越之地較大,在北邊就沒什麼名氣了。
“道長來的正好,軍情如火,我們這便出發了。
”
楊偉奇未曾下馬,依舊手挽着馬繩。
“将軍先行,我等随後就到。
”
水離子稽首。
楊偉奇也不多言,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拍馬趕到軍營以後,他迅速的發出一條條指令,士卒都在迅速的行動。
他所統領的鋼刺軍,隻有三萬人,但訓練有素,披甲率極高,同時軍中還配備了從西方雅吉利購買的火铳,火炮,武裝到了牙齒。
在播州的幾支軍隊當中,堪稱第一。
但也正因為鋼刺軍夠強,楊元化也不放心,在軍中安插了很多人手,尤其是監軍楊淩公,手中權力極大,除了沒有戰時指揮權以外,别的後勤,訓練,場地等等,都掌控着。
楊淩公當然是一名公公,早年就伺候楊元化,鞍前馬後的跟在後面。
在軍中大營裡面,楊淩公神色凝重快步走進來。
他身穿綢緞袍子,年約五十左右,面白無須,保養的還算不錯,看到楊偉奇的第一眼,就急切的問道:“這麼急切調兵是做什麼?
”
“這是吾主的命令,手令在此,王命銅牌在此。
”
楊偉奇早就準備好了這兩樣東西,将其放在桌上,因為他知道楊淩公得知調兵消息後,第一時間就會來大營。
這是為了防止誤會發生。
楊淩公快步上前,細細的看了一下手令和王命銅牌,确認兩樣都是真的,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種王室專用的物品,不是楊偉奇能僞造出來的。
況且他已經向楊元化那邊發了訊息,那邊也會進行确認的。
隻要不是造反,别的都好說。
“既然陛下有了旨意,軍營後勤已準備妥當,等幾位客卿來,便可以出發。
”
楊淩公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說話也有條不紊,條理清晰。
對楊淩公這個人,楊偉奇倒是沒有太多惡感,相比别的監軍來說,楊淩公已經将算是人品比較不錯的了,至少他幾乎不對行軍打仗的事指手畫腳。
在别的幾隻軍隊,曾經發生過監軍幹涉行軍布陣,導緻戰局大壞的情況。
“好,辛苦監軍了,客卿們就在後頭,很快會到。
”
楊偉奇并未說出具體的部署,接下來談的也主要是後勤事務。
真正了解一些打仗之事的,都會知道,後勤事務極為重要,有時候甚至會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
大約半個時辰後,四名客卿終于趕到。
随後,楊偉奇便宣布鋼刺軍正式開拔,目标是青翼河防線。
……
米安城一行人終于趕到了那處巷子。
白蘇榭直接從車上躍了下來。
“白先生,你這麼做不怕危險嗎?
”米安城也跟着下來,很是疑惑道。
“當然不怕危險,我的真面目,在天網組織裡面,也隻有極少數人才清楚,那幾人都不可能出現在此地,甚至他們并不知我已經如此。
”
白蘇榭面色凝重,即使他内功被封,以他一身的硬功,還是比一般的武者要強得多,隻是動用不了宗師的實力罷了。
“這裡我熟悉,你們跟着我走即可。
”
白蘇榭快步向前。
他在這裡住了很多年,當然對附近極為熟悉,他迅速的快走,不斷的進入屋子查看,又迅速離開。
在這個過程中,他并未說話,隻是臉色越來越沉。
最後他在一處房間桌子的位置停留下來,伸手在桌底掏了一番,再拿出來。
米安城沒見到掏出什麼東西,隻見到白蘇榭攤開手掌,盯着掌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