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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背後是白雲蒼狗 第5章:暫且等等

  風雨中,我打車回到那個住了2年的破舊小區,下了車,下意識的張望米彩的那輛奧迪Q7有沒有停在樓下。

  很幸運,車子不在,更幸運的是:房子的鑰匙我還沒還給米彩,我很樂觀的想道:反正闆爹就住一宿,要是今天晚上她不回來,一切不就有驚無險的擺平了麼。

  我最快的速度跑回到屋子,用最短的時間将自己的行李放回原處,又鋪好了床鋪,這才撐着傘站在公交站台等待着闆爹的駕臨。

  大約一刻鐘,一輛從長途汽車站發車的公交車緩緩駛來,我仰着脖子張望着,果然看到了提着公文包從車上走下來的闆爹。

  我沖他招手喊道:“闆爹,這邊。

  闆爹有些意外的來到我身邊,問道:“你不是和同事去吃飯了嗎?

  “吃飯是小事兒,你來是大事兒,我分得清輕重。
”我說着從闆爹手中接過公文包替他拎着。

  闆爹沉默,随我向小區裡走去。

  我抱怨道:“闆爹,你這都是公費出差,下次你來我這兒直接打的成嗎?
又不是不報銷!

  “公費也是錢,省一點是一點兒。
”闆爹言語嚴肅。

  “咱們政府幾萬億外彙儲備在美利堅存着呢,不差你這點兒打車的錢!

  闆爹沒有言語,顯然不願意與我做價值觀上的争論,他一直這樣,隻要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從來不願意解釋,好似自己一個人就是一個獨立的世界,然後在這個獨立的世界裡做了15年的副科長。

  ……

  回到屋子裡,闆爹從除公文包外的另一隻包裡拿出一隻不鏽鋼飯盒對我說道:“這是我上個星期釣的野鲫魚,你媽給煮了,讓帶來給你吃,你想吃的時候熱熱就行了,不熱也行。

  “咱今天晚上就給吃了吧。

  闆爹疑惑的看着我問道:“你不是和同事吃過了嗎?

  “這不你來了嗎,吃一半就回來了。
”說完又趕忙打岔:“對了闆爹,我媽釀的糯米酒你這次帶了麼?

  闆爹點了點頭,又從包裡拿出一隻原來裝橙汁的瓶子,裡面裝的正是我喜歡喝的糯米酒。

  我和闆爹一人倒了一杯糯米酒,吃着煮好的鲫魚和花生米,等着電飯鍋裡熬着的白米稀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我有些心不在焉,生怕米彩會突然回來,吓到她不要緊,要是在闆爹面前露了餡,我就可以去死了。

  ……

  一杯糯米酒剛下肚,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緊随其後聽到鑰匙插進鎖孔裡的聲音,我有點慌了神,看了一眼闆爹,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門。

  門被打開,果然是米彩走了進來,眼前的景象讓她愣在原地,倒是闆爹沒太大反應,隻把米彩當作與我合租的人,也或者當成了女朋友。

  沒等米彩開口,我一把扶住她的手臂,關切的問道:“你喝酒了吧?
我扶你進屋……千萬别謝我,大家合租在一起,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我嘴上說的客氣,卻以一個闆爹看不見的角度,擡手捂住米彩的嘴,幾步把她推進了她的房間裡。

  “人渣……你放開我!
”米彩掙紮着含糊不清的說道。

  “你别叫喚!
”我壓低聲音說道。

  米彩又掙紮着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傻子都知道她是要找警察收拾我,我這行為的确夠得上私闖民宅的罪行了。

  我從她手中奪過手機,将她按倒在床上,騎在她身上防止她繼續掙紮,也管不上這是一個多麼流氓的姿勢。

  我壓低聲音緊張的說道:“你TM别叫喚了,讓我爸聽到,我就死了!

  米彩根本不理會我,表情驚恐,本能的擡手死死揪住我的頭發。

  我疼的要崩潰,龇牙咧嘴卻不敢吭一聲:“你丫輕點,頭快被你揪秃了!

  “人渣……”被我捂住嘴的米彩喊的含糊不清。

  我怒言:“我TM就是一人渣……!

  随後又低聲說道:“但在我爸眼裡不是!
他有高血壓,要是知道我混的身無分文,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非給他氣背過氣了…….大姐,你就當可憐我,對付一晚上,他是來出差的,明天早上就走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來煩你!

  米彩總算停止了掙紮,松開了我的頭發,但一雙美目依然帶着憎恨和厭惡瞪着我。

  我小心翼翼的松開了捂住米彩嘴的手,這一次她總算沒有再叫喊。

  我長舒了一口氣,片刻才意識到自己還騎在米彩的身上,剛帶着歉意準備起身時,米彩身子一扭,重重一推我,我“咣叽”一聲直直從床上栽了下去。

  “昭陽,你在裡面幹嘛呢?
”闆爹聽到動靜,問道。

  我忍痛,道:“撞櫃子上了…...”

  闆爹沒再追問,米彩終于帶着報複後的似笑卻怒的表情看着我。

  “我警告你别亂說話啊!
我爸真有高血壓,經不起打擊,你給我待在房間裡不許出去!

  米彩不答應也不否定。

  我又做了個拜托的手勢,她依然不言語,我隻能自我安慰的當她默認了,又懇求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帶上房門向屋外走去。

  ………

  來到客廳,闆爹已經去廚房盛了3碗米粥,對我說道:“昭陽,去給那姑娘送一碗稀飯,喝了酒更要吃點東西,不能忍餓。

  “你讓她休息吧。

  我話音剛落,米彩便從房間裡拎着手提包走了出來……

  以我之前的總總惡行,米彩就是把我剮了都不過分,這個時候在闆爹面前揭露我,正是報應了我。

  正當我緊張的有些腿軟的時候,米彩卻目不斜視的向門口走去,看樣子今天晚上她打算把這個屋子留給我了。

  剛準備松口氣時,一向木讷的闆爹卻對還沒走出門外的米彩說道:“姑娘,給你裝了碗稀飯,趁熱喝了吧。

  我巴不得米彩趕緊走,連連對她使着眼色,卻不想米彩看着我,然後竟然沖闆爹點了點頭道:“謝謝叔叔。

  ……

  剛剛還以命相搏的兩個人,就這麼鬼使神差的坐在了一張桌子上喝起了稀飯,我始終像個做了虧心事的嫌疑犯,一聲不吭,卻時刻提防着米彩說不該說的話。

  我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瞥着米彩,卻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她好像并沒有要和闆爹告發我的意思,隻是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闆爹向來木讷不喜說話,吃飯也比别人專心許多,所以他最先喝完了碗裡的粥,起身拎起自己的手提包,對我說道:“你這邊有人住,我去住賓館。

  我看了看米彩對闆爹說道:“闆爹,你别走了,回頭和我睡就是了。

  “最近打呼厲害的很,你明天還要上班,不能影響你睡覺。
”闆爹搖了搖頭道,又從袋子裡拿出毛衣遞給我:“你媽給你織的毛衣。

  我接過來看了看,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織了兩件?

  “等你以後處對象了,給你對象穿,家裡織的毛衣厚實!

  我有些無奈,我知道闆爹和老媽又用這種隐晦的方式提醒我趕緊找女朋友了。

  我看了看還在喝着米粥的米彩,調戲道:“天冷了,待會兒送你件毛衣啊!

  米彩瞪了我一眼,終究沒有在闆爹面前發作,我卻心裡暗爽。

  ……

  臨走時闆爹又從錢包裡數了3000元向我面前遞了遞,道:“拿着。

  我渾然不在意的笑道:“你給我錢幹嘛,我又不缺錢!

  闆爹将錢塞到我手上:“你是我生的,你什麼特性我有數的很,和你說過多少次了,用錢要有規劃…….抽空去把水電費交了。
”說完往地上那張前幾天落下的水電催款單看了看。

  我忽然鼻子有些發酸,我真的不是個讓父母省心的兒子,我又将錢塞回到闆爹的手上:“我真不用,我媽身體不好,你留着給她買些***,我下個星期就發工資了。

  闆爹沒有多說,将錢放在桌子上,又看了看米彩,獨自向門外走去。

  ……

  我追上闆爹将他送到樓下,一直沉默的他對我說道:“剛剛那個姑娘不錯,長得不錯!

  我拉住闆爹,看向旁邊停着的Q7說道:“闆爹,趕緊收起你的幻想,她不是我的菜……看到那車沒,就是她的車。

  闆爹随我的目光向紅色的Q7看了看,面色疑惑,我想他也詫異為什麼米彩開着這樣的車,卻住進了這麼一個陳舊的地方。

  闆爹最終還是習慣性的選擇了沉默,他無奈于我糟糕的現狀,其實不管我們願不願意承認,但我們已經真實的處在了一個需要用金錢證明愛情的時代,所以我讓他收起幻想,我自己更不願意去幻想!

  這個夜晚闆爹最後給我留下一句“好好工作”後,在雨中撐着傘離開了。

  看着雨中他已經年邁的背影,我在這句話中讀到了他的期待,他期待我好好工作,好好娶個姑娘,好好讓他抱個孫子…….可是闆爹,我正活在自我的無奈和掙紮中,活在現實的沉重和拉扯中,那許多個待實現的好,暫且等等!
……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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