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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背後是白雲蒼狗 第19章:天空之城

  簡薇用一種沒有人看得懂的表情和向晨對視着,向晨從口袋拿出了似乎早就準備好的精緻禮盒,然後打開,裡面是一條水晶鑲嵌着鑽石的項鍊。

  燈光師滅掉了大廳裡的燈,用一束追光燈将向晨和簡薇的身姿映襯的是那麼光鮮,而我已經在昏暗中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這條水晶鑽石項鍊是我請國内最好的珠寶設計師設計的,全世界僅此一條,我給它起了一個名字……摯愛,代表着我對你最真摯,最純潔的愛,就像鑽石和水晶一樣,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親手為你戴上……好嗎?

  我想告訴向晨,他說的不對,隻要有錢誰都可以為女人送上一條水晶鑽石項鍊,而愛情中衍生出的真摯和純潔卻是發自内心的,不需要借助任何物質的。

  可是這麼一個最純真的道理又有多少女人會相信呢?
鑽石的閃亮早已經迷了她們的眼睛。

  我終究沒有去反駁向晨,隻是将自己封存在心中的那座城池裡越縮越小……

  現場所有人都被向晨所打動,他們用掌聲鼓勵着簡薇接受來自向晨的表白。

  簡薇向黑暗中的角落看了看,終于在沉默中點了點頭,于是掌聲和歡呼聲更加熱烈了起來,向晨滿懷激動的為簡薇戴上了項鍊,這一刻,一對男女在方圓和顔妍的婚禮上定情,喜上加喜!

  此刻,除了我,已經沒有人再記得起那個黃昏的雨中,我們約定要拍一組主題為“沉默着歡喜”的結婚照。

  ……

  婚宴在人群的沸騰中接近尾聲,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互相道别,我邁着晃晃悠悠的步子獨自向酒店外走去。

  酒店外的陽光真好,刺的我睜不開眼睛,我扶住身邊的一根立柱,眯着眼睛看着藍天白雲,酒醉的暈眩中,我好似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那座城池随着漂浮的空氣飛上了天空,與藍天白雲融合,漸漸晶瑩剔透,看不到一絲孤獨和傷痛!

  穿着婚紗的顔妍和方圓一左一右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我。

  顔妍帶着歉意對我說道:“昭陽,對不起我們事先真的不知道向晨會在我們的婚禮上向簡薇表白……你心裡一定不好受,對不起!

  “哈哈……我不難過,怎麼會難過呢?
……對了,你們有沒有……有沒有看到我心裡的那座城池飛到了空中,藏在陽光的裡面晶瑩剔透……”我含糊不清的說着,又從煙盒上抽出那層透明的薄膜,覆在眼睛上找尋着那座天空之城。

  顔妍和方圓對視了一眼,方圓抽掉我手中的薄膜對我說道:“别說醉話了……我找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回的去,我去打車。
”我說着掙脫了顔妍和方圓扶住我的手向街邊走去。

  步履蹒跚中,我看到了簡薇攙扶着酒醉的向晨從另一邊走來,她一邊走一邊從向晨的口袋裡掏出車鑰匙,然後打開了那輛黑色路虎的車門,方圓和顔妍趕忙過去搭着手幫簡薇将向晨扶進了車裡。

  其實看着這樣的畫面我一點也不悲傷,至少我還能艱難的站着,而向晨已經醉的不省人事,這一次趴下的是他,他是孫子,我是爺,一個在孤獨中傷痛的爺!

  我立在原地,看着簡薇啟動了車子,然後載着向晨向那片城市的繁華駛去。

  ……

  這個下午我坐在護城河邊的綠化帶上抽了一支又一支煙,終于無煙可抽,我閉上眼睛躺了下去,感受着秋天午後的風從我的身邊吹拂而過。

  哪怕喝了過量的酒,可心裡的極度疼痛竟然讓我沒有昏睡過去,而痛苦卻在酒醉的另類清醒中被放大數倍。

  過去她在車窗上重重寫下的等待,今天她沉默着點頭接受向晨的表白,兩個畫面交替着在我的腦海中出現,越閃越快,好似要将我撕裂,我在痛苦中緊緊抱住頭,蜷縮着身子嗚咽着。

  心裡的疼痛越來越難忍,我真想了結自己的生命,去追随那座已經從我心中剝離,幻化成為天空之城的城池。

  我用殘存的力氣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在通話記錄裡找出最近的一個通話記錄當即撥了出去。

  撥通後許久,電話才被接通,裡面傳來米彩堅決的聲音,她對我說道:“這次不管你用什麼借口我也不會再姑息你了,今天你必須搬出去,我不想一個騙子住在我的房子裡。

  我笑了笑,語氣出奇平靜的對米彩說道:“如果你現在有空,趕緊來護城河。

  我看上去無厘頭的要求讓米彩更加的憤怒,她語氣很重的問道:“我為什麼要去?

  “快來阻止我,我想跳河,真的會跳!

  我沒有等米彩應答擡手将手機扔進了護城河裡,我沒有騙米彩,酒精和痛苦的驅使下我變的麻木不仁,真的想去追尋那座晶瑩剔透的天空之城。

  一陣暖風帶着惬意吹來,沒等我邁出步子,積攢的酒勁忽然沖了上來,擡頭看了看蔚藍的讓人暈眩的天空,身子忽然就軟了下去,倒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

  當我醒來時天色已經很暗,護城河兩邊的路燈已經亮起,倒映在河面上随着水波晃蕩着,岸邊的馬路上不時傳來汽車的鳴笛聲,視覺和聽覺的雙重刺激下,模糊的世界忽然變的真實了起來。

  我頭疼的欲裂,卻茫然的看着天空争相閃爍的繁星……

  一陣讓人舒适的女人幽香随着夜晚的秋風飄進了我的鼻腔裡,我撇過頭看了看,竟然是米彩坐在我的身邊,我的身上正披着她的外套。

  我從地上坐了起來,米彩這才發現我醒了。

  “你醒了。

  “你怎麼來了?

  我們幾乎同一時間向對方說道。

  又一陣夜風吹來,已經泛黃的楓葉落了下來,掉進不遠處的河裡,在點點星光的陪襯下随波逐流。

  我們倆人都看着河面,片刻米彩才回答了我的問題:“我來看看你死了沒。

  “什麼死不死的?
”我疑惑的問道,早已經忘記了昏睡前給米彩打電話的事情。

  “所以你又在欺騙我,是嗎?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我感歎道。

  米彩耐住性子對我說道:“你中午的時候給我打了電話說你想跳河,如果你還有疑問的話可以看你手機的通話記錄。

  “那我看看。
”我說着開始摸起了口袋。

  “咦!
我電話呢?

  再次看向河面,終于記起電話已經在沖動之下被自己扔進了護城河裡,随之記憶被打開,想起确實在中午時神經病似的給米彩打了電話說要跳護城河……

  我有點歉疚的對米彩說道:“不好意思啊,我中午酒喝多了,說的是醉話,真不是欺騙你的。

  “人渣、沒有德行的騙子!
”米彩絲毫不留情的罵道。

  “你别這麼罵我行嗎?
”停了停我又說道:“不就跳河嗎,我現在給你補上,不算遲吧?

  “你跳去吧。
”米彩看着河面對我說道。

  “跳就跳。
”我說着向河邊走去,一躍站在了河邊的護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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