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其實都不重要，我們隻是過客。”

　　“重要的是。”

　　三十六層已然‘近在眼前’，林凡面色逐漸凝重：“怎麼才能把定空珠借到手。”

　　“這的确很難。”

　　“本命法寶，對任何一個人而言都是重中之重，歸墟之主是仙王，這定空珠又是先天靈寶，就算不解除認主，他也必然會懷疑我們有手段能強行讓定空珠易主。”

　　“所以···”

　　範堅強沉吟道：“要借定空珠，恐怕隻有寥寥幾種可能。”

　　“最簡單的是，我們給出讓歸墟之主無法拒絕的‘價格’，但能讓他冒險借出定空珠的代價，恐怕是···”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給一件抵押物，但這件抵押物的價值，恐怕也必須超越定空珠，可一旦他接受抵押，我卻也不放心，萬一他強行将此物據為己有呢？”

　　範堅強攤手。

　　他倒是不懷疑林凡是否能拿出‘抵押物’來。

　　就擔心吃虧。

　　“除此之外，或許，就隻能···”

　　“正面幹他了？”

　　“幹仗的話，師尊您目前的實力，應該是無懼于他。”

　　“但此處是歸墟，是他的主場，定然有各種陣法，有數之不盡的幫手，真要幹起來，咱們也未必能占優勢。”

　　“而且定空珠屬于是‘神器’，咱真未必幹得過。”

　　“所以，目前我是真沒什麼好辦法。”

　　“你說的對。”

　　林凡點頭：“這也是我頭疼的點。”

　　“咱不說占便宜，至少不能吃太大虧吧？”

　　“借他東西，如果他給借，咱們付出一些‘傭金’理所應當，可卻也不是冤大頭。”

　　“至于直接開幹，那也不是咱的風格，強取豪奪，那跟姓唐的有什麼區别？除非他不分青紅皂白搶先出手、欺人太甚之流，否則，咱們不适合出手。”

　　“不過···”

　　“倒是也還有一種可能。”

　　“咱不借他的。”

　　“就單純請他帶上定空珠，出手一次呢？”

　　範堅強摸着下巴：“這倒是我沒設想過的道路，師尊高見，或許這樣的确可行，而且所需代價也更低。”

　　“可以一試！”

　　“你少在這兒拍馬屁。”

　　然而。

　　林凡卻是翻起白眼：“我就不信你真沒想到這一茬。”

　　範堅強咧嘴一笑。

　　倒也沒反駁。

　　林凡沒好氣道：“得了。”

　　“說一千道一萬，見過歸墟之主，知曉其狀态再說。”

　　範堅強點頭如搗蒜：“您說的對。”

　　林凡：“所以呢？還不動手？”

　　範堅強茫然：“動什麼手？”

　　林凡擡腿就是一腳踢在他屁股上，笑罵：“你這貨，還裝？”

　　“咳。”

　　範堅強揉了揉屁股：“正所謂知我莫若父，師尊···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他嘀咕着。

　　同時悄然‘動手’。

　　當然不是幹仗。

　　而是留下後手。

　　确保此行的‘安全’。

　　畢竟是苟聖。

　　跑去人家老巢見人家老大，這老大還是仙王，怎麼可能不做安排，就這般直接跑去？

　　片刻後。

　　看着不知多少個苟聖消失在四面八方，林凡以手扶額：“不愧是你。”

　　“師尊謬贊了。”

　　“咱走吧？”

　　“有沒有可能···算了，我就是在誇你。”

　　“···”

　　······

　　“這不是好感符不好感符的問題。”

　　“我對你的好感度再高，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要見的可是咱高高在上的歸墟之主，身為遊客，何來如此待遇？要出事的，不可行，不可行~！”

　　守衛之人連連搖頭：“萬萬不可！”

　　唰。

　　林凡擡手，又是一個好感符，加大力度。

　　符咒命中後。

　　對方見林凡的目光，宛若見财神，那叫一個戀戀不舍，但卻還是強行撇過頭去，道：“不是我不幫你。”

　　“此乃原則。”

　　“不可更改。”

　　林凡笑而不語。

　　第三次施展好感符。

　　“你這是要讓我犯錯誤啊！”

　　第四次好感符。

　　“···”

　　“唉，罷了罷了。”

　　“誰讓我古道熱腸，且與兄弟你一見如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兒，此事，包在我身上。”

　　“隻是，見他老人家一面不難，但其他的，我卻是真幫不上忙了。”

　　林凡‘感動’：“好兄弟，全靠你了~！”

　　“好說，誰讓我們是兄弟呢？”

　　“···”

　　······

　　三十六層。

　　巅峰酒樓。

　　此人将林凡二人引入酒樓最頂層。

　　此處已然布置妥當，極為繁華與熱鬧，與第一層有着難以言喻的差距。

　　就好似第一層是難民區，而此地，便是天宮！

　　來來往往的侍女端着精美食物、酒水，賓客皆是強者，滿面笑容，從容而平靜，不負第一層之人的‘鬼樣子’。

　　帶林凡兩人到來的‘神祇’低聲介紹：“就是這裡了。”

　　“此乃一位大人物舉辦的酒會，你們無需知曉他是誰，隻需要知道，那位都會給他兩分薄面，在酒會之中露面。”

　　“但未必會待多久。”

　　“你們在此，自可見到那位。”

　　“不過，切記低調，萬萬不可鬧事。”

　　“縱然鬧出事來，也莫要将兄弟供出來便是了。”

　　林凡揮手：“兄弟放心。”

　　“我們有分寸。”

　　“那就好，我先走了。”

　　對方顯然有些心虛，轉身就溜。

　　一旁。

　　範堅強卻是已然吃上了。

　　“師尊。”

　　“這東西，味道不錯。”

　　“比之咱們平日吃的，也不差了。”

　　“就是少了些奇珍。”

　　林凡點頭：“不奇怪。”

　　“歸墟并不是真就貧困落後，隻是他們将人分成了三六九···不對，是五十四等而已。”

　　“而在這五十四等之中，又分門别類的細化了。”

　　“所以才會導緻差距如此之大。”

　　他也走過去，拿起兩件精美食物嘗了一口。

　　如他所想。

　　無論是食材、烹饪方式、味道亦或是擺盤，都是上上之選。

　　讓人頗為享受。

　　兩人當即開始享受美食，并等待酒會開啟。

　　約莫十幾分鐘後。

　　酒會開始了。

　　舉辦人上台緻辭，叽裡咕噜說了一大堆。

　　可由于兩人誰都不認識，也不了解他們的事宜，所以，聽的是雲裡霧裡，便也不甚在意。

　　随後。

　　便是大家各自吃吃喝喝、閑聊、跳舞等。

　　直到氣氛烘托到巅峰，終于，歸墟之主出現。

　　他看上去年月四十，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

　　身體壯實、面容平靜如一潭死水，五官鮮明，眸子深邃，像是能洞穿人心。

　　他一來，所有人都吭哧吭哧起身行禮。

　　林凡兩人入鄉随俗，倒也是起身抱拳。

　　而這另類的舉動，頓時引起歸墟之主注意。

　　但他不明情況，倒也并未表達不滿，隻是擡手虛按，随即登台恭賀了幾句，便也退到一旁，對各種美食淺嘗即止。

　　倒也沒人敢去打擾。

　　直到他起身要離去時，林凡才領着範堅強跟上。

　　離開酒樓。

　　高達萬米的‘電梯’中。

　　林凡與歸墟之主并肩。

　　範堅強則始終站在林凡身後。

　　“年輕人。”

　　“我不知你是誰，也不知你為何來此。”

　　“但···”

　　“莫非你家長輩，不曾教過你禮數？”

　　歸墟之主開口。

　　轟！

　　于無聲處驚雷。

　　電梯驟然加速，林凡腦海之中，好似有無數驚雷炸響，要将他‘淹沒’與吞噬。

　　但他依舊平靜，自然而然化解一切變故，同時，電梯速度也恢複如初。

　　歸墟之主眉頭微動。

　　林凡輕笑道：“禮數自然是教過，但，與人并肩，難道，不也是一種尊重麼、一種禮數麼？”

　　“還望歸墟之主勿怪。”

　　“有趣。”

　　歸墟之主笑了。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

　　畢竟，得是什麼樣的人，才會認為，與你并肩對你而言是一種禮貌？

　　強者！

　　甚至，在他自己看來，實力在你之上的強者！

　　因為隻有強者才會下意識認為，我跟你站在一起，與你并肩，是給你面子，而非冒犯！因為正常而言，你應該落後我半步，乃至更多！

　　“外來人。”

　　“你或許對歸墟，對本尊，不太了解？”

　　“的确了解的不多。”

　　林凡笑道：“不過，我對自己卻是頗為了解。”

　　“我認為···”

　　“自己有資格與你并肩，也有資格與你交流。”

　　“不知，是否需要試試？”

　　他沒有卑躬屈膝。

　　沒有求人時的低聲下氣、低三下四。

　　因為他很清楚，這些沒用！

　　對于歸墟之主這種身居高位之人，見識過太多人的卑躬屈膝、搖尾乞憐與低三下四。

　　若是求着人家借···

　　想都别想，絕對沒可能！

　　甚至連跟你交流的機會都不會給你。

　　都懶得答理你！

　　要想與他平等交流、談‘生意’，那就必須拿出足夠的實力，赢得對方認可。

　　否則···

　　便如同此刻。

　　在歸墟之主看來，就你，也配與我并肩？

　　所以，林凡毫不退讓，甚至極為難得的‘霸氣外露’。

　　“好啊。”

　　歸墟之主倒是也不意外，隻是輕笑道：“年輕人，既然你有如此自信，那本尊便給你這個機會。”

　　“我倒是也想看看，你一個十五境，何來底氣，在本尊面前有如此信心。”

　　“電梯還有片刻開門。”

　　他開口，主動‘邀約’：“開門之後，本尊便會回宮。”

　　“途中約三千六百七十萬裡。”

　　“你若能在此過程中跟上本尊的速度···，罷了，這未免有些欺負人，你能保持在此過程中，不被本尊甩出萬裡，本尊，便認可你了。”

　　“這樣麼？”

　　林凡笑了笑：“有些不妥。”

　　“不如···”

　　“咱們比一比，誰先到？”

　　“年輕人，當真是自信。”

　　“既如此···”

　　歸墟之主面色漸冷：“滿足你。”

　　他感到有趣。

　　但也不代表自己的威嚴可以随意挑釁與踐踏。

　　一個十五境的外來者，要與自己比拼誰更快，還是在歸墟之内？

　　笑話！

　　叮。

　　電梯門開啟。

　　嗖！

　　幾乎瞬間，二者同時消失在原地。

　　直到片刻之後，才卷起狂風。

　　看似‘瞬移’。

　　實則，卻是速度太快所産生的幻覺。

　　“哎呀呀。”

　　“跑太快了。”

　　範堅強撓頭，歎了口氣，也随之跟上。

　　······

　　林凡與歸墟之主兩人的速度都是快若閃電，不，比閃電更快！

　　一道道殘影閃爍。

　　三千六百七十萬裡的距離，正在兩人的加速之中飛速縮短。

　　眼看距離已經過半，二者之間的距離還不過十裡，歸墟之主不由感到詫異。

　　他雖然未出全力，但林凡明顯亦是如此，那氣定神閑的模樣，顯然也還有所保留。

　　“倒是有幾分狂妄的資本。”

　　“不過，還不夠。”

　　他回過頭來，速度再度飙升。

　　然而···

　　林凡卻好似他的影子一般，始終跟在身後十裡之内，雙方相對距離一直未曾改變。

　　這一刻。

　　歸墟之主的面子，終于有些挂不住了。

　　畢竟，考題是他自己選的。

　　雖然目前未曾被超越，可看起來，這外來者的速度，還真要在自己之上！

　　莫非···

　　這個‘題目’，剛好撞到他槍口上？

　　但無論如何···

　　自己不能輸。

　　而且，要赢的漂亮。

　　非但要赢，還要至少甩開萬裡以上！

　　将速度提升到極緻的同時，他擡手朝前方點出一指。

　　嗡~！

　　咔咔咔。

　　前方空間頓時扭曲，咔咔作響。

　　再一眨眼，卻又是毫無變化。

　　随即，歸墟之主一頭紮入其中，速度沒有絲毫變化，在刹那間遠去。

　　而後，他回頭，對林凡露出一抹微笑。

　　并非挑釁，卻勝似挑釁。

　　“操控空間的能力麼？”

　　“頗為奇特，未曾經曆過的空間法則與變化。”

　　林凡将這一切看在眼中，卻很是淡然。

　　他破境了！

　　自身都已經是十五境，對于行字秘的掌控，也是更上一層樓。

　　縱然未曾到極緻，不敢說天下之大無處來去自如，但，隻是眼前這些看似驚人的空間手段的話···

　　嗡！

　　他腳踏虛空，行字秘于無形中施展而出，速度飙升的同時，那周遭瘋狂變動、擠壓、阻攔而至的空間法則，被他迅速甩到身後。

　　非但未曾對他造成半點影響。

　　甚至還像是有助推效果一般，讓林凡速度飙升再飙升，竟是在刹那間反超歸墟之主。

　　因為···

　　林凡已經‘看’到宮殿所在。

　　不需要歸墟之主繼續‘帶路’。

　　歸墟之主面色一垮，卻也并未焦急。

　　擡手隔空點向林凡。

　　嗡~！

　　空間再度扭曲。

　　一個空間通道迅速成型，要将林凡所在處的空間以及那片空間範圍内的一切，與自身所處空間‘交換’。

　　交換···

　　成功了！

　　他瞬間出現在林凡原本所處的位置。

　　但林凡卻并未被‘傳送’回去。

　　且已經竄出很遠！

　　歸墟之主···

　　自己的手段，竟然無用？！

　　而且，對方隻是一個十五境的年輕人而已？！

　　這···

　　未免太過驚人了些？

　　他強壓心頭驚訝，這一次，直接動用定空珠的能力，強行封鎖空間！！！

　　既然是比拼速度，自然便不能用瞬移類的手段。

　　但···

　　控制對方，不也是‘考驗’一種麼？

　　“這小子，倒是有幾分門道。”

　　“能逼我使用定空珠。”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我的實力，搭配定空珠的力量，強行封鎖空間，就算是無上仙王巨頭也要被封鎖一些時···”

　　“嗯？！”

　　這一刻。

　　他清晰感到，自己眼珠子猛然一凸。

　　因為他愕然發現，林凡竟然還是絲毫不受影響，好似空間封鎖根本無法鎖定、命中他。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随後，愣是與自己拉開超過萬裡的距離，又無視陣法封鎖，強行踏足宮殿大門！

　　唰~！

　　不到眨眼間。

　　歸墟之主也到了。

　　面上看不出喜悲，心中卻是陣陣驚訝。

　　一個十五境的小家夥，竟然有如此手段，且整個過程中，都是這般輕描淡寫？

　　唰~！

　　不等他仔細探究。

　　範堅強也到了。

　　與歸墟之主之間的距離，始終未曾超過萬裡。

　　換言之···

　　若是不用其他手段，莫說林凡，就是他身後這個看似老實巴交、其貌不揚的年輕人，都能跟上自己嗎？

　　這···

　　歸墟之主隻感覺老臉發熱。

　　草率了！

　　先不說這考題是不是撞到對方槍口上。

　　就憑這個身份、地位明顯不如那小子的家夥，都能跟上自己的速度，且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

　　足以說明問題！

　　再加上，自己屢次出手，他都能無視。

　　足以證明，對方不僅僅是速度快而已，在其他方面，同樣驚人！

　　甚至···

　　還他媽能無視自己宮殿布置的陣法，如入無人之境。

　　這代表什麼？

　　代表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自己擋不住、攔不下、還他媽追不上！

　　之所以如此···

　　不外乎在對自己亮肌肉，且告訴自己，他的确并未冒險自己，而是很給自己面子。

　　甚至···

　　這何嘗不是一種無聲的威脅？

　　不過。

　　歸墟之主倒也并非是吓大的。

　　當即看向範堅強，道：“閣下速度倒是也不慢。”

　　又對林凡道：“不知二位是何人？來我歸墟作甚？”

　　“攬月宗，林凡。”林凡自我介紹道：“這是我那不成器的二徒弟，範堅強。”

　　“見笑了。”

　　歸墟之主：“···”

　　你大爺的。

　　你這有半點見笑的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