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73章 祭壇、入劍氣長城、奪舍、收徒
“有勞。
”
三葉跟在荒天劍尊身後。
在劍宮之内一路穿行,最後,竟是在其洞府之内,打開一個密室!
密室至少有數十種陣法、禁制、結界守護,堪稱固若金湯,若是不知解法,就是第九境巅峰存在,都難以在短時間内攻破。
甚至···
哪怕有‘鑰匙’,荒天劍尊也是耗費了足足半個時辰才将其盡皆‘打開’、‘解除’。
随後,三葉看到一個神秘祭壇。
它仿佛是時間的低語者,靜靜地訴說着過往的輝煌與滄桑。
祭壇由未知年代的巨石堆砌而成,歲月在其上刻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迹,裂痕如同時間的脈絡,蜿蜒交錯。
仔細觀察,可以發現祭壇上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古老痕迹,它們訴說着過往的激烈與悲壯。
有劍痕深深嵌入石中,有的細密如織,仿佛是大戰中無數兵刃交鋒的見證。
有的則粗犷有力,宛如某位英雄的絕世一劍,至今仍能感受到那股震撼天地的力量與驚天劍芒。
這些劍痕經過歲月的侵蝕,已變得模糊不清,卻仍透露出一種不屈的意志,有劍意曆經不知多少歲月依舊昂揚不滅。
祭壇各處,還有早已其中的血迹。
它們早已失去了鮮豔的色采,化作了一道道暗紅或深褐色的紋路,與祭壇融為一體。
這些血迹仿佛是曆史的眼淚,記錄着無數個犧牲與誓言。
它們無聲地訴說着那些為了信仰、為了榮耀而獻身的勇士們的故事,讓每一個凝視它的人都不禁心生敬畏。
在祭壇的中心位置,有一個略顯凹陷的圓形區域,其上似乎還殘留着某種儀式的痕迹。
四周的石塊上雕刻着複雜的圖騰和符号,它們或許是古老神祇的象征,又或許是某種神秘力量的封印。
這
些圖騰在歲月的洗禮下已變得模糊不清,但依舊能感受到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在其中湧動。
整座祭壇仿佛是一個巨大的謎團,等待着有緣人的解開。
它靜靜地矗立在那裡,見證着世間的變遷與輪回,也守護着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與傳說。
三葉看着擂台,良久良久。
也不知是一時間沉溺其中,還是走了神。
“我也是偶然得之。
”
荒天劍尊上前,撫摸着擂台,低語道:“當時,我還并非大荒劍宮之主,而是那一代劍宮聖子。
”
“那段歲月中,我遊曆天下,挑戰天下劍道高手,自诩當代無敵,要讓全天下一同見證。
”
“也就是在那段歲月裡,我誤入了一個劍道秘境。
”
“曆經諸多兇險、斬盡各路強敵,最終,得到了它。
”
“一個古老而神秘的祭壇。
”
“我研究多年,一直未曾有什麼成果,但這祭壇之上的劍痕、這些劍痕内不知曆經多少歲月依舊昂揚不滅的劍道真意,卻是讓我癡迷與神往。
”
“其後,我耗費近萬年歲月參悟、修行。
”
“終于習得荒蕪劍道。
”
“它,幾乎可以說是我的授業恩師。
”
三葉輕輕點頭:“原來如此。
”
“劍宮之内,知曉它存在之人,不多。
”荒天劍尊輕歎:“而真正知曉其作用,也是在不久之前。
”
三葉詢問道:“與當初你們滿天下搜尋第九境劍修有關?
”
“···”
“是。
”
荒天劍尊點頭。
“那一日,我照常盤膝于擂台之上參悟劍道,提升自我。
”
“卻突然擂台震動。
”
“其後···”
他目露驚容:“有一道化身自擂台中走出,隻一劍,便将我鎮壓。
”
“其後,我才得知,他來自上界,來自劍氣長城!
”
“但···”
“他卻并非前來尋我,而是劍氣長城告急,需要第九境劍修前去參戰。
”
“至少數十位!
”
“我劍宮第九境劍修雖然不少,可若是一次性抽調數十位,卻也是傷筋動骨,所以···”
荒天劍尊輕歎:“不過這些劍修而言,去往劍氣長城,是風險,也是機緣。
”
“若是能存活下來,他們能得到仙劍、能修真正的仙道劍訣,實力提升速度也會遠超往昔,而且···”
“總之。
”
“那道身影傳了我祭壇啟動之法。
”
“其後,我幫他尋了一些第九境劍修,送入劍氣長城。
”
“若是你确定要前往,我可以為你啟動祭壇。
”
“但···”
“你可想好了?
”
三葉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反倒是歎息一聲,問道:“你我都是頂尖劍修,一顆劍心穩固異常,你說出如此違心之言,不覺慚愧麼?
”
荒天劍尊沉默。
“有些事,我不能說。
”
他輕聲歎息:“在旁人看來,我是高高在上的聖主。
”
“但與他們相比,我又算什麼?
”
“罷了。
”
“此事,的确非你力所能及。
”
三葉長歎:“打開祭壇吧。
”
“送我去往···劍氣長城!
”
“你···”
荒天劍尊錯愕:“既然知曉我所說乃是謊言,為何還要前往?
”
“因為···”
三葉喃喃道:“他們在等我。
”
“···”
又是一次沉默。
荒天劍尊輕聲道:“那你可得做好準備。
”
“雖然我不知道劍氣長城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但短暫兩次間接接觸,卻總讓我有一種不對勁之感。
”
“若是我沒猜錯。
”
“劍氣長城,本不應如此。
”
“所以,我更要前往。
”三葉所有葉片都在搖曳,甚至,隐約間,有第九葉也已然悄然長出尖尖角。
“好。
”
荒天劍尊點頭:“我送你前往。
”
“希望将來有一日,你我還能再見。
”
“有緣自會再見。
”
簡單交流後,荒天劍尊不再多言。
他取出多種珍惜材料,其中甚至包括三塊仙金,随後盡皆融化,注入祭壇各處。
下一刹,祭壇上那些古老、遍布歲月痕迹、甚至都已經斑駁乃至出現裂痕的符文接連亮起,形成一個奇特法陣。
法陣變化,湧動。
最後,化作一道虛空傳送門。
虛空傳送門好似一個詭異漩渦,整體呈青色,看不清對面究竟是何模樣。
“開工沒有回頭路。
”
“如今,縱然後悔也是晚了。
”荒天劍尊看向三葉。
随即,他以神識傳音道:“去吧。
”
“莫要在此耽擱太久,否則,他們隻怕會懷疑我。
”
三葉做出‘回頭’動作,看向荒天劍尊,同樣傳音回複:“看來,你比我想象中倒是更具風骨一些。
”
随即。
它邁動‘腳步’,跨入傳送門内。
下一瞬,它從傳送門内消失。
荒天劍尊長歎。
“這一去,卻是不知能否再見了。
”
“···,不,若是有機會再見,你,還是你麼?
”
“真是···可惜啊。
”
突然,荒天劍尊面色巨變。
随即,他後退半步,強行控制自己的表情,低眉順目,全然沒了荒天劍尊與大荒劍宮之主的氣勢,反倒更像是一個···小癟三站在角落中。
随即。
一道身影在祭壇之上浮現,虛幻的眸子看向荒天劍尊,面露笑意。
“不錯。
”
“許久未曾見你送人前來,還以為你早已将本尊的話忘了,卻不曾想,倒是還會主動送人前來。
”
“隻是,僅一人,未免太少了些?
”
荒天劍尊面色不變,低聲道:“的确有些少,但願意前來的第九境劍修不多,所以···”
“但晚輩在努力。
”
說話的同時,荒天劍尊卻格外奇怪,心頭好奇:“本以為他全知全能,對祭壇送過去之人會第一時間知曉。
”
“但此刻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
什麼僅一人?
那分明是僅一‘草’!
而且,它的修為也未入第九境吧?
竟然沒察覺出來?
等等,不對!
荒天劍尊突然反應過來。
“若是未入第九境,縱然是有這祭壇,三葉也無法前往劍氣長城,所以···它竟然突破了?
!
”
“竟如此悄無聲息!
”
“這就是‘植物類’修士麼?
”
他不由想到三葉方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第九葉。
或許···
那就是它突破境界的證明?
心頭詫異、好奇,重新審視這道恐怖化身的同時,荒天劍尊的外表卻是看不出來任何問題。
他依舊是低眉順目,甚至可以說是眉清目秀。
“嗯,念在你還算不錯,本尊會将此事記在心中。
”
那道化身卻是并未追究,隻是道:“記得繼續尋找合适之人送來,日後,本尊定有重賞。
”
嘩。
他的身影消失。
但擂台之上,卻有一塊玉簡遺留下來。
哪怕未曾打開,都能感受到其内的驚人劍意。
哪怕是荒天劍尊,都遍體生寒。
“···”
祭壇已然重新歸于平靜,破爛不堪,怎麼看都不像是能連接仙界,且送人‘偷渡’的模樣。
荒天劍尊伸手間,玉簡自行飛起,落入他手中。
“仙界的劍訣麼?
”
輕撫玉簡,他竟然感覺這玉簡仿佛有生命力一般,在回應自己。
“當真是···”
“可怕的劍訣啊。
”
當他将神識探入其中,面上驚容更盛。
片刻後。
荒天劍尊屏息。
“此等劍訣···”
短暫思索後,他取出另一塊空白玉簡,将這劍訣内容拓印其上。
随後才走出密室,又将層層陣法、禁制、結界盡皆啟動,這才重新回到劍宮大殿之内,并将陳安喚來。
“劍尊。
”
陳安已然得知自己将要被派往攬月宗‘支教’。
對此···
他倒也沒有怨言。
畢竟當初的約定,也可以說是他與三葉定下的,身為當事人,親自前往處理此事,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嗯,攬月宗之行,你可有意見?
”荒天劍尊開口詢問。
“劍尊多慮了。
”
陳安搖頭:“您是了解我的。
”
“于我而言,天下何處不為家?
”
“若非當初機緣巧合,恐怕,我也是掃地一脈中的一員。
”
“去攬月宗,對我而言,并非難以接受之事,何況此事也勉強算是因我而起,這個因果,自然應當我來了結。
”
“那便最好。
”荒天劍尊點頭:“但你也無需多慮,若是有不滿,盡管講出來便是,我會盡力滿足。
”
“并無不滿。
”陳安強調。
“如此···也好。
”
荒天劍尊歎道:“我也是方才才明白,三葉圖謀,遠比你我想象中更甚,它的所作所為,其實,是為我仙武大陸無數劍修去拼。
”
“莫要恨它,更莫要恨攬月宗。
”
“無論它成敗與否,都是咱們仙武大陸的英雄、先驅。
”
“應當尊敬才是。
”
陳安動容。
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會讓荒天劍尊有如此轉變。
“别問。
”
“問我也不會說。
”
荒天劍尊搖頭,直接将陳安‘強控’三秒:“總之,三葉離去之後,攬月宗需要你,你過去之後,盡心傳道便是。
”
“若有麻煩,可直接聯系我,我會想辦法替你解決。
”
“···”
“好。
”
陳安将疑惑憋在心底:“那我在攬月宗傳道可有底線?
”
“除大荒劍訣之外,無不可傳。
”荒天劍尊定下基調。
“!
!
!
”
陳安心頭猛跳。
除大荒劍訣無不可傳?
這豈不是簡直将攬月宗當做‘親兒子’來教了?
!
“對了。
”
“這個你帶去,交給攬月宗宗主林凡。
”
“就說···”
“三葉離開之前留下之物。
”
荒天劍尊取出方才自己拓印,或者說‘抄寫’的玉簡交給陳安。
“好。
”
“可還有疑慮?
”
陳安搖頭。
“那好。
”
“去吧,莫要讓人等久了,也莫要讓攬月宗之人認為我們大荒劍宮輸不起。
”
“···”
陳安離去。
荒天劍尊高坐宮主之位,但這一刻,卻是無比空虛與寂寞。
“荒天劍尊,聖地大荒劍宮之主。
”
“嗤。
”
良久,良久,他突然自嘲一笑。
“可笑啊。
”
不知何時。
他雙拳緊握,指甲已悄然刺穿掌心血肉。
鮮血淋漓。
······
“約定時間已到,三葉未歸,也未曾傳出消息,看來,它勝了。
”李淳罡來回踱步,嘴角裂開,喃喃道:“真是···”
“驚人啊。
”
“理所應當,不是麼?
”鄧太阿反問,但随即又道:“隻是,的确讓人難以置信。
”
“很矛盾。
”
“你我都認為它獲勝理所應當,但卻又都認為不可能、太離譜。
”
“是啊。
”李淳罡唏噓:“因為···大荒劍宮太強,執仙武大陸劍道之牛耳已不知多少歲月,但三葉的逆天悟性與天賦,卻也是你我親眼所見。
”
“總之···”
“都是變态,誰勝誰負,都合情合理,卻又讓人難以置信。
”
“不錯。
”鄧太阿微微颔首。
“有人出來了。
”
他看到,大荒劍宮之内,有一道劍光破空。
那是有人在禦劍飛行趕路。
“咱們找他問問。
”
李淳罡屈指一彈。
劍意彌漫間,那飛劍竟然拐了個彎,強行朝他們這邊飛來。
鄧太阿想笑:“···,你這可并非找人詢問,你這是搶人啊,不對,搶劍。
”
“你怎麼說話呢?
”
“我老人家這不是怕他跑了麼?
”
眨眼間。
飛劍靠近。
陳安一臉無語:“我道是誰強行‘搶劍’,原來是李淳罡李劍神,當初年少一别,已然萬年歲月過去,别來無恙否?
”
“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這幅德行,動辄搶劍,還說什麼借劍,實在是···讓人無奈。
”
“哈,原來是陳長老。
”李淳罡卻是嘿嘿一笑,滿不在乎道:“這麼多年過去,我這習慣,早已是改不過來咯。
”
“倒是陳長老你,突然外出,可是要前往攬月宗。
”
“?
”
陳安一驚:“你二人為何會知曉?
”
“!
”
随即,他恍然:“三葉告知?
”
“它不能未蔔先知,隻是我們提前說好,若是過了今夜子時還無消息,便是他勝了,而你劍宮會派人前往攬月宗。
”
“子時已過,沒他的消息,而陳長老你又離宮。
”鄧太阿輕笑道:“因此鬥膽上前詢問。
”
陳安哭笑不得:“原來如此,但你們這是上前詢問?
”
“咳。
”
李淳罡怪笑道:“莫要在意那些細節。
”
“說真的,三葉···真挑翻了整個劍宮?
”
陳安面皮一抖:“明知故問!
”
李淳罡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心神皆震。
“莫要外傳。
”
陳安叮囑:“否則,劍宮不會輕饒你們二人。
”
“這點道理我們總還是明白的。
”李淳罡唏噓:“隻是···唉,不過也正常,畢竟它是三葉啊。
”
“你們認識?
”
陳安回過味兒來:“是了!
難怪我感覺與它交手時,有些熟悉的味道。
”
“是你們的劍道,它也學會了?
”
“不能說學會。
”
鄧太阿面色古怪:“剛開始,它的确向我們二人虛心請教,我們見它天賦過人,便也悉心教導。
”
“但不出半月,我們便無東西可教了。
”
“又半個月後,輪到它來指點我們。
”
“嚴格來說,我們都算它半個徒弟。
”
“我們的劍道,它自然會,但卻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更上一層樓了!
而且是隻取其中最精華的一部分,融入自己它自己的劍道之中。
”
“好哇!
!
!
”
陳安猛然反應過來:“你們兩個老家夥什麼都知道,竟然也不給我提個醒?
”
“若是我早知道它如此逆天,還知道你們兩個家夥都算是它弟子,我還跟它約戰個錘子?
我有病嗎我?
”
他被整無疑了。
被坑的慘啊!
慘不忍睹!
“嘿?
你這話說的,就算我們告訴你,你信嗎?
”
“非親眼所見,你會相信仙武大陸有如此變态?
”
“反正我是不信。
”
“額···”
陳安沉默,不吭聲了。
你還真别說,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自己還真不會信。
“但你們兩人好歹說一聲啊!
”
他還是有些不爽。
若是自己提前得知消息,就算不信,高低也得換個賭約吧?
那自己不就不用去攬月宗了?
雖然并不是多麼反感,但終究算是‘寄人籬下’,哪有在自己家舒服?
“我看你們兩個老家夥是越來越不順眼,算了!
”陳安拂袖而去:“老夫去也。
”
他禦劍便走。
誰知,李淳罡和鄧太阿兩人卻是嘿嘿一笑,分别跟在他左右。
陳安一愣:“你們還想作甚?
”
“真當我脾氣好不會發火麼?
”
“啧,一把年紀了,脾氣還如此火爆,何必呢?
”李淳罡啧啧道:“何況這大路朝天的,你能走,莫非我們二人便不能走了?
”
“···”
“走,你們先走,我倒要看看你們要去哪兒。
”陳安抱着膀子,不走了。
李、鄧二人對視一眼,強忍笑意,一路向西。
然後···
陳安麻了。
追上,道:“你們也去西南域?
”
“是啊,你也是?
那可真巧。
”李淳罡憋不住笑了。
“···”
“真巧啊!
”
陳安哪裡還明白不過來:“你們二人也是去攬月宗?
”
“不然呢?
”
李淳罡哈哈大笑:“現在,咱們仨,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都是攬月宗劍修一脈傳道師父。
”
“!
!
!
”
陳安眼冒金星:“原來如此。
”
“原來···如此啊!
!
!
”
······
劍氣長城。
更顯寂靜與斑駁了。
冷冽罡風呼嘯,第九境一下,挨着就死、碰着就亡!
但這瑟瑟罡風,卻是吹不散哀愁與死寂。
一眼看不到盡頭、浩瀚無邊的劍氣長城并非沒有活物,事實上,在此地鎮守之人還不少。
但···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他們盡皆沉寂。
若無大戰爆發或是特殊情況,他們基本如同雕塑。
突然。
一道青光閃爍。
嗡···
暗處,一道道眸光亮起,注視着那明滅不定的青光。
幾乎同時。
一抹綠意穿透綠光,出現在劍氣長城之内,為死寂的劍氣長城,帶來些許生機。
“這是···”
“一株草?
!
”
“确切而言,是一株雜草。
”
“下界之人是幹什麼吃的?
竟然送來一株雜草?
!
”
暗處,原本躁動的那些存在盡皆錯愕,随後,不知有多少在暗罵。
“如此跟腳,豈能有所成就?
”
“将區區一株雜草送來作甚?
好看麼?
”
“劍氣長城的确缺乏生機,但一株雜草有個屁用!
”
“豈有此理!
”
他們不忿,随後更是互相推讓:“誰去?
”
“我···我不去。
”
“哦?
都不吭聲了,之前不是都等不及了麼?
一個個都叫嚣的厲害,都說下一個必然是由你們來奪舍,歸你們所有,現在,下一個到了,‘衆愛卿’為何都吞吞吐吐、默不作聲?
”
“莫非是怕了?
”
“當初說的話都是放屁嗎?
”
“特娘的!
你少給老子裝神弄鬼,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好東西?
為了上一具肉身,你還與老子大戰三天三夜,結果卻被其他人摘了桃子,這次你怎麼不上?
”
“···”
他們之中,有不少在暗罵,在嘲諷、在陰陽怪氣。
但卻也有一些特殊存在一直在關注。
而其中,隻有極少幾個發現端倪,知曉三葉不同尋常。
但此刻,他們卻是默不作聲,更不會将自己的發現告知他人。
其中一個,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随即開口:“唉。
”
“你們别吵了。
”
“一株雜草雖然跟腳太差,但終究是活物,與我們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相比,終究是要好上許多。
”
“若是你們都看不上,那···我就勉為其難,承受這份苦果吧。
”
說完,他悄然現身。
衆人皆寂靜。
有人暗中嗤笑,有人不解。
不明白他為何會選擇這樣一株雜草,對他們而言,甯願再等一些歲月、甯缺毋濫,也不願意将就。
果然沒人自己搶?
!
看出端倪者強壓興奮,便要出手。
但就在此時,卻是又一道身影悄然出現:“唉,既然是苦果,還是老夫來承受吧,畢竟老夫從小吃苦都習慣了。
”
“日後再吃些苦,亦無不可。
”
搶先出現的身影頓時眉頭一皺:“诶~”
“道友,話不能這麼說。
”
“正因為之前你吃了太多苦,接下來還要好好享福,這個苦,便讓給我來吃吧,待日後有資質上佳之人到來,你再奪舍便是。
”
“不不不!
”
“我吃苦早已吃習慣了,對我而言,苦不算是什麼,甚至是一種樂趣,但你不同,你沒吃過苦,你受不了的,還是我來吧。
”後來者不願退讓。
“何必呢?
隻是一株雜草而已。
”
“是啊,隻是一株雜草而已,毫無跟腳,還是讓跟我吧,讓我來承受這份苦楚。
”
“不不不,我來,我來。
”
兩人看似極為和諧,兄恭弟謙、誰都不願讓對方吃苦,甚至,為了‘謙讓’,都已經隐隐出現了火氣,快要打起來了。
二者‘對視’。
神魂之體的雙眸幾乎要熊熊燃燒。
他們都很清楚,對方也看出了三葉的不凡,想要‘撿漏’。
但此刻卻不能明說,否則,其他人一旦知曉,那才真的是大亂鬥。
一個對手,可比成千上萬的對手要好上千萬倍。
然而,其他人卻也不是傻子。
看着他們推讓到最後竟然開始動手,且不斷動手的同時朝那一株雜草而去,隻要不傻,都能察覺到不同尋常。
“這···不對啊!
”
“他們兩人,何時關系這麼好了?
”
“好個屁,我們之中誰不是競争對手?
為了奪取上佳肉身,就是打生打死都有可能,豈會如此謙讓?
”
“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株雜草,莫非···”
眼看着懷疑之人越來越多。
混在‘人群’中,原本還在觀望、自己無法确定那雜草是否真不凡的少數幾人,卻是再也無法淡定。
懷疑者越來越多,若是再拖下去,隻怕是真沒機會了。
“幹了!
”
他們決定賭一把。
管他是與不是?
賭輸了,大不了之後找機會再奪舍一次!
可若是賭赢了···
那可就太妙了!
轟!
他們瞬間沖出,毫不掩飾,直沖三葉而去。
原本還在演戲、謙讓并不斷靠近三葉的二者見狀,頓時頭皮一麻:“該死!
”
“還想截胡不成?
”
“滾回去!
”
他們爆喝,再也顧不得演戲,當即全力以赴将那幾人暫且逼退,随後兩人瘋狂沖向三葉。
可其他人也不傻。
被逼退的他們以最快速度追逐,甚至不明所以之人也在沖殺!
他們的确看不出三葉有什麼問題,也不知曉三葉這樣一株雜草的跟腳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但他們懂人性!
若真是平平無奇、讓人嫌棄,豈會有人争搶?
既然有人搶,且搶的人越來越多,那便證明,這是好東西!
既然是好東西···
搶就是了!
······
“劍氣長城···”
“這,就是劍氣長城麼?
”
進入劍氣長城之後,三葉許久未曾動彈分毫,好似真就隻是一株普通雜草。
但···
它‘心中’,卻是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在踏足劍氣長城那一刻,當那厚重、孤寂之感萦繞心頭,當那驚天劍意籠罩全身···它腦海中瞬間出現了很多畫面。
那些畫面斷斷續續,并不連貫。
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快速閃過。
但卻讓三葉沉淪其中,難以自拔。
“這是···”
“我的曾經麼?
”
它聚精會神,無比渴望看到一切,不願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任何一個支離破碎的畫面。
畫面中···
有絕世仙王戰九天。
有驚天一劍截斷命運長河!
有一人獨戰無窮修士···
有血染長空、淚灑九天···
這些畫面太驚人了。
哪怕在此之前三葉已然有所準備,此刻依舊被震的難以自拔,且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似這些畫面中都有自己的身影存在。
可當它定下心去尋找之時,卻又全然尋不到自己的身影。
似乎一切都是夢幻泡影。
也就是此刻。
周遭傳來驚人的神魂波動,将三葉驚醒。
但···
它甚至都沒心情去理會,隻是依舊想要‘抓住’那些畫面,想要将一切細節都記下,而後再去追尋。
直到···
“哈哈哈,是我的了!
”
“一群蠢貨,有眼不識真金,你的跟腳雖然隻是一株雜草,但天賦卻是我所見之最!
”
“我有一門秘術,可觀你年紀,你雖然隐藏修為,但卻也逃不過我的法眼!
”
“一株雜草,如此年輕,便已是第九境修為,縱然是初入第九境,也定然是蓋世妖孽,甚至,恐怕是你們‘雜草一族’無數年氣運彙聚而來的‘氣運之子’!
”
“有如此氣運,隻要将你奪舍,縱然是一株雜草又如何?
”
“本尊将來未必不能成為一尊仙王,來到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哈哈哈!
”
這道神魂已然闖入三葉體内。
他在橫沖直撞,同時,動用秘法堵截旁人,讓其他人無法闖入。
“哈哈哈,我的了!
”
“你···是我的了。
”
“不對,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不分你我,融為一體。
”
“這便是植物的内部麼?
倒是從未進入過植物體内···”
“?
!
”
“等等,識海在何處?
”
原本興奮無比的他,突然有些懵逼。
我靠。
識海呢?
!
人類的識海,除少數幾個‘變态’之外,基本都在眉心泥丸宮内,就算是少數幾個變态,但隻要對人體足夠了解,也很容易找到。
可是···
此刻他卻發現,這一株雜草體内竟然找不到識海!
沒有!
?
可不對啊!
若是普通雜草,的确沒有識海,但它都已經第九境修為了,怎麼可能沒有神魂?
有神魂就必然有識海!
可是···
它識海在哪兒?
找尋許久,還是找不到。
他準備不等了!
再等下去,自己的秘法便撐不住了。
若是讓其他人闖入,鹿死誰手,卻是仍未可知。
“找不到識海,我便默認你全身都是識海,直接以我之神魂強勢沖刷你整個身體,抹除一切與你有關的神魂印記。
”
“我就不信,這具肉身···啊不對,這具‘草身’不為我所用!
”
轟!
他咬牙爆發。
本就是神魂狀态,且在這個狀态存活多年,早已是得心應手、如魚得水,動起手來,恐怖無端,莫說是初入第九境,就是常規第九境巅峰修士也全然擋不住。
會被一路橫掃,磨滅所有神魂印記,而後被成功奪舍。
三葉察覺到危機,注意力不得不從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中‘抽離’,但體内洶湧的神魂攻勢,卻幾乎将它瞬間淹沒。
“劍三···”
三葉艱難反擊:“萬神劫。
”
激烈對抗爆發!
這一刹那,外界那些争搶的神魂都停息了。
“唉···”
“沒機會了。
”
“已然交上手,此刻縱然闖入也是為時已晚。
”
“對抗倒是格外激烈!
”
“這株雜草,竟然能抗衡老墨?
”
“可惜了,如此逆天存在,竟然讓老墨這狗東西搶了先。
”
“的确可惜!
”
“···”
三葉渾身都在巨震、在顫抖。
但,他們卻并不意外。
終于。
三葉通體恢複平靜,原本碧綠的草葉,被墨色所覆蓋。
好似從碧綠雜草,變成了墨色不知名野草。
“果然。
”
“那是必然的。
”
“縱然這株雜草不凡,可卻也無法超脫世界壁壘,從下界上來,再逆天也不過是第九境戰力,如何能擋得住我等?
”
“唉,散了吧。
”
“老墨這狗東西倒是好運。
”
“隻是,他竟然無法化形?
”
“可見這株草真的很不凡!
”
“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若是無法化形,那老墨他···還能與人雙修嗎?
”
“?
?
?
!
”
“他媽的,人才啊!
我為何就想不出這種騷話?
”
“···”
······
劍修也好、殘魂也罷,盡皆散去。
隻留下一株墨色雜草,依舊屹立在原地,好似真成了一株草,一動不動。
但卻沒人覺着有問題。
奪舍之後,本就需要适應。
哪怕奪舍同為人族的修士都是如此,何況是雜草?
老墨雖強,卻也需要時間才能操控。
而得如此逆天‘草身’,他急不可耐,直接就開始‘接收’、‘适應’、‘提升’自己,理所當然、合情合理。
隻是···
沒有人注意到,這墨色雜草中心處,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第九葉,青翠欲滴···
······
“希望你一路順風、一切順利。
”
“劍氣長城···”
“終有一日,我們會去的。
”
林凡輕聲自語。
随即,八倍鏡之術轉向,瞧見了陳安、李淳罡、鄧太阿三人正一同朝攬月宗趕來。
“···”
“算了。
”
他短暫思索後,低語道:“雖然想大肆宣揚一番,但槍打出頭鳥,之前在天驕盛會已然大出風頭,算是風頭太盛了。
”
“若是再這般下去,隻怕會被更多人妒恨。
”
“先消化眼前收益,悶聲發大财吧。
”
“另外···”
“大乘佛教這個麻煩,卻也需要解決了。
”
林凡本想宣揚自家擁有三位第九境劍修,其中之一還是大荒劍宮内門長老陳安,順便吸引一波劍修天驕前來拜師來着。
但轉念一想,暫時還是稍微低調一些為妙。
······
而在他們三人趕到之前,攬月宗收了一波徒。
就是那些上趕着跪在山門外,一跪不起的年輕人。
隻是,如林凡所言,都需要立下天道誓言。
不立誓,天賦再好都不收。
對此,自然有不少人不滿。
尤其是來自中州那些家族,或是隐秘勢力之後。
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一切以家族、以自家勢力利益為主,此來,其實也隻是想要‘白嫖’,甚至隻是想探聽消息。
結果攬月宗直接強行一刀切···
他們自然不會同意。
瘋狂表達自己的不滿。
奈何,攬月宗就是不松口。
不立誓,你天賦再好,哪怕是聖體乃至神體都不收。
對此,他們更不滿,各種鬧騰。
但···
也僅僅隻是鬧騰,根本不敢出手。
最終,更是見攬月宗無論如何都不願松口,這些人也隻能罵罵咧咧離去。
而真心拜入攬月宗之人,卻是紛紛立下誓言,拜入宗門。
且他們的天賦、實力,都不差!
畢竟攬月宗在天驕盛會的表現那般耀眼,若是沒有足夠的天賦和實力,根本不好意思舔着個臉來求拜師。
也正因如此,林凡所能共享的天賦進一步提升。
雖然沒有主角模闆拜師,但好處也是不小。
又兩日後,陳安、李淳罡、鄧太阿三人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