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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作 四百四十七、不上餐桌,就上食譜【求月票!

不是吧君子也防 陽小戎 10435 2024-12-02 16:34

  “吱呀——”

  “世子,小公主殿下,久等了。

  正廳後方,穿過天井後,最裡面的一處偏廳。

  歐陽戎推開一扇緊閉的木門,快步走了進去,同時重重掩上了木門。

  偏廳内,離大郎、離裹兒還有小師妹的身影,映入眼簾。

  三人都在等他。

  偏廳外面,甄淑媛目送歐陽戎進去後,返身回了正廳,明面上使喚着丫鬟,送别賓客,但其實是不動聲色的守着。

  這處偏廳位于正廳後方的最偏僻角落,很是安靜,是歐陽戎專門用來和來客議事的地方,有時候事發緊急,比如燕六郎、裴十三娘有重要情報,歐陽戎都是帶他們直接進來商議的。

  甄淑媛則是負責守在外面,算是幫他們望風了。

  因為昨夜還有一些親近遠客,類似離大郎和離裹兒,都是住在槐葉巷宅邸的,所以今天一早,甄淑媛和燕六郎就忙活起來,前者送他們出門,後者送他們去碼頭登船離浔,都是代行了歐陽戎的東道主職責,送衆人離開,所以甄淑媛今日起的倒挺早,離大郎和離裹兒有急事商議,也被她直接安排了過來……

  “檀郎,沒打擾到你吧?

  離大郎本來準備開口,頓了頓,似是觀察了下歐陽戎精神氣,他忍不住先問了句。

  “什麼打不打擾。

  歐陽戎搖了搖頭,直言道:

  “正事重要,王府那邊大清早是送了什麼信過來,說什麼了?

  離大郎望向了離裹兒。

  歐陽戎也直接看了過去。

  隻見離裹兒類似昨日,一身男裝,正手端一杯熱茶,低頭看着些什麼。

  歐陽戎看見,她手裡好像是拿着一封信紙,上面有寥寥幾行字在。

  謝令姜坐在一邊,也偏着腦袋,與離裹兒一起浏覽手中信紙。

  歐陽戎進來後,二人都沒怎麼迎接,也就謝令姜下意識喊了一聲,就被歐陽戎第一時間壓住。

  離裹兒的話,她壓根動都沒動,歐陽戎進來喊她時,隻是嘴裡“嗯”了一聲,俏臉依舊流露思索之色,她心神似是全都集中在了手中的信紙上。

  歐陽戎目光打量了下,問:

  “信上寫了什麼,又是何人的信?

  “不知何人,信是在王府門口發現的,阿母早上帶人出門時,發現的,看見内容,立馬交給了父王,父王又火急火燎派人送來……”

  離大郎苦笑一聲說完,朝離裹兒喊道:

  “阿妹,信。

  沒等離裹兒遞過來,歐陽戎已經大步來到她的身後。

  離裹兒是坐在椅子上看信的,歐陽戎在椅子背後,微微彎腰查看她手中的信。

  今日依舊一襲藍色男裝的梅花妝少女似是剛回神,依舊保持着“美人深坐蹙蛾眉”的姿态,此刻,面對男子鼻息,離裹兒微微偏開腦袋,眼睛斜瞅着離她有些近的俊朗青年,不知此時此刻在想什麼。

  “離……”

  歐陽戎的注意力全在信上,本要念出來,結果發現這份神秘信的開場白第一句話就不适合直呼。

  難怪大郎、小公主還有小師妹都不怎麼說話,示意他自己看。

  因為這種直呼其名的稱謂很不客氣,但與此同時,信上内容也很簡單,就寥寥一句話:

  【離閑,王府護衛别輕信,一場宴會開始的時候,每個人都該知道自己坐哪桌,不知道自己哪桌,那你就是餐桌上的食譜】

  一句話。

  沒有什麼落款,或者其它的多餘内容。

  偌大一張信紙,隻此一句。

  給人感覺就像是恰好路過王府,随手寫就,留下來的一樣,令人初看去,有些摸不着頭腦。

  歐陽戎背手彎腰,老人佝偻散步般,姿勢未動。

  謝令姜轉頭看去,發現大師兄的眼睛眯了起來。

  等了一會兒,還是無人開口,氣氛有些寂靜。

  “後面有點像歇後語。

  謝令姜先總結,打破了沉默。

  離裹兒微微颔首,言簡意赅,字辭精煉:

  “要麼坐餐桌,要麼上食譜。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簡單卻不簡單,需要想,信的主人為什麼說給我們聽。

  “結合前面那一句,提醒父王别輕信王府護衛的話看,後面這句就是隐隐明示危險了。

  離大郎插話:“為何這麼鬼鬼祟祟的匿名說,還不講清楚,奇奇怪怪的。

  謝令姜皺眉問:“是奇怪,虛張聲勢,還是提醒,是善客還是惡客,善客的話為何要藏,惡客的話,那又能是誰,與咱們有間隙,如此惡作劇?
會不會是挑撥咱們和王府護衛的關系嗎。

  三人各有猜測,對視一眼,皆搖搖頭,視線投向了歐陽戎,似是等他拿定主意。

  “信在哪裡發現的?

  歐陽戎再次問。

  離大郎答:“天明的時候,大概卯正刻,在王府門口。

  “王妃剛好碰到?

  “是阿母,沒錯。

  歐陽戎直起腰,伸出手,示意了下信紙。

  離裹兒見狀,遞出信紙。

  歐陽戎瞥了眼信上一闆一眼,看不出男女字迹的墨字,将其折起,塞進了懷中。

  “走,先去王府,見王爺。

  離大郎問:“檀郎不去大佛慶典了?

  歐陽戎搖頭:“不急,順路,先去趟王府,上午慶典,我無須去太早。

  離大郎與離裹兒對視一眼,輕輕點頭,起身出發。

  四人迅速出門,走出偏廳。

  歐陽戎先示意謝、離三人等待片刻,他前去取了些東西,又找到甄淑媛叮囑了下。

  而且,四人集合出發,婉拒了客氣留他們用早膳的甄淑媛,去往了後門馬棚,各自登上車架。

  很快,一小一大兩輛車轅啟動,駛出了槐葉巷宅邸。

  歐陽戎與謝令姜同乘一輛小的馬車,阿力駕駛。

  離大郎和離裹兒共乘一輛。

  一上車,歐陽戎就取過了謝令姜懷中抱着的琴盒,是剛出門前交給她的。

  歐陽戎将滿滿當當的墨家劍匣,全塞進了座位下方的老地方。

  謝令姜微微蹙眉的看着,剛剛她抱了下琴盒,自覺地相比往日,有些沉甸甸的,也不知大師兄多塞了些什麼進去。

  “大師兄,這份信……是不是有危險?
你發現什麼線索沒,今日是不是會發生些什麼?

  歐陽戎輕輕搖頭,卻不回答。

  他摸了摸座下的劍匣,重新直起了腰杆。

  這隻琴狀劍匣幾乎快被他塞滿了,眼下也沒有多少東西留在飲冰齋書房那邊,這不是為了防繡娘,而是前幾日就做好過準備,既是為生辰禮準備,也是為了慶功大典準備,謹慎的度過這關鍵的幾日。

  他不敢馬虎大意,昨日圓滿結束的生辰禮,他都早早觀察地形,準備好了老六點位,主打一個穩健謹慎。

  至于青銅面具等物,他更是随身攜帶,放在袖中。

  還有某個小墨精也是。

  歐陽戎從袖中取出一隻小墨錠,手指撓了撓,弄醒了它。

  “小戎子,狗爪拿開!
你撓哪兒呢?
謝丫頭你也不管管他……”

  妙思睡眼迷糊的醒過來,化形後,在他膝蓋上直跺腳,兩手叉腰,罵罵咧咧。

  果然,人兒小,心眼也小。

  歐陽戎點點頭。

  謝令姜哄了下:“好了,别生氣了,大師兄可能是學的有種……”

  妙思頓時抱胸,哼唧一聲:

  “哼,學也沒用,本仙姑壓根就不怕它撓,不吃這套……”

  小墨精扭過臉去,不屑一顧。

  歐陽戎取出神秘來信,疊紙拍了拍她的腦門。

  “女仙大人能不能定位下此信主人?

  妙思瞧見二人臉色認真,也不多言,在歐陽戎膝蓋上,熟練的推開了折疊的信紙,在墨迹上左嗅嗅,右聞聞,還不時的摸魚般躺下,望着天花闆,摸摸下巴。

  活像是歐陽戎以前做高數卷子時去躺床上、借口思考高數難題的摸魚模樣。

  “唔。

  妙思若有所思的點頭,站了起來,背着小手。

  謝令姜期待問:“怎麼樣?

  妙思認真點頭:“定位不了一點,寫信之人很謹慎,好像是做了手腳,沒留氣息,沒有文氣。

  謝令姜臉色失望。

  歐陽戎卻問:“是男是女。

  妙思道:“女子,至少寫字的是女子,不過是用不常用的左手寫的,所以沒有明顯的女子字迹痕迹,不過瞞不了本仙姑,另外……”

  她瞅了眼歐陽戎,忽問:

  “你是不是也看出來了?

  謝令姜疑惑四望他們:“看出什麼?

  妙思指着不起眼的紙張本體道:

  “這種紙是官府通用的,反正本仙姑見小戎子平日辦公時用的多,江州的官署好像都是用這種紙。

  謝令姜發現,大師兄的表情沒有絲毫意外之色,顯然是早就發現了。

  “到了。

  歐陽戎忽然開口,收起了妙思,率先下車。

  一炷香後。

  王府的書齋内,衆人齊聚。

  歐陽戎率先講了紙張的出處,和剛剛妙思說的一緻。

  不過他之所以第一時間D洞察此紙,是因為當初容真追查蝶戀花主人碎紙文氣時,調查過紙張的質地出處,歐陽戎也随之長了教訓。

  歐陽戎直接說道:

  “顯然,留信之人很大可能是官家人,看字迹可能還是個女子……

  “還有一處細節,這封信不是随手丢門口的,大門口會人來人往很多人,把時間卡的這麼好,沒讓李從善、妙真或巡邏的白虎衛甲士發現。

  “顯然,此人很了解咱們王府的布防體系,而且還能夠清楚的知道王妃這些日子早上出門的習慣,而在信裡,此人恰好還提醒咱們勿信王府護衛……”

  說到此處,歐陽戎話語止住。

  衆人面面相觑。

  似是想到什麼。

  謝令姜俏臉上表情有些複雜,問道:“昨夜,容真好像住在城内。

  歐陽戎垂目:“嗯,聽六郎說,監察院那邊。

  離大郎忍不住道:

  “這麼說,她不隻是過來給甄大娘子送禮的,其實還有這份目的在?
難怪昨天晚宴上那麼低調,都沒怎麼鬧騰……”

  聽到後面一句話,原本平靜思索的歐陽戎,有些皺眉的看了過去,離大郎立馬捂嘴咳嗽,東張西望。

  旁邊的離裹兒,原本蹙起的眉頭稍微松開:

  “是有這可能,但很難證實,既然她是匿名提醒,那就是不想讓咱們找到,問也沒用,隻是不知,她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才破例提醒。

  謝令姜認真點頭:“不管如何,都在某種程度上驗證了咱們的擔憂,從李從善、妙真帶人過來護衛王府起,咱們就沒全信過他們,大師兄更是早有布置。

  頓了頓,她語氣有些莫名的說了句:

  “這麼看的話,能留此信,不管是否消息确切,至少她也是偏向善意的了。

  衆人點頭,表示認可。

  離閑沉吟問:

  “檀郎,你說,容……此人是不是在提醒慶功大典的事?

  衆人不禁對視幾眼,視線都投向了冷靜的歐陽戎。

  歐陽戎安靜片刻,剛要開口,這時,王府的老管家順伯突然從外面趕來。

  他傳來消息:

  “檀郎,外面有人找您。

  謝令姜偏頭:“是誰?

  順伯恭敬道:

  “是一位叫容真的監察院女史,她說和您很熟,好像是有什麼公務上的急事,說一定要見到您,她之前好像是去了槐葉巷那邊但沒找到您……”

  書齋内,空氣陡然寂靜下來。

  衆人眼睛齊望向了歐陽戎。

  若沒記錯的話,這位容真女史幾乎不來浔陽王府,與喜歡過來監視的妙真不同,她幾乎從不當衆站隊,上一次過來,還是王府元宵晚宴那夜過來找人,也是以公務名義找歐陽戎。

  也不知道是工作狂,還是獨獨為某人破例。

  是謝令姜先開的口:

  “大師兄去吧,這個節骨眼上,很大可能真是急事了。

  離裹兒聞言,輕笑了下。

  離閑、離大郎、韋眉三人也聽出了後面那句話有些怪怪的,什麼叫“很大可能真是急事了”,難道上次肯定不是?

  歐陽戎欲語:“小師妹……”

  謝令姜伸手打斷了話語,她将那份神秘人的信塞進他的手中,同時冷靜吩咐:

  “正好,大師兄試探一下,看到底是不是她。

  衆人皆點頭:“沒錯,檀郎去試試。

  歐陽戎環視了一圈。

  “大夥稍等。

  留下一句,他飛速出門。

  ……

  槐葉巷,飲冰齋。

  卧室内,繡娘正在收拾東西,側身坐在床榻邊,安安靜靜的折疊幹淨衣裳。

  歐陽戎出門後,一早上的時間,她都在屋中,将房子收拾打掃的幹幹淨淨。

  就在這時,有一道嗓音從門外響起:

  “繡娘姐姐是要去哪?

  趙清秀的背影微微頓住。

  葉薇睐抱胸,斜靠在門邊,眼神直直盯着門内做着家務活的清秀少女背影。

  她目光落在了趙清秀盤起的發鬓上。

  冰白玉簪子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鴛鴦翡翠簪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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