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趙教授好像在嘗試通過導管進入,微弱改變靜脈的走形。
」
「靜脈改道?!
」
腔靜脈入徑,還沒有得到足夠的案例驗證。
即使有論文,但也是各自嘗試,沒有形成标準化,對于細節之處也是語焉不詳。
趙原在手術過程中,并沒有前人的經驗作為參考。
不過,他采取的手段靈活變化,展現出了一個外科醫生的膽魄與睿智。
為什麼這個入路沒有被普及?
因為存在太多的變數,沒有其他入路來的直接。
大家開始聚精會神地研究趙原的操作。
年輕的醫生們對介入手術一知半解,但還是看得很投入。
盡管看不懂,但他們從趙原那穩定的操作感受到了,氣場上的壓迫。
介入科的醫生逐漸意識到自己與頂尖高手的差距了。
介入科的興起跟材料和輔助設備密不可分。
當科技遇到瓶頸,終究還是要回歸醫生個人實力。
劃皮包手術沒什麼難度吧,但不同的醫生做,還是有差距的。
有的醫生劃一個皮包,就感染一個,然後,必須要用大量的抗炎藥,用科技與狠活來彌補技術的不足。
但有的醫生劃皮包,根本不存在感染。
日積月累,靠着科技與狠活的醫生,手術質量越來越差;
技術在線的醫生,已經開始考慮怎麼化皮包,安全無痛更加快捷。
技術很重要。
技術好了,在醫療系統可以橫着走。
介入科這幾年這麼吃香,主要是科技進步的紅利。
一些本來技術還可以,但又算不上特别拔尖的醫生,轉入這個科室,然後成了名家。
而那些專注于傳統手術的醫生,因為錯過了選擇的機會,而變得暗淡了。
所以介入科的醫生其實内心特别敬重技術紮實的外科醫生。
趙原對心髒手術的理解,已經到了信手拈來的境界。
什麼方法都是建立在解剖學的基礎上!
成年人健康的心髒每天大約跳動100,000次,每分鐘供血量大約5升,每小時接近300升。
心髒由四個「房間」組成,上面的是左心房和右心房,下面的是左心室和右心室。
心髒每天的工作就是為其本身和全身各器官提供含有豐富「氧料」的血液。
血液在心髒的四個「房間」流動,有「四扇門」,稱之為「心髒瓣膜」,控制血液流向,四個瓣膜分别是主動脈瓣、二尖瓣、三尖瓣和肺動脈瓣。
..
在心髒射血的時候,心髒瓣膜這扇門打開,讓血液按照固定的方向流動;同時,這扇門在心跳間隙關閉,保證血液不會回流。
任何影響瓣膜正常開合的情況,都會給心髒帶來負擔,心髒無法有效的将血液輸送到身體最需要的地方去。
主動脈瓣位于左心室和主動脈之間,控制射入主動脈的血液不會回流到左心室。
主動脈是最主要的大血管,左心室的血液通過主動脈到達全身。
患者有嚴重瓣膜反流,另外主動脈瓣狹窄。
文學
如今趙原需要用介入的手法,将人工的瓣膜植入其内,取代病人自身殘缺的瓣膜。
當入口打開的時候,很多人都松了口氣。
這種方法隻要選對了通道,接下來就是水到渠成。
介入科的專家發現不對勁之處,「趙教授采用的器械、支架好像都是國産的。
」
胸心外科專家也發現端倪,「器械和支架跟常規的不一
樣。
應該是他自己做了改良和設計。
」
「果然厲害。
」
盡管大家都知道器械都是進口的更好,但看到主刀用自己設計或者改造的器材,會更加地欽佩。
不是所有的外科醫生都有能力改造器械的!
外科醫生在針對不同的病人會将器械進行調整和改造。
這個過程足以看出醫生的靈活與自信。
必須要建立在深厚的解剖知識,以及對器械功能的理解。
從介入通道創新,再到器械的改良,趙原用一台手術征服了很多人。
原本的懷疑消失不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看似很難的手術,在打通關鍵環節,變得極為流暢。
原本開胸可能要做四五個小時,如今不到一個小時就完成了。
時間縮短,也是對病人的保護!
趙原終于做完最後一個步驟,輕松地說道,「大家辛苦了。
」
高高擡起,輕輕放下。
原本緊髒的情緒和壓力,在有條不紊的推進過程中徹底消失,取而代之,是成功的喜悅。
盡管手術耗時不長,但其中藏着的細節太多了。
倘若不是病人年齡大,身體糟糕,趙原肯定會用傳統的方式處理。
隻有主刀才知道,患者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趙原走出手術室,耿志超以及患者的兒子在外面等待結果。
「手術做得如何?
」耿志超迫不及待地問道。
趙原表情鎮定,「手術做得不錯,一個小時之後,病人應該能下地走路。
」
患者的兒子臉上露出驚訝,「您的意思是,他可以正常走路?
」
趙原自信道,「是的。
」
患者的兒子趕到病房。
父親還在麻醉,沒能蘇醒。
一個小時之後,父親睜開眼睛,趙原掐準時間趕到。
「請嘗試走幾步路。
」
父親難以置信,他之前做過心髒手術,術後可是躺在icu觀察了好幾天。
能走路,那也是一周以後。
自己此次的病情比上次還要嚴重。
好幾個醫院都不願意給自己做手術。
在手術之前,他也無法正常走路了,每次走路都會對心髒帶來負擔,隻能坐在輪椅上。
父親緩緩起身,當腳尖落地的瞬間,他突然有種自信,好像确實可以站起來。
患者的兒子屏住呼吸,拳頭捏得很緊。
父親起初有些搖晃,随後慢慢擡起雙腿,竟然真的往前邁出了步伐。
盡管隻是兩步,他就沒有力氣,但對所有人而言,都是莫大的鼓舞。
趙原松了口氣,「跟我猜想的不錯。
他之所以現在沒法正常走路,主要跟這段時間一直坐輪椅有關,腿部的肌肉有些萎縮,經過一段時間康複訓練,就可以與常人一樣。
」
患者的兒子眼中滿是激動的淚水,「太令人震驚了。
這是奇迹啊!
」
那麼嚴重的心髒瓣膜病,在諸多醫院都宣判死刑的情況下,趙原耗時一個多小時,竟然讓父親能夠落地走路了。
病房的醫護人員不斷鼓掌,掌聲給病人,更是對趙原的贊許。
誰能想到一個垂危将死的老人,在手術之後,煥發了生機。
病人躺在床上,剛才的嘗試,讓他還是有點吃力。
「謝謝你,刀客特趙。
别人覺得我很瘋狂。
竟然為了一個主刀醫生,趕到了水文國這麼遙遠的地方。
我曾經也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确。
這一刻,我無比慶幸,因為兒子看
似不理智的決定,我的病被救回來了。
」
兒子輕輕握住父親的手,「謝謝你的信任和理解。
」
兒子緊緊地抱住趙原,表達内心誠摯的謝意。
趙原有點意外,發現面部被對方的胡渣刮得生疼。
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拜國的最高緻敬方式——貼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