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厚重大衣下在滴血
他提到果果,舒晚這才将注意力轉移到果果身上。
看到原先胖乎乎的奶娃娃,突然變瘦了,心下一疼。
她連忙松開季司寒,蹲下身子,捧起果果小小的臉。
“果果,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
見到自己的小姨,果果張了張粉嫩的小唇瓣,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開口。
瞧見果果低垂着腦袋,玩着手裡玩偶,一言不發的模樣,舒晚心裡難受極了。
果果一定是被凱西逼着玩開槍遊戲,又親眼目睹生父死亡,受到刺激,才會變得沉默寡言吧?
季司寒強撐着發顫的身子,向舒晚解釋:“她受了創傷,有應激反應,之後要看心理醫生。
”
凱西逼死池硯舟之後,對孩子也變得殘忍起來,這幾天将哭鬧不已的果果,關進小黑屋裡,還用一個小牢籠鎖着她,隻給她一點點吃喝,要不是他來得及時,孩子隻怕撐不過三天。
聽到果果的遭遇,舒晚心疼死了,她将瘦了一圈的果果,緊緊抱進懷裡,一邊拍着她的背,一邊安撫着她,“果果,以後跟小姨生活,小姨會照顧好你,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
”
果果纖長密卷的眼睫,微微顫了顫,卻還是沒有開口回應小姨,内心世界似乎徹底崩塌了一般,從一個活潑開朗、小嘴甜甜的胖娃娃,變成一個沉默寡言的木偶娃娃。
看着這樣的果果,舒晚心裡很不是滋味,她無比心疼的,抱起果果,在起身時,剛好看見季司寒忽然披上了一件厚重的大衣。
她狐疑的,仔細打量了他一眼,發現他臉色煞白,毫無血色,心下一慌,問他怎麼了?
季司寒單手握拳,放在唇邊,咳嗽一聲,“風大,大概是感冒了……”
他說完,朝站在旁邊發着愣的蘇青,昂了昂下巴,“你去抱孩子。
”
舒晚想說她來抱,果果卻掙紮着從她身上下來,主動展開雙臂,要蘇青抱。
如果說之前的果果,就已經足夠聽話了,現在的她,就更是聽話到小心翼翼。
她似乎怕他們會抛棄她一般,不敢給他們添一丁點麻煩,才會将察言觀色表現得淋漓盡緻。
舒晚怔怔望着抓着玩偶、趴在蘇青肩膀上、乖到不像話的果果,一時之間,内心五味雜陳。
季司寒牽起她的手,放進他的大衣口袋裡,“晚晚,我們回家吧。
”
觸到那隻寬厚的手,冰涼到沒有任何溫度,舒晚将視線收了回來,轉而看向臉色泛白的男人。
“你怎麼了?
”
他的皮膚是很白,卻是有血色的那種健康白,此刻的他,白到近乎透明,連薄唇都是白的。
她絕對不相信這是感冒引起的,“司寒,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跟我說,别瞞着我,也别騙我。
”
季司寒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幽幽散發着疲倦的光,卻仍舊耐着性子,微垂下頭。
“真的隻是感冒,不信你摸摸看。
”
舒晚踮起腳尖,伸出手,去摸他的額頭,溫度确實有些高,“有沒有吃感冒藥?
”
男人輕點了下頭,唇角挂着淺淡笑意,“季太太,這麼關心我,是不是很愛我?
”
她的眼底流露出來的愛意,沒有一絲避諱,“很愛,所以季先生,你要好好的。
”
季司寒原是打趣她,想讓她放松放松,卻在聽到她的答案後,神色怔怔窒了一下。
是啊,他好好的,她才會好好的,他們之間,誰也離不開誰,他一定要信守承諾。
男人勾起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的唇瓣後,攥緊那隻柔荑小手,牽着她,步下飛機。
清冷高貴、嬌柔纖細的兩道背影,在機場昏暗燈光倒映下,拖曳成長長的倒影……
阿澤帶着一群醫生,從機艙走出來,皺着眉頭,望着季司寒……
不遠不近的距離,正好看見紅色液體,順着厚重大衣,滴滴滾落下來……
阿澤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顫抖着手,取出一支,點燃,放進口中,深深吸了一口。
他很少抽煙的,也很少會發抖,這次在看到夜先生受那麼重的傷後,卻控制不住想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