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姑娘,這隻是屬下眼中的真實的將軍而已。
這種事情……您就不必跟我們家將軍提了……”
大鵬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言多必失,他這些話要是被將軍知道了,估計會罰他掃京城的茅廁去……
“那怎麽成呢?
你讓我了解到一位‘憐香惜玉’,情聖一般的塵哥哥。
我得多謝你啊,自然要在塵哥哥面前給你請功了!
”顧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大鵬額頭的冷汗登時就冒出來了,期期艾艾地道:“姑娘,您不能這樣……看在這一路,屬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您就饒過我這一回吧!
”
“該!
”月圓掩著嘴巴,打了個哈欠,在一旁幸災樂禍。
程知府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
這位大鵬將軍,是禦林軍的將領,被他成為將軍的,難道是禦林軍的最高統領?
不對啊!
他知道的禦林軍統領是趙赫,字朝華,跟神醫小姑娘口中的“陳哥哥”對不上號啊!
難道……禦林軍統領換人了?
朝中的高級將領中,隻有一位姓陳,年歲比他還大,都能做神醫小姑娘的爺爺了!
陳老將軍的子侄輩,也沒有什麽出色的。
神醫口中的“陳哥哥”到底是哪位?
程知府表示很好奇!
“活珠子?
那是什麽?
”顧夜停在一個叫賣的小販攤前,好奇地看著冒著熱氣的鍋,聳了聳鼻子,眼睛亮晶晶的。
那模樣,就像一隻饞嘴的貓兒見到了魚一般。
程知府跟上去,笑著解釋道:“這五香活珠子,是剛剛孵化的雞蛋,經過鹵煮而成。
味道鮮美,很養人,尤其是裡面的水,有滋身大補之功效。
”
小販有些年歲了,他此時認出了程知府,眼角的皺紋瞬間綻開了。
他從鍋裡撈出一笊籬“活珠子”,連數量都沒數,用油紙包了,熱情地往程知府懷裡塞,口中笑著道:
“這活珠子,是用自家的炕孵出來的。
要說孵化這活珠子的本事,是我王老漢最拿手的。
孵活珠子也是有學問的,早了,活珠子不香,晚了,裡面小雞已經成型,口感不行。
必須不早不晚剛剛好!
”
“我知道了!
這是剛剛開始孵化的雞蛋——鋼化蛋啊!
”顧夜前世的時候,是吃過五香鋼化蛋的,印象中還挺香的。
王老漢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點點頭道:“鋼化蛋,剛孵化的雞蛋!
這名字不錯,果然不愧是知府家的小姐,就是有學問!
以後,我們家這活珠子,就改名‘五香鋼化蛋’了!
”
顧夜挑了挑眉。
沒想到,她無心之語,竟然讓“五香鋼化蛋”這個名字,在這異世界誕生了。
呃,老大爺,你給專利費了嗎?
程知府忙惶恐地解釋道:“大兄弟,你弄錯了!
這位是製出治療瘟疫藥品的小神醫。
我們老程家,可沒有這麽大的運氣,出這麽有出息的人物來!
”
王老漢睜圓了渾濁的眼睛,忙不疊地又包了一包鋼化蛋,雙手捧著,恭敬地送到顧夜面前。
老漢激動地道:“恩人哪!
小神醫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哪!
我小兒子一家,連同三歲的小孫孫,都是您給救回來的呀!
”
一問之下,才知道王老漢的小兒子,是小青莊的上門女婿。
瘟疫來臨之時,他們一家五口,都未曾幸免。
王老漢小兒子的老嶽父,因為體弱多病,沒能扛得住疫病,死後連個囫圇的屍體都沒留下,焚化成一堆灰燼!
如果不是程知府帶著大夫進了村,王老漢小兒子一家,全要死在這場可怕的瘟疫之中了……
“治病救人,是醫者的本分,老大爺不必如此!
”顧夜接過鋼化蛋,磕了一個小小的口子,摳破裡面的一層薄膜,小口地吸著裡面鮮美濃香的汁水。
王老漢笑得挺開心的:“神醫小姑娘吃過活珠子啊……不,現在是鋼化蛋了。
多謝小神醫賜名!
”
王老漢沒有料想到,自打他用了小神醫起的名字,“五香鋼化蛋”名聲鵲起。
很多體弱多病的人,都來排隊買他的鋼化蛋。
得到醫術高明,能治療瘟疫的小神醫的青睞,那滋補的效果肯定不凡……
顧夜衝他擺擺手,喝完裡面的汁水,撥開鋼化蛋的蛋殼,裡面果然孵化的時間恰到好處,沒有成雞,卻即將孵成小雞。
大大地咬上一口,鮮美的蛋香,混雜著肉香,美味極了。
她滿足地眯起眼睛,衝著王老漢豎起的大拇指。
王老漢露出憨厚的笑容——小神醫喜歡就好!
月圓盯著那有些怪異的雞蛋,咽了咽唾沫,表情有些糾結地問道:“姑娘,這……真的能吃嗎?
感覺像是壞掉的雞蛋……”
“沒見識!
這個可是‘天然的綠色肉食品’,養身滋補,改善氣血虧虛的症狀,增強身體的免疫力和抵抗力。
老大爺鹵的五香味,也恰到好處,既美味又營養。
”顧夜轉眼吃完了一枚,又把爪子伸進油紙包裡,去掏另一枚。
月圓忙阻止道:“姑娘,您胃口本來就小,不能再吃了。
要不,一會到了飯點兒,又要吃不下了!
”
顧夜白了她一眼,道:“不是跟你說了嗎?
吃這個能滋補身體,是天然的補品,比飯點裡的飯菜營養多了!
”
口裡這麽說著,她還是沒有再衝那些鋼化蛋下手。
王老漢在一旁笑開了花。
神醫都說他家的鋼化蛋滋補了,這可是經過神醫驗證的,那絕對就沒錯了!
一會早點收攤,去給小兒子一家送些過去。
他們的病剛有好轉,身子需要補補。
王老漢又仔細詢問了病人需要注意的方面。
顧夜拎著鋼化蛋離開的時候,讓月圓塞了一塊碎銀子給老漢。
從老漢的衣著和容貌上看,生活應該並不寬裕。
鋼化蛋本來就小本經營,她怎麽忍心佔人家的便宜?
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慶豐樓前。
無論什麽地方,慶豐樓的店鋪,都是最顯眼、最豪華的。
今日,慶豐樓好像有什麽慶典,出入者人人掛著笑容,門樓前也掛起了紅燈籠,拉起了紅綢子。
程知府的師爺,愁眉苦臉地站在慶豐樓外。
看到自家老爺來了,他趕忙小跑著迎上來,愁容滿面地道:“知府大人,真是不巧,今日慶豐樓被人包了做壽。
小的跟人商議了半天,也沒有換到一個包廂……”
誰?
這麽不給他面子?
知府大人感覺臉上沒光,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如果單單是他自己,倒也罷了!
哪能把曦城的大恩人,晾在慶豐樓外呢?
他親自進了慶豐樓,找到壽宴的主事者。
略一詢問,他才恍然地想起,今日是緻仕的老太師七十大壽。
前些日子,他也收到了請帖。
可當時剛剛發現疫情,他一個頭兩個大,就隨手把請帖往書房一扔。
接下來的日子,他都忙著安排疫情的工作,把這茬給忘了……
“程兄,沒想到您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來參加家父的壽宴,真是蓬蓽生輝啊!
”程知府請來神醫,挽救了一場險之又險的瘟疫,老太師一家也早有耳聞。
這位上來跟他打招呼的中年男子,是老太師的小兒子。
他打聽到程知府為了瘟疫的事兒,都好幾天沒有回城了。
本以為今日他不會來了,沒想到竟然看到了他,便熱情地請他到樓上雅間落座。
程知府一臉尷尬,他是來宴請小神醫的,手上也沒帶賀禮啥的。
再說了,他去吃壽宴了,把人家小神醫和隨行的幾位,扔在樓下,像話嘛!
程知府連忙向中年男子告罪道:“賢弟見諒,這些日子忙瘟疫的事兒忙昏頭了,竟不記得老太師的壽辰是今日!
我這邊還有重要的客人要款待,改日再登門向老太師謝罪!
”
中年男子並未怪罪,心中卻詫異不已:能讓程知府百忙之中,盛情款待的客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程知府臉上尷尬的神色更深,他把中年男子拽到一邊,小聲地道:“賢弟,不知這樓上的雅間,能不能勻我一間。
我急著用……”
中年男子露出為難的神色:“不是小弟不給程兄面子!
今日有不少不請自來的客人,正愁著坐不下呢。
這不,小弟正跟慶豐樓的負責人商議,能不能把主事者備留的那間,借予我們用呢!
”
慶豐樓的常客都知道,每座慶豐樓都留有一間最好的雅間,專門招待東家和東家的親朋。
不過,這間雅間大多數時候都是空著的,偶爾也會出借給有特殊情況的尊貴客人。
程知府一聽,對呀!
他可以找慶豐樓管事的借這間雅間啊!
他連忙朝著老太師之子拱手道:“多謝賢弟提醒……”
中年男子一愣,哭笑不得地道:“程兄,你這麽做也太不地道了吧?
到底什麽客人,讓你如此重視?
難道……是京城過來的?
”
他早就看出,跟程知府一塊兒過來的高壯男子,身材挺拔,氣度不凡,一看就是軍中出來的。
還有那掛在腰間的禦林軍腰牌,竟然出動了禦林軍……難道是某位宗室皇子駕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