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
沒聽說貓兒喝水果汁的!
”安雅郡主生怕對方搶回去似的,又喝了一大口,差點嗆著自己。
顧夜臉上嫌棄的表情更深了:“你慢點兒,沒人跟你搶!
還郡主呢,怎麽這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
安雅郡主用帕子擦了擦嘴巴,哼了哼道:“你就可著勁兒地損我吧。
就覺得本郡主不會生你的氣,是吧?
”
“這你就不知道了!
有一種朋友叫‘損’友,越損你,說明本姑娘沒把你當外人,越損感情越好!
”顧夜瞎掰著。
她往廳中掃了一眼,見小姑娘們都在偷偷往這邊看,確切地說,是往她們手中的果汁看。
她聳聳肩,把手一攤道:“別看了,就這四瓶,沒了!
”
順柔郡主距離她們比較近,嗅到了她說話間口中散發出的橘子香味,笑了笑道:“顧姑娘真奢侈,竟然用玻璃瓶裝果汁!
要知道,隱珍閣的一套玻璃茶具,每個幾千兩銀子,是拿不下來的!
”
對哦!
這世界玻璃還是比較珍貴的器物呢!
顧夜手中的大小玻璃器皿,都是她畫了圖,定了尺寸,讓塵哥哥手中的玻璃作坊給量身定製的。
前世玻璃都是爛大街的材料了,她一時之間竟忘了這茬。
好吧,以後要低調些,玻璃瓶子的東西,要少拿出來。
“不是……這是我專門定製的藥瓶。
那種打點滴的藥瓶,你們應該都見過。
洗洗乾淨,用來裝果汁,也是挺方便的……”顧夜訕訕地笑著,又喝了一口果汁做掩飾。
安雅郡主才不信她的鬼扯呢!
用過的藥瓶裝果汁?
還是那種能治花柳病的藥……鬼才相信她的話!
這玻璃瓶,絕對是新的!
她敢用自己的顏值擔保!
不過……安雅郡主又想到,那時候給她哥哥打過點滴後的藥瓶,好像的確被她們收回去了。
難道……真的廢物利用?
嘔……
不對,不對!
即便回收再利用了,褚小葉能喝,她還怕什麽?
安雅郡主一口氣把手中的果汁全幹了,還意猶未盡地舔著臉道:“還有嗎?
再給我來一瓶唄?
”
“沒了,沒了!
”顧夜像趕蒼蠅似的,推開了安雅郡主湊過來的臉,把自己的小包包打開給她看。
安雅郡主早就好奇她的小挎包中,到底都裝了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藥品也有,果汁也有……當她湊過去,探頭往裡面看的時候,又被顧夜一把推開。
安雅郡主也不生氣,跟她你來我往地撕扯著她的包包。
她們一個死死地捂著,一個硬要看,爭搶得好不歡樂。
坐在一旁,想要湊過來跟顧夜套近乎,又有些害怕她心情不好被遷怒的王梨落和胡明媚,見狀心中有些詫異——什麽時候安雅郡主跟顧夜的關系,這麽好了?
要知道,王梨落和胡明媚兩個,自幼就是安雅郡主的跟班。
那時候,安雅郡主的娘親還沒去世,她的名聲也還沒那麽差。
借著安雅郡主的勢,兩人在閨秀圈子中還算吃得開。
後來,慶王妃過世後,安雅郡主的名聲被人惡意地抹黑。
兩人父親的官職也從四五品的小官,漸漸往上爬。
王梨落和胡明媚兩人,也在有計劃地漸漸疏遠安雅郡主。
不過,安雅郡主性子大大咧咧,沒怎麽注意而已。
即便注意到了,也未必放在心上——不重要的人,何必為她們壞了自己的心情呢?
初冬的暖陽漸漸攀升,外面清冷的空氣也變得暖和起來。
安雅郡主便邀請閨秀們遊園。
流泉山莊果然名不虛傳。
園中奇石嶙峋,山石間點綴著亭台樓榭,宮宇中玲瓏的假山堆疊,秀若天成,有種奇駿之美。
一條蜿蜒的遊廊,在亭台樓榭間盤旋,忽而開合,忽而曲折,仿佛一條精美的彩帶。
漫步遊廊間,奇峰怪石、花木扶疏,曲徑通幽,景色美不勝收。
順柔郡主雖然隻是第一次見顧夜,卻表現得尤為親近。
她見顧夜駐足在遊廊上,眺望著園中的朱紅金黃,帶著幾分熟稔和熱情道:“褚姑娘是第一次來流泉山莊吧?
我連同這次,也不過來了三回而已。
前兩次都是春夏時節,沒想到秋日的流泉山莊,別有一番風味呢!
”
正如她所言,秋日的流泉山莊,各色菊花姹紫嫣紅,有的如雪白的繡球,有的似金龍的爪子,有的像火紅的燈籠……各有各的姿態,各有各的風情。
其中不乏珍貴的品種:墨牡丹、胭脂點雪、仙靈芝、瑤台玉鳳……即便是不懂菊花的顧夜,看了也頗賞心悅目呢!
不過,最吸引顧夜的,還是那金黃的銀杏和火紅的楓葉組成的彩林。
耀眼的金黃和熾熱的火紅交織在一起,鮮明的顏色撞擊著人的視覺,就好像紅黃水彩潑就的,亮得耀眼。
袁海晴想起自己曾經許多過的話,湊到顧夜身邊道:“葉兒妹妹,早就說請你去我家的銀杏莊子上遊玩,你一直都在參加考核,沒敢去打擾你。
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葉兒大藥師,到我家的莊子一遊?
”
顧夜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帶著別有意味的笑容道:“好哇!
聽說你們莊子上,種了好幾百畝的銀杏,到了秋天,整個莊子像是黃金堆砌的一般。
在京中甚為有名,能夠一覽銀杏山莊的風情,是小妹的榮幸!
”
袁海晴有些警覺地看著她,笑道:“我怎麽有種,好像被一隻小狐狸盯上的感覺?
說,你是不是打上我家莊子上那些銀杏葉的主意了?
”
“還是晴姐姐懂我!
”顧夜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上次製作速效救心丸,就是用了晴姐姐給我采摘的銀杏葉。
品質不錯,適合用藥。
顧氏製藥很快會推出速效救心丸,到時候肯定會需要大量的銀杏葉……”
“你……你不會把我們莊子上的銀杏,都薅禿了吧?
沒有葉子的銀杏樹還叫銀杏嗎?
沒有銀杏的山莊,還怎麽叫‘銀杏山莊’?
”袁海晴裝作一副怕怕的表情,好像被打劫的良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