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放松了身子,軟軟地重新躺了下來,道:“不要。
外面冷,不想動!
”
“那……光躺著多無聊?
要不,我舍命陪老婆,咱倆在床上運動運動也成!
”淩絕塵忍著笑道。
顧夜立刻從軟榻上彈起來:“好撐,吃太飽睡不著,還是到院子裡走走吧!
”
淩絕塵拉住她:“院子裡多冷啊,這天也黑了!
就在屋子裡運動運動得了!
”
“我這會兒有點熱,外面也不是太冷。
夫君可願意與我梅林賞月?
”顧夜趕緊往身上套毛衣裳。
大冷天到外面晃蕩,簡直要人小命。
可是……塵哥哥太會折騰了!
唉……冷就多穿點兒吧!
這該死的盛京,冬天才剛剛來臨就這麽冷,進入臘月可讓人怎麽活啊!
“今天陰冷陰冷的,哪來的月亮給你賞?
老實地待在屋裡吧,別折騰感冒了!
我是說,陪你在屋裡走幾圈消消食兒。
你這小腦袋瓜子裡,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淩絕塵含笑看著她,輕輕敲了小媳婦的腦殼一下。
顧夜松了一口氣,忙放下手中的鬥篷,衝他翻著小白眼:“我腦子裡健康得很!
都是你故意誤導我!
!
‘運動’這個詞,本來就很有歧義好不好?
”
“是,都是我的錯,沒說清楚!
行了吧?
”淩絕塵將好夫婿的標準奉行到底。
媳婦說的都是對的,不對也是對的!
淩絕塵牽著小媳婦軟軟的手,在屋子裡慢慢地走著。
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之間卻流動著默契。
隻是一個眼神,對方就能了悟。
“真想就這麽牽著你的手,一直到白首!
”淩絕塵把小媳婦本來涼冰冰的小手,焐得暖暖的。
小媳婦的手小小軟軟的,好像沒有骨頭一般,很好牽。
他都舍不得放開了呢!
顧夜也難得感性地道:“我的心,暖暖的、軟軟的、滿滿的、脹脹的……這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大冰塊,原來你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幸福的港灣。
”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和願望。
”淩絕塵停下腳步,將小姑娘擁入懷中。
兩人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就這麽默默地相擁著。
窗外,不知什麽時候飄起了雪花,不遠處梅林暗送幽香,室內溫情緩緩流淌……
顧夜這一晚,睡得尤為香甜。
淩絕塵輕輕推著她,催她起床的時候,她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
昨晚雖然什麽也沒做,可兩人聊得很晚。
聊前世,聊今生,想到哪兒聊到哪兒。
這個世界上,兩人是最契合最親近最了解彼此的,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起床了!
今天是你回門的日子,去晚了你爹娘會擔心的!
”淩絕塵也想讓小媳婦多睡會,可是回門要去瞳安的公主府,動身遲了說不上幾句話就又得回來了。
一聽到“回門”兩個字,顧夜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揉揉困倦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他。
表情軟萌乖巧,看得淩絕塵新軟軟的。
淩絕塵輕輕親了親小媳婦的嘴角,道:“你閉著眼睛眯一會兒,我幫你穿衣服。
”
剛起床的顧夜有些遲鈍,延遲了幾秒,才捂著嘴巴,唔唔地道:“沒刷牙呢,你也能親的下去!
”
“不臭,香香的!
”淩絕塵這話說的並不違心,小姑娘平日裡喜歡喝一些甜甜的水果味藥劑,有清新口氣的功效,身上口中總是帶著淡淡的甜香。
淩絕塵想著,自己要不要也讓媳婦給他做些藥劑。
要不然,早上一睜眼想去親媳婦的時候被拒絕,多尷尬?
等良辰端了洗漱用具進來時,自家姑娘……不,現在要改口叫王妃了,有點不習慣呢!
王妃衣服配飾已經穿戴妥當,就差頭髮沒梳了。
王爺在,她們這些做丫鬟的,全然沒了用武之地。
難怪這寧王府中沒幾個丫鬟呢!
顧夜刷了牙,洗了臉,護膚品細細地擦了。
看看天色,坐下來吃早飯太耽誤時間,就讓良辰打包兩籠包子,兩罐牛乳,帶著車上吃。
拜別了長公主,小兩口帶著裝滿回門禮的車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馬車中,顧夜往嘴裡塞著蟹黃湯包,含含糊糊地道:“公主母親太客氣了。
給張羅了這麽多禮物,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又給我們送了一趟聘禮呢!
”
“慢點兒吃,別噎著!
”淩絕塵把牛乳送到媳婦的嘴邊,喂她喝了一口,才道,“回門禮越多,越代表夫家對你的看重。
母親恨不得把整個寧王府搬空了,足見她對你有多滿意。
”
“那是!
我這麽好的媳婦,上哪摸去?
”顧夜喝了口牛乳,繼續跟手中的蟹黃包奮戰,“公主母親對我的好,不會白瞎的。
我一定會像孝敬我娘親一樣孝順她的!
誰叫她,替我生了這麽好的老公呢?
”
“你這張嘴,就跟抹了蜜似的!
”淩絕塵猝不及防之下,被誇得心花怒放小鹿亂撞。
顧夜撅起油乎乎的小嘴:“抹沒抹蜜,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
好家夥,這下捅了馬蜂窩了。
隻吃了半個包子,肚子餓得咕咕叫的顧夜,被自家男人按著親了又親,法式長吻親得她幾乎喘不過氣起來。
媽呀,她不會成為第一個接吻憋死的人吧?
哎媽呀,事實證明,旱了二十多年的老男人,是經不起撩撥的。
接下來的路程,吃了一塹的顧夜,異常老實。
還歪進自家老公暖烘烘如小火爐的懷裡,睡了個回籠覺。
這一隊都是設備精良的馬車,跑起來異常平穩,速度也快。
昨晚的一場小雪,絲毫不影響他們的行進速度。
在瞳安公主府的娘家人們,翹首期盼著女兒(妹妹)的身影。
褚小六還冒著小雪,打馬出城去等消息呢!
顧夜的母親君氏,看著天上飄落的雪花,急的團團轉:“這雪,怎麽又下起來了?
路上不知道滑不滑,葉兒他們什麽時候能到啊!
”
“別急,我去試了一下,路上沒多少積雪,不滑。
以寧王府的馬車,就是再下大點兒,也難不住他們。
”鎮國公按捺住心中的焦急,勸慰著自家夫人。
“咱們就該在京城租個院子。
這兒離京城太遠了,回趟門真不方便!
”君氏歎了口氣,“不知道寶兒在寧王府習不習慣,會不會被刁難……聽說民間,有不少守寡婆婆,對媳婦多方挑刺的例子。
我們寶兒這麽乖巧善良,不會受氣吧?
”
“你想多了!
寧王那小子,對咱閨女的稀罕程度,也不可能放任他母親磨搓我們寶兒的!
親家母看上去,也是挺通情達理的。
”鎮國公心裡也沒底,既是安慰夫人,同時也在說服自己。
君氏在屋裡來回踱了幾趟,帶著幾分哭腔地道:“親家母跟炎國皇帝,是一母同胞。
從小被嬌寵著長大,脾氣肯定不能小了!
咱們寶兒雖然乖順,可在咱們身邊日子短,沒舍得狠下心教她規矩。
親家母如果是個挑剔的,咱們閨女肯定受委屈!
齊大非偶,咱們就該在樊京給寶兒挑個知根知底的夫婿。
”
“現在還說這些幹什麽?
等閨女回來,你領著她去內院,好好探探她的口風。
如果長公主真難伺候,姑爺又不護著她,咱們就把寶兒接回去養著!
”鎮國公咬牙道。
心裡卻希望自己沒看走眼,但願女婿能給力些!
林若涵安排好廚房和內院待客的事宜,來跟婆婆請示。
見公婆二人臉色不太好,以為起得早的原因,便勸了句:“時候還早,要不母親先在榻上歪會兒?
”
“樺兒媳婦,你剛嫁過來的時候,要是在咱家過得不順心,回娘家的時候,會不會跟親家母講?
”君氏拉著林若涵問道。
林若涵一頭霧水:“母親,我在咱家過得再舒心不過了。
夫君愛重,公婆疼愛,小叔子和小姑子也都尊敬我這個嫂子。
我娘都說,我是嫁對人,掉進福窩窩裡了。
您說的這個假設,根本不存在,讓我怎麽回答您?
”
“不是,你設想一下。
要是出嫁在婆家過的不好,會不會回府告狀?
”君氏追問道。
林若涵想了想,道:“兒媳應該不會告訴家裡人,免得他們擔憂。
”
君氏要哭了:“我們寶兒這麽乖,這麽孝順,要是在婆家受了委屈,肯定報喜不報憂。
哎呦,我的乖女兒喲……”
鎮國公趕忙道:“你別老往壞處想?
咱們的女兒,福氣大著呢,怎麽可能被婆婆磨搓?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
”
林若涵這些隱隱有些明白了,也跟著勸道:“母親,您多慮了!
你想想葉兒妹妹的身份,就是炎國的皇帝都高看三分。
別的不說,就衝她救過炎國皇上和太子的命,長公主也不會虧待她的。
再說了,妹妹可是救了整個盛京的‘絕世小神醫’,敢磨搓她,盛京百姓的唾沫星子,也能把人給淹了!
”
“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
不過我這心裡啊,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寶兒怎麽還沒來?
不會在路上耽擱了吧?
”君氏走到門前,伸著脖子往外瞅,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