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不就是你龍陽之好的傳言嘛!
那個散布傳言的家夥,你走後沒兩天就被核實了,是黎國的奸細。
我說你平時瞧著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就上了那家夥的當了呢?
一走就是十幾年!
”剛子在司徒岩的肩膀上捶了一下。
“如果我說,我真喜歡男人呢?
”司徒岩那雙漂亮的狐狸眼,微微挑起,上下打量著剛子強壯的身體。
剛子趕緊雙手抱住自己,嗷嗷叫道:“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兄弟,我已經心有所屬。
你還是把視線,放在別人身上吧!
”
“放心!
”司徒岩一臉嫌棄,“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
司徒岩、剛子、大鵬,都是淩絕塵光屁股一起長大的兄弟,從小鬥嘴打鬧慣了。
互相之間什麽話都能說出來——互相傷害嘛!
剛子用肩膀碰碰他,道:“你喜歡什麽類型?
兄弟身邊有不少年少有為的小將,可以介紹給你!
你不會……真喜歡將軍吧?
”
沒等司徒岩開口,他又繼續自言自語地道:“將軍皮相好,武功高,又是帶兵的天才將軍。
喜歡他也在情理之中嘛!
不過,你當時剛剛失去父兄兩個依靠,把對小將軍的崇拜和依賴,誤當做喜歡也說不定。
要不,你怎麽早不喜歡,晚不喜歡,將軍重傷瀕危的時候才喜歡?
”
“行了,你也別給我做思想工作了!
”司徒岩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道,“我很清醒很理智地告訴你,我已經不喜歡塵子了!
”
“哦?
為什麽?
是因為王妃嗎?
”剛子一臉八卦。
司徒岩撇撇嘴,道:“我可不是怕她……你不覺得現在的塵子,像是被人掉包了,跟換了個人似的嗎?
”
剛子拍著桌子笑道:“原來你喜歡的是以前冷若冰山、出塵脫俗的將軍啊!
你還別說,自從將軍喜歡上王妃以後,整個人接地氣很多,有人味兒了!
王妃真會教人哪!
”
司徒岩嘴角抽了抽,問道:“這兩口子,在家也這樣?
”
“啊!
將軍一看到王妃,就黏糊得跟麥芽糖似的。
最可笑的是,將軍還會吃長公主的醋,嫌棄她跟他搶媳婦!
經常是,將軍被長公主和王妃婆媳倆趕出來。
好可憐的!
”剛子跟兄弟分享自家主子的醜事。
司徒岩也笑了,搖搖頭道:“塵子從小就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冰冰模樣,那些被他俊俏模樣迷惑的小姑娘,不知碎了多少芳心!
原來他不是不解風情,還是沒遇上讓他解風情的人哪!
”
剛子嘿嘿笑道:“這叫一個鍋配一個蓋兒!
你不覺得咱們將軍跟王妃,那是絕配嗎?
你說說,除了王妃有誰配得上咱們將軍?
而王妃這麽優秀的人,也隻有咱們將軍能配得上了!
”
司徒岩雖然跟顧夜不對付,可不得不承認,兩人的確是最相配的。
拋卻所有外在因素,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靈魂都是契合的。
尤其是那臭女人,嘴裡不時冒出古裡古怪的話語,也隻有塵子能懂她了!
“阿岩!
你以後什麽打算?
是在森國繼續當你的國師,還是跟我們回炎國?
將軍身邊軍師的位置,可一直給你留著呢!
”剛子給司徒岩的杯子裡斟滿茶水,詢問他的意思。
司徒岩想了想,道:“炎國是我的故土,聽說我哥找到了,還娶了媳婦,生了小侄子。
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不過,不能用現在的身份回去!
”
“你真舍得這邊?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
老皇帝還那麽信任你,大部分國事都交到你的手上。
嘗過權力的滋味,你真舍得放手?
”剛子嘗了塊點心,又嫌棄地放下了——比慶豐樓大廚的手藝差遠了,更別說顏嬸親手做的了。
司徒岩淡淡地一笑,道:“我要說權勢、地位,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信嗎?
”
“你說,我就信!
”剛子沒有一絲猶豫地道。
司徒岩笑了,一雙狐狸眼完成了好看的月牙:“比起位極人臣,我更喜歡跟親人、朋友在一起。
每天,家中都有人等你回來,陪你用晚飯。
有人關心你吃沒吃飽,穿沒穿暖,生活瑣碎卻溫馨。
閑時,三五個好友一起喝酒、踏青、打獵,甚至打上一場架……”
剛子咧嘴樂道:“咱們哥幾個聯手,就是不加將軍,也能打遍盛京無敵手!
兄弟,你真沒成親的打算?
你給我們娶個嫂子回來,不就有人陪你吃飯,關心你穿衣了嗎?
”
“怎麽?
你思春了,就想拉著我陪你?
”司徒岩斜睨著他,沒有接他的話頭往下說的打算。
剛子點到為止,順著他道:“是啊!
大鵬都找到了他的春天,兄弟我也有了目標。
不過,人家眼光高,未必看得上我!
”
“哦?
你看上哪家高門大戶的小姐了?
你雖說現在是四品將軍,咱們的出身在這兒,如果門不當戶不對,我勸你還是早點掐掉心中的妄念吧。
即便婚事成了,你們倆也沒共同語言!
”司徒岩擔心地看著自家兄弟。
剛子嘿嘿一笑,道:“高門大戶嬌滴滴的小姐?
我可消受不起!
放心吧,我可沒找虐的傾向。
我看中的是王妃身邊貼身的丫鬟,人長得水靈,而且很能乾!
”
“噗!
”司徒岩一口茶水差點噴他一臉,“咳咳咳!
你說什麽?
王妃身邊的丫頭?
你怎麽說也是四品武將,看上一丫鬟,還說人家未必能看得上你?
她眼睛長天上的?
”
“不是!
”剛子趕緊解釋道,“王妃身邊的丫鬟,那能是普通的丫鬟?
大鵬未來媳婦,也是王妃身邊的。
她在學醫上有天分,醫術上比大多說的大夫都要高明呢!
說是丫鬟,跟王妃的嫡傳弟子差不多。
將來,她可是要在醫學院當先生的!
”
“哦……”小神醫一手教出來的,自然不會差了。
司徒岩的臉色稍稍和緩了些,“你看中的,將來也能進醫學院?
”
“我家良辰,學醫上沒啥天賦。
不過,她性子溫柔大方,王妃向來不管事兒,她身邊裡裡外外,都是我家小良辰在管著。
要說管家理事,可不比高門大戶的小姐差!
”
說到心上人,剛子忍不住露出癡漢臉。
可惜這次良辰沒跟著出來,要不然就能讓兄弟看看他多有眼光了!
“你們……是不是男人心中有了所愛,就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往日的兄弟,一個個都朝著老婆奴的方向發展,讓司徒岩很不習慣。
“哎呀!
自己看上的媳婦,將來還要為咱們生兒育女,不對她好對誰好?
將軍說了:疼媳婦的,才是真漢子!
”剛子對將軍的話,一直是比較信服的。
疼媳婦的淩絕塵,此時也擔心累著媳婦,讓她跟自己共騎,摟著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
還用披風給小媳婦打掩護,方便她從空間裡偷渡水果、零嘴出來。
小苗女不會騎馬,另外兩個侍衛都是男的。
琳琅公主隻好自己親自帶她。
一行人快馬加鞭,朝著東南方疾馳而去。
小苗女魯娜的家,在倉農山往裡大約十幾裡的一個山坳中,是一個不大的苗族部落。
在森國,少數民族的地位低下,隻能分到貧瘠的山地,卻要承擔繁重的賦稅。
這次炎國大軍壓境,森國征收了兵稅,讓本來就被繁重賦稅壓得喘不過氣的苗人,更是雪上加霜。
不少人家賣兒賣女,換來暫時的苟活。
貧寒的家庭,生不起病,一不小心家破人亡!
魯娜的家,因為父兄都是采藥和打獵的能手,在部落中家資屬中上水平,即便這樣,也難以支付大夫的出診和藥費。
雖說周圍部落有巫醫,可是他們對瘴毒一向無能為力。
所以魯娜才會想賣掉陪嫁的銀飾,花大價錢在京城給父兄請大夫。
父兄是家中的頂梁柱,他們要是沒了,隻剩下些婦孺,更難以在這世道中存活。
晚霞,染紅了整座山林。
歸鳥,啼鳴著返巢。
突然又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起,撲啦啦地扇著翅膀,在樹梢盤旋。
部落的寧靜被打碎,竹木結構的房屋中,不少人藏在門窗後偷偷地觀望著。
“這個時候,怎麽會有貴人進山?
”塔敢部落中隻有二十幾戶人家,加起來不到百人。
由於他們的部落離山外比較近,不時能見到進山打獵的貴族。
不過,他們一般都是早上進山。
這都快入夜了,誰會選這時候來遊獵?
不怕被野獸嚼吧嚼吧給吞了?
“咦?
最前面的馬背上,不是肯昆家的魯娜嗎?
她兩天前就離開村子,說是去京城給她阿爸阿兄請大夫去了。
不會是在京城惹禍了吧?
會不會連累咱們部落?
”族長家的婆娘,有些擔憂地道。
“你別瞎琢磨!
她一個小姑娘,能惹多大的禍?
就是惹了貴人,也不會牽連整個部落的。
我出去看看,你看好門戶。
”族長拉開門就要出去。
族長婆娘拉住了他的胳膊:“再看看吧!
要是沒危險,你再出去不遲?
”
說話間,來人已經進了村子。
魯娜指了指自家的方向,琳琅公主催動著馬兒,朝著村子中央的一座竹樓而去。